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墨鳶,沉思了許久,終是開了口,低低出聲︰「舞兒。」
听到墨鳶的聲音,清舞微微抬首,看著在月光下顯得孤寂亦蒼涼的背影,輕輕應了聲,「嗯。」
俞兒還在他的肩頭昏睡著,此時的場景看上去,竟讓清舞萌生出他們是一家人的想法。白紗遮容,掩去了面頰的酡紅。
「你喜歡狐狸嗎?」低低輕輕的聲音,有些飄渺。
聞言。清舞柳眉微微蹙緊,心底下意識浮起抗拒。「墨鳶,我們不談這個。」
一番話,讓墨鳶細眸的猩紅,越來越濃郁。他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繼續朝朔月殿的方向走去。體內不斷翻騰的殘暴之血在躁動。
清舞看著墨鳶突然的沉默,不由跟上了墨鳶的步伐,走在他的身旁。「那你呢?你喜歡狐狸嗎?」
此話一出,清舞心底的抗拒再次浮起。她忘了,前一刻,是她和墨鳶說,不繼續這個話題。如今,因為墨鳶突然的沉默,她卻再次接起這個話題。只是,心底的抗拒,因為狐狸二字,再次出現。
墨鳶听聞清舞的問話,細眸的猩紅微微顫動,他輕輕頷首,回應道︰「嗯。」
清舞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遠處是小然朝她奔來的身影。她揮著手,小臉滿是焦急,「樓清舞!樓清舞!」
見狀,清舞沒由來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提起裙擺,小跑上前,「怎麼了?」
「祁…祁灝天……」
「祁灝天?他回來了?」
小然撫著急促跳動的胸口,點了點頭,道︰「祁灝天回來了,但是,他受傷了。他在找你,不肯接受醫治,現在因為流血太多,暈過去了。」
身後的墨鳶,听到小然的一番話,不由上前,拉住清舞微顫的手,握緊。「他在哪里?」
朔月殿。
祁灝天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胸口的血,此時已經止住。白玉朔凝視著祁灝天緊鎖的眉頭,心底隱約浮起不好的預感。
他看向一旁收拾的豆子,道︰「豆子,去看看太醫到哪兒了。」
「是!」
豆子前腳剛離開朔月殿,白玉朔便踏出里屋,朝另一寢屋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在小然的帶領下,清舞和墨鳶一同進了里屋。
「小朔朔!他們來了!……咦,小朔朔呢?」
清舞看到雙眉緊鎖的祁灝天,以及胸口染紅的衣,頓時涌起陣陣愧疚感。
她的愧疚與難過,墨鳶一一收入眼底,將俞兒交給一旁尋找白玉朔的小然,便走向榻邊的祁灝天。他剛站定在榻邊,掌心騰現紅光,便被清舞拉住。「不可以!」
「舞兒?」
「你還有傷,不可以輕易動用幻術。」素手緊緊握住那白皙的手掌。
聞言,墨鳶心頭一暖,他微微笑開,暖人心扉,「我沒事。好多了。」
「……」清舞緊抿紅唇,鳳眸含淚。
又是一句我沒事。
墨鳶,什麼時候,你才會說,你有事?你會傷心?會難過?會心痛?……
清舞的雙眸微微闔上又緩緩睜開,她望進那深不見底的細眸中,娓娓道︰「他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