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墨鳶,聲音清冷,「墨鳶,你是忘記我對你說的話嗎?」唇間的笑意泛冷,「要麼留下,要麼永遠不要回來。舒愨鵡」
「你的選擇是什麼?墨鳶,既然你選擇拋棄我,我也沒必要留戀于你。」
面紗下的表情冷漠至極,清舞側過身,不願意去看近在咫尺的墨鳶。墨鳶抿緊薄唇,看著清舞漠然的疏離,心間的鈍痛感再一次席卷而來,令他的臉色變了變。
良久,他輕啟薄唇,細眸里滿是柔情的心疼,「那你為何在此?」
聞言。清舞的表情頓時僵住。她有些不自然地別開墨鳶的視線,道︰「墨公子多慮了!來此之前,我並不知道這兒就是安陽王朝。」
淺笑聲傳來,清舞瞥見墨鳶復雜的眸光,他的視線緊緊圍繞在她身上,「舞兒,你是不是還想說,你今日才知道這是安陽?」
白色的面紗下,清舞的神色變得蒼白。她緊緊抿著唇,一語不發。
「過得好嗎?」清淺的音調,包含著絲絲柔情的關切。
清舞眼一閉,再次睜開雙眸,滿是絕然的光芒,「這與你無關。」頓了頓,強忍下心中的不舍,清舞繼續道︰「墨公子是不滿意你的汐兒姑娘嗎?」
此話一出,令墨鳶的臉色驟然一變。「樓清舞!」
蔓延在他周身的寒冷氣流突然加劇,清舞在同一刻,感受到了從墨鳶身上傳來的薄怒之氣。沒由來的,她于心不忍。
「放我出去,他們該著急了。」聲音輕輕地,足以身旁的墨鳶听得一清二楚。
細眸里的血色暈染瞳孔,墨鳶一身寒氣逼人,他靠近清舞,白皙修長的手搭在清舞的肩上,強迫性地扭過清舞的身體,迫使兩人四目相對。
「你听好了,我—不—放!」
「墨鳶!!」清舞怒。
待清舞發現情緒的波動太大,她穩了穩情緒,面紗下的容顏帶著一抹霜寒,冷冷地看著墨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拋棄你。」
猛地,墨鳶一句話,讓清舞面色的霜寒逐漸瓦解。「你說什麼?」
墨鳶柔和一笑,目光柔情繾綣,繼續重復道︰「沒有拋棄你。」
清舞撇開相對的視線,鳳眸蘊含著霧珠,身體的輕顫,讓墨鳶開始緊張,他拉近清舞,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舞兒,哪里不舒服嗎?」
「墨鳶。」清舞哽咽著聲音喊道。
她沒有看面前緊張關心她的墨鳶,繼續撇開視線,不願與他直視。
他點頭,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嗯。」
「汐兒姑娘呢?你不要了嗎?」
「舞兒,再等我幾日,可好?」墨鳶眉宇間染著點點哀傷,細眸里心疼之色顯然易見。
聞言,清舞冷笑,她望向墨鳶,看到他眸光里清晰可見的心疼,胸膛深處突然蔓起密密麻麻的鈍痛。面紗下的嬌顏顯得有些蒼白,唇角的冷笑也僵住,「我要出去。」
「舞兒!」
「我要出去!!立刻!馬上!」清舞紅著眼,沖墨鳶一陣喊。
她所有的理智都快要塌陷,再不離開,她怕她會做出可怕的事情!
墨鳶被清舞泛紅的眼眶所震懾住,一時間,他有些手足無措,「好,好,好……」
紅色的光芒再次閃現在街巷上,倏地,紅光爆破,墨鳶與清舞兩人相對而站著。站在安陽靜萱旁邊的女子,神色顯得落寞憂愁,那明眸緊緊跟隨著墨鳶的一舉一動。
「清舞!」安陽靜萱心下一喜,忙上前,欲要拉過清舞,不料手腕被墨鳶狠狠掐住。
墨鳶周身的寒氣在頃刻間蔓延在外,他陰寒的細眸掃向安陽靜萱,「不想死就離舞兒遠一些!」
安陽靜萱還未爆發,清舞冷著臉,拍掉了墨鳶的手,她奪過安陽靜萱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墨鳶,既然好久不見,便別來無恙。」
「放開他的手!」墨鳶陰著臉,冷冷地看著清舞緊牽安陽
靜萱的手。
清舞瞥了墨鳶一眼,她告訴自己要忽視心髒的疼痛,轉向站在一旁的柔弱女子,女子芙蓉般絕色的嬌顏,讓清舞眸底深處多了一抹自卑。
「這位姑娘,煩請帶你的男人離開。」
女子被清舞這麼一句話說的愣在原地,她有些無措地望向墨鳶。「阿鳶……」
「汐兒,沒事的,她不會害你。」墨鳶說著,便朝清舞走去,還未靠近到清舞,她就先避到一側。
「公子勿要自以為了解我。」
音落,清舞拉著安陽靜萱便朝皇宮的方向小跑而去。
墨鳶剛想追上去,女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聲音弱弱的,道︰「阿鳶,不要去。」
墨鳶攥緊拳頭,看著清舞漸行漸遠的身影才松開緊握的拳。
安陽靜萱跑到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猛地出力拉住往前跑的清舞,「喂!我說,我說你跑什麼啊!呼呼……喘死本公主了!」
清舞額間冒著細汗,她的神色微微有些動搖。安陽靜萱看到清舞胸口的起伏不一,才確定了她也是會累的。
「你怎麼不說話啊?啊!你的傷沒事了嗎?」安陽靜萱後知後覺地問道。
她不顧路上還要著路人,一個上前就想要扯開清舞的衣。微涼的風從頸項傳入體內,讓清舞打了一個寒顫,這才驚覺安陽靜萱的舉止。
「你這是做什麼!」
「看你的傷啊!」安陽靜萱說著,她一臉理直氣壯的表情,還沒有發現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清舞不再言語,直接拍掉安陽靜萱的手,便往前走著。
「你打本公主?」安陽靜萱一副震驚的模樣,始終不敢相信剛才她是被清舞拍了一下。
當她的視線掃向四周時,發現不少路人紛紛駐留在原地望著她,不由上下將自己打量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什麼看!!給本公子走得遠遠的!」
……
圓月高懸半空,夜幕里的天色微微泛著藍光,涼風徐徐,吹響著緊閉的木窗。
清舞從宮外回來之後,便誰也不見,她一直在屋內思索著是否即刻返回白玉王朝。想著想著,眼前突然閃現出墨鳶在她面前救下柔弱女子的畫面……
鳳眸猛地闔上。
她不能繼續想下去!再想下去,她會恨墨鳶。
叩叩叩——
寂靜的夜里,敲門聲響起,讓清舞從畫面立即回了神。透過薄紗紙,清舞看到一名身形高挑的黑影,沒由來的,眼前再次閃現墨鳶的面容……
她再次闔上眸,以此想要隔絕墨鳶的模樣出現。
叩叩叩——
敲門聲在靜謐的夜里持續響起,讓清舞不悅地緊蹙柳眉,她睜開雙眸,冷然的將視線掃向門後的身影,道︰「誰?」
「是我。墨鳶。」
熟悉的聲音響起,使得清舞擱置在桌上的素手,突然攥緊了桌布。「我要睡了。」
音還未落,房門便被一陣風吹刮而開,站在門外的是一襲紅衣,銀發飄飄的墨鳶,他的神色幽寒,表情甚是陰沉。
「出去!」清舞起身,背對著墨鳶。
這一系列的舉動,讓墨鳶的臉色更是陰沉,他舉步上前,靠近清舞,「幾日的時間,你也不願等嗎?」
「公子還是不願出去嗎?」清舞冷著聲音問,她沒有回身望墨鳶的表情,依舊背對著他而立。
她並非不願等,而是賭不起。
「樓清舞!」他低吼,細眸染上血色。
清舞冷笑出聲,對墨鳶的低吼,置若未聞,她一派漠然,道︰「既然公子如此喜歡這間屋子,我便忍痛割愛,拱手讓人。」
一番話,清舞說的凌磨兩可,讓墨鳶的臉色頓時一變。
「不準走!」墨鳶長臂一伸,直接拉住清舞縴細的手腕。「幾日等不了
,那麼一日時間!就一日!!」
清舞笑笑,不急著掙月兌開手腕,她望向光潔的地面,嘲諷開口,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一同回去。」
「呵呵,一同回去……」清舞冷笑,呢喃著墨鳶的話,她回身,望進墨鳶血色的細眸,「你是真的能放下汐兒姑娘,還是說,那日所見之人,並非你要找的汐兒姑娘?」
清舞看著墨鳶的臉色變得愈來愈難看,反倒笑得更歡,她眉眼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隱去了眸底的哀傷,「或者是,相比之下,我更像你要找的汐兒?」
「……」
「墨鳶,這樣的游戲,我不奉陪了。」音落,清舞揚起被緊緊扣住的手腕,「放開。我們好聚好散。」
「你就那麼喜歡揣測他人的心思嗎?」
清舞抿緊唇,「放手。」
「她受傷了。因我而傷,我需要照顧她。」墨鳶解釋。
清舞突然感到心寒和厭惡,而對象竟是自己。白色的面紗下,笑顏泛著苦澀。
「墨鳶,我不信你了,所以,你所說的一切,在我看來都是借口。」她苦澀一笑,垂下被抓的手腕,「放開我,我不想繼續了。」
清舞頹然無力的聲音,讓墨鳶的心猛地狠狠一揪起。
「我不準!!」血眸的陰郁更甚,仿佛將要掀起一場狂風暴雨。
清舞望見時,心底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倏地,呼嘯的狂風吹刮而起,不一的響聲陣陣傳來,隨著墨鳶眸底的血色越來越暗沉,狂風更是猛烈地在夜色里呼嘯吹刮。夜幕之中,一道雷聲劃破天際,震耳欲聾的響聲伴隨著傾盆大雨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