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灝天由強勢到隱忍的守護愛;白玉朔是由隱忍到沉默的陪伴愛;而墨鳶呢?是從什麼開始?從一句汐兒開始的愛……
「不!不能想了!樓清舞!你說了不會去在意的!」
清舞搖著頭,企圖甩開這令人心亂的念想。
她的身後,立著一抹血紅的身影,及腰的銀發在風中飄揚。那絕美如同妖孽的容顏,布滿哀傷,妖冶的血眸輕斂,掩去眸底的落寞之色。
沈墨汐輕咬下唇,看著站在屋門外的墨鳶,腦海里不由浮起青狐麟離開前的最後一番話。
他說,「汐。不要錯過了。這也許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真的愛他,就留下他。」
可是,她應該要怎麼留下墨鳶?沈墨汐黯然垂首,十分無助。
再次抬首時,沈墨汐瞥到了屏風後,望著屋門外的白玉朔。
他表情淡然,星眸深處是隱藏起的情愫。
「我不能在意。」清舞呢喃,她的雙眸此時沒有了焦距,那無措的模樣,讓墨鳶好幾次想直接上前,將清舞拉進懷中。
她此刻就好像陷入了迷茫之中,眼前的所有都是白茫茫一片,讓人沒了方向,也找不著路。
清舞不知道,迷茫的人,究竟是她自己,還是身體里其他的人。
遲早有一天,她也許會崩潰。崩潰于這個身體!清舞想到這里,額間的冷汗盈盈,絕色的嬌顏上,右頰的尾狀印記在不斷閃爍著血紅的光芒。
翌日。
整座皇宮一片喜慶之氣,位于首位的白玉帝,一襲龍紋裘袍裹身,平常嚴肅的面容,此時多了一抹慈愛的溫柔。他眸光寵溺地落于右側上方的白玉朔身上。
誕辰宴會上,左側坐著嬪妃,右側是皇子公主。應于白玉朔想要從簡的要求,皇上婉拒了各地的使節參加宴會。
皇宮所有皇子公主紛紛出席,唯獨少了太子白玉宸。听聞,是皇上下的旨意,讓其不準踏出太子殿一步。
豆子站在白玉朔的後方,看到白玉朔的目光落在右邊空出的位置上,不由輕聲嘆了氣。
這個樓清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覺睡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豆子想著想著便憤憤不平起來,他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幕,不免有些焦急。
宴會即將要開始,若是清舞還沒有來的話,這恐怕會是白玉朔過得最難過的一個生辰。
想到這里,豆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一抹俏麗的身影,越跑越近。當豆子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不禁露出了笑臉。
「爺,然姑娘來了!」
白玉然是除了清舞之外,王爺唯一能夠舒心笑著面對的人。
也許,白玉然可以替代清舞在白玉朔心中的存在!豆子這麼一想,便樂呵的傻笑起來。
「小朔朔!」白玉然一眼就看到了白玉朔,她提起裙擺在眾人的詫異的眸光之下,奔向右側上方安靜的白玉朔。
「小然?」白玉朔起身,長臂接住了沒剎住步子的白玉然。
因為過度的沖撞,白玉然直接撞進了白玉朔的懷里,那溫暖中帶著一絲涼意的胸膛,讓白玉然舒服的往里窩了窩。「小朔朔,你竟然不邀請我!」她嘟嘴抱怨著,眉眼間卻盡是滿足之色。
豆子微微撇過頭,就看見了白玉然唇角偷笑的弧度。他咳了咳,假裝什麼也沒看見。位于首位的白玉帝看到眼前的一幕,眉頭微微皺了皺。「朔兒。」
被喚道名字的白玉朔,拉開了懷里的人,悄聲道︰「小然,不可疏忽了禮數。」
白玉然在白玉朔的提醒之下,瞬間明白了過來,她笑得十分燦爛,走到中央的位置,微微頷首行禮,「白玉然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驚愕!
「你說你叫什麼?」白玉帝沉著臉,問道。
「白玉然!」她重復應了應。
聞言,啪的一聲,白玉帝重重地拍了案桌,「大膽!」
白玉朔看見皇上的怒意,他起身上前,將白玉然拉到了身後,緩緩道︰「父皇息怒。小然是兒臣幼時的救命恩人。她本是孤兒,無姓氏,兒臣便自作主張賜了姓。」
皇上還想說些什麼,天幕直接炸開了絢麗的煙火。他擺了擺手,「罷了。既然此事已塵埃落定,朕明日便冊封她為公主。」
白玉然听到皇上的這一番話,瞪圓了眼楮,她雙膝落地,直接跪在了皇上面前,「請皇上收回成命!我不需要公主的稱號!」
煙火的絢麗,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听到白玉然的拒絕。
一旁的白玉朔聞言,看了一眼不悅的皇上,不由低聲開口,「小然,沒事的。只是一個稱號。」
白玉然嘟嘴嘟囔,「我才不要做你名義上的妹妹。」
咻的一聲,夜幕再次炸開絢麗的煙火,不少嬪妃和幼小的皇子們驚呼不斷。以至于白玉朔沒有听到白玉然的一番話。
皇上敏銳的眸光打量起跪在地方的白玉然,「此事日後再議,先起來。」
「是!謝皇上!」白玉然嘻哈一笑,自然的摟過白玉朔的臂彎。
白玉朔感覺到小然的貼近,欲想不動聲色的將手臂抽出,誰知,小然像似早就猜到白玉朔的舉動一般,她攥著很用力,很認真。那煙火照亮天際的瞬間,印在小然柔和的側臉,使白玉朔的心微微一動。
他從來沒有認真的打量過小然,今日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很美,不是那種驚醒動魄的美,而是足以暖入心底的美。
「哇塞!小朔朔,你快看,炸開了!炸開了!天哪!好漂亮,我都好久沒有看到煙火了!」小然勾著白玉朔的手臂激動的大聲嚷嚷。
白玉朔無奈的搖頭淺笑。
朔月殿。清舞站在屋門外,看著天際點亮的煙火,在下一瞬消失不見。裘袍下,素手緊握著一個香囊,這是清舞昨日連夜趕做而成的。
她不知道應該送白玉朔什麼東西,思前思後,還是決定做一個香囊。
感覺到夜風的寒冷,清舞攏了攏肩上的裘袍,走進寢屋內。屋內一片清冷,燭光微弱的點亮整個屋子,暖爐散發出的暖意,讓榻上的樓清漣睡得十分舒適。
清舞走到紅檀木桌前坐下,桌上除了未喝完的茶杯,還有一疊厚重的醫書。
她拿起已經涼了的茶杯,一飲而下。喉間的冰涼,讓清舞的思緒微微清醒了許多。她的眸光落在涼榻上面,復雜的情愫一擁而上。
昨日,她重新回到寢屋時,墨鳶和沈墨汐已經不見了。
她沒有問屋內僅剩的白玉朔,而白玉朔想告訴清舞的時候,也被清舞直接打斷。
已經過了將近兩日的時間,他依舊沒有回來的意思。
當清舞下定決心不去在意的時候,墨鳶不告而別,而且,還是和他心心念念的汐兒一同離開。想到這里,清舞的心髒就沒由來的抽疼難忍。
叩叩叩——
叩叩叩——
連續兩次急促的敲門聲,讓清舞微微皺眉。她起身,快速打開了門,只因不想吵到屏風後熟睡的樓清漣。一直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有習慣樓清漣生病了。
屋門敞開,入目的是,小然俏麗的身影,她二話不說,直接就拉著清舞往外走去。
「白玉然?」清舞皺眉喚出了聲。
小然頭也不回,拉著清舞就是快步走,「不用擔心,我只是帶你去個地方!不會綁架你。」
一頓解釋不像解釋的解釋,讓小然理直氣壯的將清舞拉到了宴會上。
誕辰的宴會,獨坐角落的八皇子俞兒,一抬眼就看到了清舞出現,他眸底的光一亮,不顧是皇子的身份,直接從位置上跳了起來,欣喜大喊︰「美女姐姐!」
稚女敕的喊聲,熟悉的稱呼,讓清舞隱藏在面紗後的唇角微微露出笑意。「俞兒。」她柔聲喊八皇子俞兒的名字,小然見狀,不擔心清舞會跑掉,直接松開了拉著清舞的手。
俞兒推開女乃娘的阻擋,在白玉帝黑著的臉色下,直接沖進了清舞的懷中。
白玉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拿捏在手的酒杯,不禁捏緊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
她來了!
心底的喜悅還沒有蔓延開來,白玉朔便瞥見了清舞身旁的小然。唇角的笑意在瞬間僵住。捏著的酒杯,陡然一松, 當聲響,酒水溢出。
「爺!」察覺到白玉朔失神的豆子,忙擋在皇上的面前,將略微凌亂的案桌收拾干淨。
「無礙。」白玉朔淡淡開口,收回在清舞身上的視線。
他的異樣,一一被小然看在眼里。小然看著獨自和俞兒玩耍的清舞,不禁瞪了一眼。
「來人,賜座!」白玉帝沉著臉開口。
盡管他再不喜清舞,也還是沒有當面發作。
清舞抬眸,看到眾人的視線都凝聚在她的身上,便松開了一直抱著的俞兒,「俞兒,回位置坐好,不然你母後要被欺負了。」
俞兒小手拉著清舞,大大的眼楮閃爍著淚,「可是,美女姐姐,我好想你啊。」
清舞柔聲笑出了聲,柳眉彎彎,她輕揉了揉俞兒的腦袋,「俞兒今日听姐姐的,乖乖坐好。然後,改日姐姐帶你私奔去!」
小然听著清舞的一席話,愣是怔住。
她竟然也會開玩笑?
俞兒听不懂私奔是什麼意思,卻莫名紅了小臉,「好。私奔,俞兒要和美女姐姐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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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