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看到一位身材威猛的彪形大漢正用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少將參議王為凡,還躺在床上小憩的機要組長潘若蘭嚇得尖叫一聲後,習慣性的將手迅速伸向了枕頭下面。
「這位小姐最好別動,否則休怪我手中這把槍對你不客氣。」
「啦」一聲,地虎猛地拉開窗戶,另一條大漢迅速越窗而進,手中短槍也是牢牢地對準了潘若蘭。
雙管齊下,內外夾擊,露水鴛鴦王為凡和潘若蘭今天可算是倒霉到極點了,踫上了天龍、地虎這兩個天將煞星,搞不好,小命都得搭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倆個好大的膽子,敢對軍統局少將參議大人不敬,難道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識時務的,趕緊放下槍,對王參議道個歉,這事我們也就不再追究,否則,將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依潘若蘭的意思,抬出王為凡這個軍統局少將參議的巨大牌子,興許還能夠鎮住這兩個小毛賊。殊不知,正是軍統局少將參議王為凡的這個牌子是在太過閃亮,才招來天龍和地虎這兩個煞星夜半上門,破壞掉了他們兩個的露水好事。常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這話確實不假。
「呸,你個浪蕩女人,要再敢說出半個字,看我不打爆你的腦袋!」天龍氣急,做出欲要開槍的姿勢,嚇得潘若蘭趕緊用被子捂住了頭,再也不敢做聲了。
「兩位息怒!息怒!敢問最近兩位可是囊中羞澀,迫不得已才深夜至此來訪,要真是這樣的話。煩請盡開尊口,王某絕不討價還價,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識時務者為俊杰,王為凡思索再三,還是準備用錢贖命。再說,他和潘若蘭頻頻偷情這事要是傳出去被別人知道了,對他這個堂堂的軍統局少將,也絕對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是,王為凡這回可想的大錯特錯了,天龍和地虎守了這麼長時間,其目的怎麼可能只是為了錢呢?
「你是重慶軍統局派來山城的高官,看來要比那狗屁吳清官要大?說,是不是?」地虎用槍指著王為凡,厲聲問道。
「是的。鄙人重慶軍統局少將參議王為凡,奉戴局長之命特赴山城督察指導工作,兩位兄弟,只要你們今日肯放鄙人一馬,日後王某定當厚金重謝,絕不食言!」王為凡還真會見縫插針,趁機又是重金誘惑。
「呸,誰稀罕你那兩個臭錢。」天龍實在是氣極了,狠狠地朝著地下啐了一口,沖著地虎說道︰「此地不可久留,把你身上的引線綁到這個狗屁高官的身上,要是在外面這狗官不老實,讓他陪著咱兩一塊完蛋,時間緊迫,加快速度!」
「手雷,我-噢,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地虎看到天龍朝他不經意的迅速瞥了一眼,心中立刻明白過來,伸手從腰間拽出一根細線栓到王為凡的腰上,邊綁邊嘀咕說道︰「這位王參議,我說一會出門了你可千萬老實一點,不然連我都得跟著你一塊完蛋。你想想,我身上的這枚手雷,那要是真炸了,那威力跟你這個老軍人出身就不用說了吧。嗨,我們現在可真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別想跑嘍。」
地虎忙著,天龍也沒閑著,幾步走到床頭,伸手從枕頭底下抓出兩把手槍,迅速別在腰間後沖著還在捂著頭的潘若蘭厲聲叫道︰「把頭露出來,听見沒有,不然我就開槍了。」生命只有一次,潘若蘭女士還是很珍惜的,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把頭漏了出來,但她只看見黑影一閃,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殺了她?」王為凡見狀大驚失色。
「放心,我們是不會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的,地虎,跟緊王參議,別給引爆手雷了,哈哈,我們出發!」
「嗨!」王參議心疼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床的潘若蘭,懊喪非常的狠狠跺了一下腳,便在地虎天龍兩人的監押下走出了房間。
周治軍同志的英勇犧牲,對于喬紳,也就是奉命潛入敵人內部展開工作的龍吟同志打擊很大。所以,在辦公室內坐了很長時間的龍吟,自責不已,實在受不了心靈上的強烈悲傷,只好站起身打算出門散散心。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國民黨軍帽,戴在頭上之後,對著鏡子端詳片刻之後,轉身走向了房門。
門開瞬間,龍吟已近不是剛才那個傷心失神的龍吟,一改之前臉上的頹廢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面帶笑容,意氣風發的軍統山城站特請隊隊長喬紳。一個聰慧干練的軍統局少壯派的精英人才。是呀,為了全中國的早日解放,不知道有多少個像喬紳這樣的深明大義的紅色地下黨員們,忍辱負重,在一條看不見硝煙的戰線上默默戰斗著。
走出軍統局山城站的大門,喬紳很隨意的朝著對著大門的地下黨七號聯絡點看了一眼,伸手在渾身口袋內模了一遍之後,轉身走向了七號聯絡點-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零售小攤點。當然,喬紳到此不光是為了買包香煙,更主要的是他想迅速的將周治軍書記已經犧牲的消息及時傳回組織,希望他們能夠根據得到的情報制定出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老板,來包哈德門香煙。」喬紳趴在小櫃台上,沖著正在低頭彎腰忙碌著的老板喊道。
「好 !老板,不好意思,今天哈德門派的香煙已經賣完了,你看,我給你換包駱駝牌的行嗎?」
喬紳剛要說出接頭暗語,忽然,他又強行把已到嘴邊的接頭暗語咽了回去,為什麼呢?因為他突然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七號連貨站換人了。而且,新換的這位同事似乎有些熟悉,大但又感到有點陌生。似乎是在哪見過這個面孔,但是到底在哪里,喬紳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
「算了,老板,我身上還有一包備用的煙,我先走了,再見。」喬紳說完,掉頭就走出了店門。
望著喬紳遠去的背影,不知喬紳本人,小店老板也是一頭霧水,確實,剛來的這位顧客,小店老板也似曾相識,但仔細想想,卻也怎麼也想不起這個人來。「他是誰?為什麼自己對這張面孔感到熟悉?到底在哪見過他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既然想不起來,自己又何必去鑽牛角尖呢,還是不想了吧。「嗨!︰小店老板自感困惑,不由自主長嘆一聲後,低頭自顧自的又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