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稱謂,讓墨鳶準備繼續攻擊的掌心,倏然握緊。
……
朔月殿,東側寢屋。
月色淒淒黯然,照在屋外的一抹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身上。她眉眼落寞,素手此時正抱著一只小赤狐。
赤狐通體血紅的皮毛,那狹長的細眸緊緊落在寢屋內,榻上昏睡的清舞身上。
「阿鳶,我們走吧,她回來了。」環抱著赤狐的女子,眼瞼輕垂,掩去眉眼的落寞之色。待懷中的赤狐傳來低聲嗚鳴,她才毅然轉身,朝黑暗深處緩緩走去。
與此同時,榻上昏睡的清舞突然抽搐,蜷縮著身子,素手緊緊揪著心髒的位置。
白玉朔捧著一盆熱水,剛踏進寢屋,便听到由床榻處傳來的輕微動靜。
「小舞!」他擱下手中冉冉騰起的熱氣薄煙。三作兩步施展輕功,落在榻的一側。骨節分明的手伸出,卻猛的僵住在半空,看著清舞不禁落淚的哀傷痛苦模樣。
緩緩地,白玉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凝視著清舞未遮住容顏下的哀痛之色。他伸出手輕拂遮擋她狐尾血印的青絲,「小舞,你還有可能成為本王的女人嗎?」
輕聲的低喃,夾著一絲自嘲的笑意。
從小木屋回到朔月殿,清舞一路的抽搐疼痛,他看著,卻無法幫她緩解任何痛苦。而唯一能緩解的是,墨鳶的安全。
如今,清舞再次疼痛難忍,是否說明,墨鳶的安危再度有了死亡的危險?
這一刻,白玉朔莫名想墨鳶就這麼一去不返,如果能死了,清舞成為他的幾率就大大增加!即便,他很有可能沒有性命去享受。
想到這里,白玉朔收回手自然垂下,慢慢地攥緊拳頭。
「不要死。不要死……」細碎的呢喃,一陣一陣綿綿不絕。緊閉的鳳眸,深鎖的雙眉,仿佛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泥沼,眉眼間的晶瑩滴滴滲透。
白玉朔抿緊唇,挺直著背,不發一語。
整整一夜的時間,皇宮發生了鋪天蓋地的變化。白玉朔誕辰之宴死傷人員上千,其中在場宮妃全亡,除太子,安朔王白玉朔,八皇子俞兒之外,其余小皇子及公主全部喪命于宴會。
各地方朝員在第二日早朝紛紛上奏︰賜死安朔王白玉朔。
……
「小朔朔!小朔朔!大事不好了!」白玉然提著裙擺,匆匆跑進里屋,朝屏風後的床榻奔去。
她一大早將俞兒送回寢宮,在途經大殿時,便望見眾官員紛紛跪地齊喊︰「請皇上賜死安朔王!」
位居龍椅的皇上,臉色鐵青,布滿殺氣騰騰的憤怒之色。那青筋微凸的大掌,握著龍椅肘,渾身輕顫,只有站在旁邊的李公公將其收入眼底。
白玉然看到皇上的憤怒以及無可奈何,心底當即慌了慌,直接朝朔月殿的方向跑去。她要告訴他,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只是……
當白玉然站在里屋的床榻前時,便看見白玉朔此時背對著她,爬睡在榻的邊緣,那節骨分明的手,正緊緊握住那柔弱的素手。
他們似乎太累了,所以睡的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