霸者冠冕 第十二章 身世之謎

作者 ︰ 黑暗中仰望天堂

在一番對答之後,兩人之間又沉默下來。

不過兩人沉默的理由各有不同。

林重是因為短時間內獲得了太多的信息,並且與自己的來歷身世息息相關。所謂關心則亂,導致林重思維紛亂,精神無法集中,需要靜下心來整理情緒。

而姬夜雪則是因為想起往事,沉入了自己對過往的回憶當中。

不過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林重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並徹底穩定了自己的心神,讓自己回歸正常。

他看了站在身前的姬夜雪一眼,不知道這位母親的妹妹,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師傅,血緣上的「姨母」有多大年齡,但從外表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而且絕美的容貌、淡漠的氣質和紅色的雙瞳,使她看起來高不可攀,就這點而言,羅加關于她「如同高高在上的皓月」的評語,並沒有絲毫夸張之處。

但此刻林重看著姬夜雪那驚心動魄的美貌,心中卻天然的感到親切,因為這是他的親人—雖然他現在仍然對自己的身世來歷一無所知。

姬夜雪察覺到林重在看她,但並沒有在意,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冷淡漠然的樣子。

她的剪水紅瞳也正看著林重,打量著這個讓自己尋找多年的「外甥」,名義上的便宜徒弟,和林重面面相對,兩雙顏色截然不同的眼楮隔空相望。

誰都沒有先說話,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居然有一種古怪的溫馨感和協調感。

最終還是林重首先開口了,因為他肚子里憋了太多的問題,既然姬夜雪沒有主動講述的打算,那麼只能靠他自己來問了。

「師傅,我還有一些疑問,您能幫我解答嗎?」

「問吧。」姬夜雪眼楮環視了四周一眼,然後長袖一揮。

頓時風起,雪散,一圈無形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朝四周輻射開去。

地面上厚厚的積雪瞬間消融不見,露出深藏在雪地下不知多少年的黑色凍土。

她抬起另一只手臂,瑩白如玉的手掌從袖中伸出,五指張開,隨意的朝黑色地面一壓,一抓,一提!

空氣凝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力量,從姬夜雪的手掌上發出,被她拍進地面之中。

在林重的感知里,這樣的力量並沒有多麼強大,但卻精純無比,並且性質特異。如果把他的玄武真氣比作木頭的話,那麼這股力量就是鋼鐵。

然後黑色的堅硬凍土開始翻滾,就像土里有一頭怪獸在不斷打滾,一道黑色的牆壁突兀的拔地而起,然後是另一面,總共四面黑色牆壁在幾個呼吸間,就樹立在兩人身體周圍。

同時,就在林重和姬夜雪兩人之間,地面緩緩隆起,形成一張小小的圓桌和兩只圓凳,雖然是由泥土構成,卻沒有那種松散之感,反而閃爍著岩石般的光澤。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一間沒有屋頂的石屋就聳立在地面之上。牆壁厚重光滑,而圓桌和凳子精巧細致,甚至還有一些美麗的花紋。

而姬夜雪從頭到尾,除了輝了一下衣袖和伸出手掌之外,就再無其他動作。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林重目瞪口呆,震撼莫名。

這樣的力量,已經超過了真氣所能達到的極致,而進入了更高深的境界。

那是林重從來不曾想象過的境界,恍惚間,林重似乎感覺到一扇更加廣闊的世界在他眼前展開一角。

對于一直渴求變強的他而言,這樣的力量已經近乎傳奇。

姬夜雪在一只圓凳上坐下,朝林重指了指另一只圓凳。

林重在坐下之前,伸手模了模牆壁,觸手冰冷堅硬,如同岩石。也就是說,剛剛的那股力量,不但改變了泥土的性狀,甚至也改變了泥土的性質。

林重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在圓凳上坐下。

雖然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深為震撼,但他堅信自己只要繼續走下去,終有一天同樣能變得如此強大,甚至更強。

在圓凳上坐定之後,林重徹底冷靜下來,直視著姬夜雪的眼楮,說道︰「師傅,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來歷,以及發生過的,和我有關的一切。」

「既然你想知道此中緣由,我當然會順應你的要求,告知你真相。」姬夜雪臉上神情淡淡,語氣同樣飄渺,讓人無法從中體會到她的真實感情︰「但是,這里面涉及的勢力和東西非常多,不管是你父母的死亡,還是你身上的秘密,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即使是我,追查多年也沒有絲毫線索。你如果知道了真相,就必須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甚至有可能失去性命,這也無所謂嗎?」

林重聞言不由一笑︰「師傅,我既然選擇成為修者,走上這條荊棘密布之路,就從來沒打算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修者之路何處沒有危險?如果能夠知道真相,便算是有生死存亡之危也沒什麼大不了。」

「很好,既然你要真相,我便告訴你真相。」

姬夜雪眼中閃過欣賞之色,顯然對林重的態度很滿意。在像她這樣的強大的修者眼中,資質和出身已經算不得什麼,能被她看中的,只有品性和意志。

而林重在獵場中表現出來的秉性和意志,以及戰斗風格,都讓她感到欣賞,這也是她選擇與林重相認的原因。倘若林重在試煉中表現不佳,或者讓她不喜,她便不會與林重相認,而是暗中讓人照拂。

「先從哪里說起呢?」姬夜雪沉吟了一下,便紅唇輕啟,開始講述起來,林重坐直身體,沉默靜听。

「先從你的父母出身開始吧。」

「你的父親,名為林昀,出身于核心星域的大世家——空明林氏。林家傳承數千年,勢力盤根錯節,在各大宗門和組織中,都有族人身居高位。而你的母親,名為姬月,出身于另一個大世家—太衍姬氏,也就是我所在的家族。姬家的勢力與林家不相伯仲,在核心星域中,都屬于頂尖豪門。而你,某種意義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餃著金鑰匙出身的太子黨。」

林重靜靜听著,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你的父親和母親從小青梅竹馬,關系頗佳,長大後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姬夜雪露出懷念的表情︰「那個時候,我一直被勒令留在家族中潛心修煉,不能隨意外出,而你的父母由于沒有修煉的資質,因此有更多的自由,他們會經常來看我,陪我說話,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多年。」

「但在後來的某一天,我閉門修煉出關後,卻沒有再見到你的父母,而且從此之後,再也沒能與他們再次相逢。」姬夜雪淡淡的話語中慢慢染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悲傷,林重听著听著,不由眼眶紅了。

因為姬夜雪講的不是別人的事,而是他父母的事。

「听族中的人說,你的父母是因為不願服從家族的安排,因此就偷偷私奔了。那個時候,我還很羨慕他們,因為他們至少有勇氣,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而我,被家族像木偶一樣擺弄,絲毫不得自由。」

「再後來,我就听到了你父母的死訊,死亡的原因是他們乘坐的飛船在宇宙中遇到虛空巨獸的襲擊,甚至連遺體都找不到,只能從他們留在族中的命輪印記熄滅來判斷,他們確實已經死去了。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對你父母的死亡感到疑惑,因為我不相信他們會死得如此輕易,兩個大世家的核心嫡系,即使沒有修煉的資質,但身上的寶物肯定不少,會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去,連遺體都找不到嗎?」

「雖然兩個家族聯合的調查隊遞上來的報告無懈可擊,但我仍然暗中命令自己在家族中的勢力去調查背後真相,但越調查下去,越發現迷霧重重。經過多年的調查,終于獲得了一個大概的線索,並觸模到了模糊的真相。」

「你的父親和母親,其實並沒有私奔,也沒有死于虛空巨獸的襲擊,而是死于林家和姬家兩個家族的利益。他們的死亡,是由林家和姬家一手安排的,而其中的原因,我現在仍然不知道,凡是知道的人,都緊緊守護著這個秘密。」姬夜雪輕輕吐了口氣,結束了自己的講述。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真相。」

林重緩緩閉上眼楮,良久之後再次睜開,眼神平靜如水,清明如鏡,堅硬如鐵。

「我知道了。」他緩緩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雖然他們沒有養育過我,但他們給了我的生命,因此,我會親自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林重的聲音斬釘截鐵。

姬夜雪听完林重的話,淡漠絕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雖然這抹笑容非常細微,並且一閃即逝。

「如果你想為他們討回公道,那麼你就必須先弄清楚他們死去的原因。而這個原因,我認為在你身上!」姬夜雪紅色的雙瞳看著林重,微微眯起。

林重對她的這句話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即使是他自己,也有這樣的猜測。

他父母的死亡,恐怕跟他腦中的《玄武秘典》,或者說是《玄武魔典》有關。

「那麼,我的徒弟,你願意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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