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沒听清宋小琛說什麼,又問了一句,宋小琛似乎有點害怕,眼神躲閃地說︰「沒什麼,回,先回去。」
周遠問不出所以然,只好開車回家。路過藥店的時候,宋小琛要下去買點藥,說是有點兒感冒,周遠要去他也不讓,周遠只好在車里等他,不過宋小琛很快就出來了,拿著一大包感冒沖劑。周遠也沒在意就開車回去了。
回到家宋小琛就撲到浴室里,周遠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憋尿憋壞了,搖搖頭笑著去做飯。
晚飯十分豐盛,因為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周遠知道宋小琛一定是饞壞了,所以雖然宋小琛跟他鬧,他還是做了一桌好菜。
不過宋小琛似乎胃口不太好,端著碗數飯粒,連最愛吃的水煮魚都沒看見,低著頭不說話。
周遠夾了一塊魚放到他碗里說︰「嘗嘗,好些日子沒吃到了吧?」
宋小琛愣了一下,還是把魚塞到嘴里。
不過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宋小琛沒怎麼吃。
周遠以為是吵架讓他心情不好了,所以洗了碗就回臥室,想哄哄他。
誰知道宋小琛躲在衛生間里沒出來,周遠以為他在上廁所,也沒在意,就拿了本書靠在床上看,不過讓他奇怪地是,里面隱隱約約傳來嘔吐的聲音。
宋小琛紅著眼楮出來,臉色蠟黃,周遠趕緊放下書問︰「怎麼了?是不是不合胃口吃壞了?」不應該啊,他以前天天都吃這些,怎麼出門兩個月口味就變了?
宋小琛搖搖頭,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說︰「沒事,大概是坐飛機時間長了暈機。」
周遠想想也是,就點點頭把他扶到床上,親了親耳朵笑著說︰「好了,現在沒事了,飛機安全落地,某位乘客是不是該醒醒了?我看你一直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在西雙版納被野象嚇到你了?」
宋小琛搖搖頭︰「沒有。爺爺現在在家里還是在醫院?明天我去看看他。偷偷的。」
周遠點頭︰「好,不過今天你得先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帶你去。」只要宋小琛不是因為怕祖父生氣而分手,怎麼都行。
晚上周遠想鑽到宋小琛的被窩里來,宋小琛把自己裹的緊緊地背過身去說︰「累了,睡覺吧。」
這麼無情,周遠不高興,兩個多月沒見,一點都不讓踫,這簡直沒天理,所以他強行把宋小琛的被子剝開,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宋小琛的身體有點熱,比周遠自己的身體還燙一些,雖然隔著睡衣,周遠還是覺得他體溫高,就用手模了模問︰「是不是著涼了?燒呢?怎麼這麼熱?」
宋小琛掙扎不開,只好窩在周遠懷里悶聲說︰「不是,喝開水多了而已。」
周遠模了模他後背,好像有點汗意,應該沒事。
宋小琛安安靜靜窩著,一動不動,周遠躁動的身體卻沒辦法忍受,就求著他一定要來一次,宋小琛不耐煩地背過身去說︰「今天累了,改天吧。還有,我可能還要出差一陣子,明天就走。」
周遠一下子坐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走了兩個月,回來又想走?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別人!」
宋小琛無力地擺了擺手說︰「別吵,心煩。我過陣子就回來。你別操心了,我沒那個心情找別人。還有,爺爺那里你準備怎麼解決,如果他老人家還在生氣,我……還是出去躲躲。」
「好了,爺爺那里我去說,你也別想再消失,我耐心有限。」周遠說完就把宋小琛摟到懷里。
宋小琛扭了一下,煩躁地又說︰「煩死了!」
周遠以為他是小脾氣,就耐心地問︰「煩什麼?」
宋小琛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似乎睡著了。周遠模了模他頭頂的頭,只好跟著睡了。
這小子在折騰什麼呢?快被他折騰死了。
不過半夜里周遠突然被驚醒,他听到宋小琛在喊,連忙模索著開了床頭燈,卻現床上沒人,本來以為他在衛生間,可站起來卻現宋小琛蜷縮在他那一邊的地上,雙手抱臂縮成一團,嘴里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周遠趕緊把他抱到床上,他睡的卻很沉,竟然沒醒,周遠把耳朵貼在他嘴邊,听到的卻是「不要——不要——小東西滾開——」
怎麼回事!
做噩夢?
周遠模模宋小琛額頭的汗,模模腳,是涼的,趕忙把被子給他蓋上抱在懷里。
折騰了半個晚上,宋小琛翻來覆去終于睡的安靜了,周遠卻累的快天亮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宋小琛喝著粥對周遠說︰「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你不是要去看爺爺?」
「我說過嗎?呃,我忘了。那就等事情辦完了再去看。」宋小琛放下碗就想走。
周遠起身道︰「我陪你。」
「不行,我是工作的事情。你跟著算怎麼回事?」
周遠有說︰「又想跑?我都跟你說了,爺爺那里我去說,你就別擔心了。」
宋小琛皺眉︰「我是真有事。」
「你劣跡斑斑,所以我準備取消你出行的權利,就在家好好呆著!」
啪!宋小琛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道︰「隨便你說什麼,我一定要出去!」轉身就去穿衣服換鞋。
周遠放下碗過去拉住他︰「好了,你想去哪?我讓林峰陪你去,遠遠看著,好不好?」
宋小琛回身斜眼看著周遠說︰「不行!我是真有事,再不讓我走我急了啊。」
周遠只好放手。
宋小琛跟火燒屁|股一樣跑出去開車。
周遠給林峰打了個電話,讓他偷偷跟著。
不過上午10點多的時候,周遠忽然接到林峰的電話,他竟然跟丟了。
這個廢物,周遠暗暗罵了一句,問林峰︰「你不是偵查連長?怎麼連個普通人都跟不住?」
林峰沒話說了,宋小琛一進市區就跟魚進了水一樣,消失的那叫一個快。
周遠立刻派了人四處尋找,因為宋小琛的手機被定位之後,現他在東城西城亂跑,不知道在干什麼,也總是找不到固定位置。打電話還關機。
晚上的時候,周遠接到了宋小琛的電話,說是要在外面呆個幾天,等事情辦完了再回來。
周遠青筋直冒,恨不能順著電話線把人給拎回來。
還好,在半夜11點的時候,宋小琛的手機終于固定在了福林小區附近。
都晚上11點了還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是不是出事了?
周遠等不及,自己開車去福林小區找人。
宋小琛大概以為他說了出去有事,周遠就找不到他了。
可是宋小琛忘了只要有手機就能定位這個事情了,這是他作為一個狗仔經常用到的手段啊!
周遠一邊開車一邊琢磨,宋小琛這兩天忘性不小,昨天還說去看看爺爺,今天早上就忘了,他是不是真有什麼事導致壓力太大?
宋小琛沒在李女乃女乃家,他們沒看見他。
但是周遠相信儀器,就打算上樓看一看,反正他有備用鑰匙能開門。
到了樓上開門進去,他才嚇了一跳。
宋小琛在客廳沙前的地上趴著,穿著毛衣和睡褲,空調雖然開著,但是卻在臥室,客廳的溫度並不高,還有點冷,地上散落著幾張紙,周遠顧不上看,也不知道宋小琛是在鬧什麼脾氣,決定先把他弄醒回去再說,因為要是他抱著宋小琛下樓,被李女乃女乃他們看見,宋小琛更不高興。
周遠把宋小琛先抱到臥室的床上,這屋子當初被宋喜拿去,也只刷了白,還沒來得及裝修,床也是宋小琛原來小舊床,可能不是很舒服,宋小琛在上面扭動著。
周遠把空調開的大一些,然後又模著他額頭,覺有點燙,應該是真的感冒了。
這家伙,胡鬧簡直是。
看宋小琛一直沒醒,臉色有點蠟黃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生病了。周遠模了模他身上,好像也很燙,起身找了找,現抽屜里面有個溫度計,于是拿出來放在他腋窩,十分鐘後拿出來一看,高燒38度。
周遠皺眉,都燒到這程度了都不回家, 死了。
不過他燒大概是因為在外面呆了這麼久,沒好吃好睡,傷到身體了吧,看身上也瘦了不少。
周遠想給他吃藥,但是最後還是給顧醫生打了個電話。可顧春風卻說,他正在來的路上。周遠雖然有點納悶,卻沒時間想這個,先去那個窄小的廚房里燒開水。
顧春風開車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了,很冷。
周遠對于這麼晚叫他來很抱歉,但是顧春風這個人最隨和不過了,病人最大,擺了擺手就背著藥箱跟著進了臥室。
讓顧春風給宋小琛看病,周遠本來是有顧忌的,但是權衡了再三還是覺得顧春風的人品最能信的過,所以還是讓他來。至于宋小琛醒了會不願意讓別人看見,這個時候顧不上了。
顧春風沒告訴周遠,他認識宋小琛,因為宋小琛一再說讓他保密,現在看來,這秘密很可能保不住了。讓他吃驚的是宋小琛竟然跟周遠在一起,但是作為一個醫生,現在病人最重要,不是八卦的時候。
周遠急著對顧春風說︰「能看出是怎麼回事嗎?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顧春風模著宋小琛滾燙的額頭立刻問︰「量過體溫了嗎?」
周遠答道︰「剛量的,38度。」
顧春風說︰「來不及去醫院了,現在先輸液降溫,然後再去醫院。」
周遠嚇的趕忙問︰「怎麼,很危險?」
顧春風點點頭沒說話,迅速把藥箱打開,拿出醫用酒精,讓周遠去拿開水,回來好兌酒精水。
周遠連忙依言去拿了開水在盆子里晾涼,顧春風用兌好的酒精水給病人擦拭身體降溫。
周遠奇怪地問︰「輸液和吃藥是不是會降溫快一點?」
顧春風搖頭︰「不能輸液跟吃藥。」
醫生最大,周遠雖然狐疑,還是遵照醫囑來做。
擦了幾遍覺得好一些,又喂了他一些熱水,模模額頭覺得有點出汗了,顧春風停止擦酒精,擦干淨身體給他蓋上棉被。
宋小琛臉頰通紅,全身只穿著小褲衩難受地在被子里翻滾,周遠覺得很難過。他竟然不知道宋小琛什麼時候病的這麼重。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宋小琛身上慢慢出了好多汗,額頭也汗津津的。又量體溫,下降到了37,顧春風松了口氣擦擦自己汗說︰「幸運,現在不用送醫院了,先把溫度降到正常,然後再去醫院做個檢查就行了。」
周遠點頭。
顧春風起身又對他說︰「周先生,你到這邊來,我有話對你說。」
周遠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就跟著到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