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說著,他眸中的幽寒更甚。那隱藏在深處的柔情,也逐漸被冰封……
雪花漫天飄落而下,清舞披著素白的裘袍,立在里屋外,白色的面紗下,隱約可以看見被凍得通紅的鼻尖,鳳眸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仔細看,可以看出隱藏在眸底的那抹傷。
嬌弱無骨的素手端著托盤,裊裊升起的熱煙騰現在眼前。守在兩側的侍衛,偷偷瞥了站在門外好一會兒的清舞。
「郡主,藥該涼了。」守在左側的侍衛終是按耐不住開口。
站在右邊的侍衛,不由替左侍衛捏了把汗。
嘹亮的聲音吸引了清舞的注意力,她冷眼瞥向左侍衛,將手中沉重的托盤遞向他,「已經涼了。」她冷聲開口,左侍衛暗咽了口口水,接過清舞手中的托盤,一時間不知道清舞想做什麼。
「把它倒掉,重新熬一副給王爺。」
「啊……?」左侍衛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不由愣怔地看著一副生人勿進模樣的清舞。
「半個時辰後,王爺要服食此藥。耽誤片刻,便等著人頭落地。」冷聲說完,清舞便徑直推開里屋的門,緩步走了進去。
右侍衛看著左侍衛變了好幾種顏色的臉,然後,在下一刻便直接捧著托盤,朝廚房的方向飛奔而去……
里屋。
金紋形狀的棉褥,厚厚一層地蓋在白玉朔的身上,星眸闔著,面色蒼白,雙頰間,隱約透著一絲紅潤。他的氣色看上去比以往好了許多。
清舞坐落在榻邊一側,看著昏迷有一月多余的白玉朔,她面紗下的唇角緊抿成線。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除了照料白玉朔,就是尋找著樓清漣和南靖王妃的下落。她從不給自己多余的時間去細想一個多月以前所發生的事情。
眉眼間的清冷,此時多了一抹倦態。
清舞揉了揉眉間,她立身而起,緩步至窗前,素手剛推開窗,透骨的冷風呼嘯而進,直灌清舞微微敞開的頸項處。
冰冷刺骨的寒風,讓清舞打了一個寒顫。
窗外是飄飛的雪花,紛紛揚揚。看上去像似歡愉的飛揚,又似留不住的飛墜。
榻上面色蒼白的白玉朔,眼簾突然忽閃,細微的動靜,無人察覺。當清舞冷到麻木時,里屋的房門被推開,急匆而進的是左侍衛,他雙頰通紅,將手中的托盤擱置在桌上。
「郡,郡主,藥藥熬好了。」他哆嗦著聲音。
清舞瞥了他一眼,微微頷首,「嗯。下去休息。」
聞言的左侍衛,一個愣怔,再次對自己的耳朵起了懷疑。「…是……」他也不管自己是否听錯,當心再被清舞抓住辮子修理,忙點頭退下,將敞開的屋門,合上。
暖爐的熱氣蒸蒸升起,使得凍傷的素手,微微泛疼。清舞盛好湯藥,便端至榻邊,剛走進床榻,抬眸望到榻上一幕,素手一個哆嗦,端著的湯藥瞬間落地。
砰——
藥汁濺起,滾燙的熱煙屢屢閃現。敞開未關緊的窗沿,涌進呼嘯的寒風。
躺在榻上的白玉朔,緊蹙雙眉,額間冒汗。蓋在身上的棉褥,此時凌亂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