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又要見面了。舒愨鵡
不知為何,清舞對于這種認知感到很是抵觸。
……
「清舞姑娘,清舞姑娘你在里面嗎?清舞姑娘?」
門外茶兒的聲音,隨著拍門聲不斷地傳來,清舞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了睡意。鳳眸微睜,透過薄紗窗,天已大亮,帶著點點午後的光,照進屋內。
她竟是睡著了?
「有事嗎?」清舞攏了攏里衣,下了榻。
門外的茶兒听見清舞的聲音,不由一喜,「太好了!清舞姑娘你快隨我走一趟,祁公子現在要殺李敖!誰說都不听,他已經連傷好幾名侍衛了……」
清舞剛披上外衣的手,頓了頓。她柳眉緊緊蹙起,這個祁灝天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安陽王朝?豈能容他胡來?
忙收拾得當,清舞隨著茶兒,一路快步朝東南方向走去。剛從書房走出的夜君霖,瞥了一眼行走匆匆的兩人,他抬眸,掃向一側的守門侍衛,「他們是要去哪兒?」
「回駙馬爺的話,听聞公主昨夜帶回閣樓的男子,已經連傷我朝侍衛數名,如今請了一名隨同而來的姑娘,前去阻攔。」
「此時當真?」夜君霖沉著臉問道。
侍衛抱拳作輯,表情嚴肅而認真,「絕無虛假。」
音落,夜君霖邁開步子,朝清舞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他的地盤上,傷了數名侍衛!安陽靜萱,你膽敢敬酒不喝喝罰酒,今日非讓你知道什麼叫由不得已!
閣樓內。
祁灝天蒼白著面容,他手中的劍緊緊抵著李敖的頸項,頸項處隱約泛紅,冒著滴滴血絲。「我的小蝴蝶在哪里!!再不說我立刻了結你!」
「白眼狼,你瘋了是不是!快放開李敖!!本公主已經命茶兒去將你的小蝴蝶請來了,你若繼續不知好歹,到時候就只有自討苦吃!」安陽靜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瞪著祁灝天手中的劍。
祁灝天似乎不相信安陽靜萱的話,他抵著李敖頸項的劍身,越來越緊,紅痕顯然已見。
「公子,你當真要殺了李敖?即便清舞姑娘討厭你,也要執意為之嗎?」李敖見祁灝天的情緒微微有些不穩定,不由低聲開口。
試圖分散祁灝天的注意力。
他的背部傷口已經被扯傷,李敖想要反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不過,若是手腳一個不輕重,怕是對祁灝天的傷增了新傷。
公主對祁灝天的關心,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李敖斷不能因為活命而傷了祁灝天。
想至此,李敖的眸光望向安陽靜萱,她透過李敖,直接望著祁灝天。唇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痕。李敖不再言語,任由劍身距離頸項越來越緊。
「小蝴蝶不會討厭我的!!」
許久得不到回應的祁灝天,眸底里的乖戾盡顯,「你也受死吧!!」
「慢著!」悠揚婉轉的語調適時地在屋內听見。
祁灝天看見清舞從門邊走近,心下一喜,直接送了刀劍,施展輕功便躍到清舞的身前。只需要兩三步的距離,他連等都等不及,不顧扯到傷口,直接施展輕功。
這讓清舞一時間百感交集。
祁灝天越是對她好,她欠祁灝天的就越來越多。
「小蝴蝶,我找不到你,我以為他們殺了你!……真好,你沒事,你還在我面前。」祁灝天緊緊攬過清舞,將她抱在懷里。
走進屋內的夜君霖,沒人發覺,他就那麼看著一名臉色蒼白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擁著一名淺色衣著的面紗女子,在他們腳下的是剛死不久的侍衛。
夜君霖將視線掃向安陽靜萱所在的位置。
他沉著臉,哼了一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厲喝聲讓清舞察覺到有外人的靠近,忙推開了極其不情願的祁灝天。
「夜君霖?你怎麼在這里!?」安陽靜萱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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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原本想趁還沒有人發現之前,將這里收拾一番,如今,看情況是已經遲了。
「參見駙馬爺!」茶兒和李敖這才發現夜君霖的存在,忙作輯行禮,一旁的清舞見狀,也跟著一同行禮。唯獨祁灝天立于清舞的身側,一動不動。
他的眸光緊緊落在清舞的身上,一刻也不願離開。
「平身。」夜君霖擺了擺手,朝祁灝天走去,安陽靜萱見狀,忙大步上前,直接擋在了夜君霖的面前,「你要做什麼?夜君霖!」
「安陽靜萱,你已經嫁給我夜君霖,就給我守著應有的婦道!我想,這不用我來教你吧?」夜君霖說著,直接將安陽靜萱扯到了身側。
清舞見這架勢,一眼便明了駙馬爺夜君霖的來者不善。
她上前一步,迎上夜君霖的視線,道︰「想必駙馬爺是忘了以入贅的身份進了皇宮,如今,這般大不敬地侮辱公主,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權利?」
清舞此話一出,夜君霖的臉色立刻變得黑沉黑沉。
他最容不得有人說他是入贅之身!!現在倒好,眼前這個女人,偏偏故意揭他痛點!
「這位姑娘,是還未婚嫁吧?自古以來,要對夫命唯听是從。一切大小事務均由夫君說了算,你說我哪來的權利!」
安陽靜萱聞言,臉色一變。
茶兒不安地看了看安陽靜萱,又望了一眼旁邊李敖神色的復雜。
清舞冷笑,睥睨著強行奪理的夜君霖,「駙馬爺不要忘了,你所言所謂的自古以來,均是正常婚嫁。如今,你是入贅之身,公主身份尊貴,位高你一等,你覺得在權勢面前,是听從夫命?還是听從皇命?」
「大膽刁女!這豈容你說三道四!李敖將其拉下去亂棍打死!」
「誰敢傷小蝴蝶,我要了誰的命!」祁灝天反應激烈地拉過清舞。
因為動作過大,不小心扯到傷口,讓祁灝天悶哼了一聲。清舞聞聲,忙回身望去,「祁灝天?你是不是又扯到傷口了?」
他白著臉色,想要搖頭,卻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安陽靜萱是正對祁灝天的背部,看見血漬溢出,臉色立即一變,喊道︰「茶兒,快快去請御醫!!」
「不準去!」夜君霖喝道,他走進清舞,眸光帶著殺氣,「亂殺我朝侍衛,豈容輕易放過?」
「夜君霖,你鬧到了沒!你的自尊,這一次我不會給你!」安陽靜萱憤然說道,「李敖,請駙馬爺出去!若是有所反抗,幫本公主立即準備筆墨!」
「安陽靜萱!!!」
「駙馬爺,請!」
……
折騰了好一會兒,收拾了死掉的侍衛,包扎完祁灝天的傷口,待他熟睡時,房間里便只剩下清舞和安陽靜萱兩人。
一時間,屋內有些靜謐。
清舞本是不愛言談之人,如今安陽靜萱因為剛才的不愉快而顯得悶悶不樂。不由得,空氣的氛圍愈加顯得壓抑。
「唔。」
榻上的祁灝天微微一側身,似乎扯到傷口,悶哼了一聲。
清舞見狀,忙掀開被褥一角,看見繃帶處沒有溢出血漬才放心地將被褥蓋回去。
「清舞,我很羨慕你。」安陽靜萱由衷地說著。
清舞收回的素手在空中微微一頓。這番話,在她假寐之時,安陽靜萱便說過一次,如今,她是當著她的面直白言說。
這樣一個歡月兌的女子,應該是開心的,怎麼會在入了宮,便一切都變了樣?
「何來羨慕一說?」清舞淡淡應道。
安陽靜萱的目光放在祁灝天熟睡的面容上,「你有一個痴愛你的男人。一個用了命在愛你的男人。」
聞言,清舞苦澀地笑了笑,「若是我愛他,那麼,你才應該羨慕我。」
「公主,你既然知道駙馬爺不愛你,為什麼不放手?」
一番話,讓安陽靜萱的目光一滯
,爾後,很快便又恢復原狀,她皺著眉,望著面前的清舞,她似乎在想著其他的事情,沒有發現有人在看她。
這個女子的洞察力非凡,即便她安陽靜萱什麼都不說,她依舊一眼能看出全部。
「因為我愛他,所以,不放手。」
倏地。
清舞的背脊猛地一僵。她看向盯著她看的安陽靜萱,道︰「若是他愛著別的女人呢?你也不放手?」
安陽靜萱搖頭,她的神色堅定不移,「不放手!憑什麼要我放手?」
聞言,清舞低眸,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安陽靜萱看著榻上的祁灝天不停的翻動身子,不由輕輕推了推清舞,「我們出去吧。」
清舞看了一眼榻上的祁灝天,便點了點頭。走出房門,她的耳邊一直都是安陽靜萱的那番言語,她說,她不放手!憑什麼要她放手?
是啊,憑什麼要她放手?
想到這里,清舞拉住打算離開的安陽靜萱,「公主,不如我們出宮走走?散散心?」
「萬一白眼狼醒來找不到你,指不定又要大鬧一番了。不妥不妥。」她搖頭拒絕。
清舞沒打算松開拉著安陽靜萱的手,她繼續道︰「讓李敖下迷香,一來,祁灝天可以安心地睡一會,二來,不會再生事端。」
聞言,安陽靜萱微微一怔,「你很想出宮?」
一番話,讓清舞突然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