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來介紹,江若涵,江氏新上任的執行總監。」他錯開身子,將江若涵讓到韓進身邊,「這位是韓氏的總裁,韓進先生,江總監得敬韓總一杯啊,以後,可少不了打交道,要韓總多關照才是!」
江若涵舉杯,疏離開口,「韓總,我敬您,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仿佛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韓進就那樣看著她,一貫的目光灼灼,緊抿的唇泄露些許怒氣,秦博雲的‘驚喜’原來在這里等著他,秦博雲雖然離開了幾個月,韓進就不信,他和江若涵現在的關系,江氏現在的狀況,秦博雲會不知道,這一招玩得夠絕!
「韓總?」江若涵舉著杯等候他的回應。
人群都看著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韓進回神,抬手踫了下江若涵的杯子發出輕脆響聲,揚手一飲而盡。
「哈哈哈……」秦博雲爽朗笑出聲,「韓總海量!」
江若涵淡淡微笑,「秦總、韓總慢聊,失陪。」
秦博雲笑著點頭。
韓進目光一直盯著她穿梭人群,心,鈍鈍地疼,他知道她想干什麼,可是,與虎謀皮,到最後只會尸骨無存!
江若涵不是不知道秦博雲是在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在利他?他們只是各取所需!今天,她看到韓進的表情時,就知道她選秦氏沒有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她笑著朝客人致歉,轉身徑直去洗手間,一下喝這麼多酒,她還是扛不住。
接了幾棒水澆臉,臉上的妝褪了大半,胃里似火燒,拉了面紙擦干臉上的水。再難受也要咬牙受著,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這點苦都受不了,後面的路要怎麼走!
深呼吸,低頭拿粉餅出來補妝,洗手間的門開了,她也沒在意,這里,是公共場所誰來都可以,就是……男人不行!
江若涵抬起頭的時候,韓進已經進來。
江若涵笑了,帶著幾分醉意,眼角都是迷離。
「看韓總的樣子應該是沒喝醉的,怎麼連男女廁所都分不清了?」
韓進盯著她,「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秦博雲是什麼人?」
江若涵笑意更深了,「我不需要知道秦博雲是什麼人,我和他合作,他拿他該得的,我得到我該得到的,就夠了,這不是商場的生存法則嗎?利益面前,敵對也可以是朋友!」
韓進抿緊唇靠近她,雙手撐著盥洗台,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這不是你,這不是江若涵!」
江若涵被他困在懷里,一絲慌亂懼色也沒有,不躲也不閃就那樣看著他。
「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呢,韓總?穿著圍裙只圍著你轉?可憐巴巴的等著你回頭看一眼?你覺得江若涵就應該是那樣的是嗎?」
韓進張嘴,那個‘不是’還沒說出口。
江若涵已經堵住他的話,「不要說不是!有人說,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韓進撐在梳洗台上的手收攏,俯身就要堵住她的嘴。
江若涵抵住他胸膛,依舊是笑模樣,「韓總,你這樣,我可以告你非禮的,非禮我的代價,你想清楚了!」
有那麼一瞬,韓進望著她出神,他不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江若涵嗎!
趁著他分神的空檔,江若涵手下使勁推開他。
「韓總,這種地方,您還是少逗留的好,有*份!」說完要走。
「站住!」韓進從鏡子里看她,「你以江氏的名義與秦博雲合作,是在毀江氏!」
江若涵笑了,笑得諷刺,「江氏還用我毀,不是早就毀在你韓總手里了嗎?」
「江若涵,你能不能冷靜點,商場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會被他們吃得渣都不剩!」
「是嗎?那,我們走著瞧!」說完,她徑直出去。
韓進站在原地,看著鏡子,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她想拿回江氏,第一步得進入江氏,得掌權,要掌權就得立威,最快最有效立威的方式就是干件大事!
其實她不用這樣,只要她要,他都可以還給她,可是,她絕對不會再要他任何東西了吧。
夜深沉,韓進倚在車廂的後座,一手支起額頭,今晚沒喝多少酒,頭卻隱隱作痛,幸而晚涼的風,舒緩了一點點。
何銘邊開車邊從內視鏡看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說!」韓進沉沉出聲。
何銘握緊方向盤,「秦博雲找到夫人……不,他找到江小姐,擺明了就是要算計您,您,要小心!」
韓進彎唇,「他也只剩這點手段了!」
「雖然以秦博雲現在的實力翻不出什麼大浪,可是……」何銘看著他。
韓進沉默,目光落在窗外,很深邃的樣子,不知所想。
良久,才緩緩開口,「近期內,需要與秦氏相爭的項目全部撤消。」
何銘驚得差點就踩急剎車了,幸好心理素質好,握緊方向盤,車還算平穩。
「韓總,您這麼做就是拱手把業務全讓給秦氏!」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照我的話做就行了!」閉目養神。
何銘憋屈得厲害,卻不敢再作聲了,韓總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可是,他想不明白,韓總為什麼要這麼做,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原因了——江若涵!
十字路口,紅燈,車停下,何銘問他回哪里。
他一時竟然答不出來,那一刻,他忽然有種無處可歸的感覺,自嘲苦笑,他竟然孤獨到了這種地步!
最後,還是回去他們曾經的新婚別墅。
偌大的房間,漆黑一片,他沒有開燈,只一扇一扇打開房間的門,他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只是固執地一個又一個打開……什麼都沒有,迎接的全是一室漆黑。
她穿著睡衣等他,累得趴在燈下睡著的樣子模模糊糊在腦海浮現,越來越清晰,他在黑暗中愣愣的發呆。
夜很涼,他赤著腳,涼意從腳底心一直滲進心里。頭很痛,他昏昏沉倒進大床,伸手就模到枕頭下的那枚珍珠耳環,記憶倒帶似的,有她參與的他的記憶一幕幕清晰浮現。
一整晚,他都陷在回憶里,直到天明。
掬了幾捧冷水澆臉,涼意刺激大腦清醒,抬頭,看到梳洗台上的瓶瓶罐罐,那都是她的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帶走,伸手拿起梳子,梳子上還留下幾根長發,輕輕繞上指尖。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自嘲笑笑,扔掉,漱洗完,換好衣服,那個倨傲霸氣的韓進又回來了。
因為韓進的‘不爭’命令,本來應該大展拳腳的韓氏成了固步自封,秦氏卻是風生水起,大出風頭。韓氏高層對這件事頗有微言,只是都不敢吭聲,背後卻都在議論紛紛。
「叩叩」
「進來!」
何銘推門而入,「韓總。」
韓進正翻閱文件,頭都沒抬,「什麼事?」
「華爾街的風投到了,您什麼時候見他們?」
「約晚上,你去準備。」
「是。」何銘促著眉站在原地,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韓進抬頭,「還有事?」
「嗯……董事們最近好像有點微言。」
韓進挑眉,「你去跟他們說,如果他們實在是覺得無聊,我可以放他們假,長假!」
「韓總……」
「沒什麼事出去!」繼續低頭看文件。
何銘無奈退出去。
豪華商務會所,推杯換盞,相談甚歡,閑聊之間,韓進無意望向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觸及眼底,盡管臉上的笑容氣定神閑,心里卻控制不住地開起了小差。
只見秦博雲帶著江若涵領著幾個大月復便便的‘大人物’進去鑽石包廂。
他認出其中有一位是寶島富商,眉峰微蹙,看樣子,他的放水似乎是把秦博雲的胃口越喂越大了!
江若涵一身白襯衫配黑色ol職業裙,長發挽起,卻一點也不顯低沉,有時候女人的魅力不是來自華麗服飾和騷首弄姿,而是那份卓然的氣質。
一行人進去包廂落座,男人身邊都有了女伴,除了那位劉總。
「江總監啊,劉總日理萬機,今天能來可是賞了我們天大的面子,你可一定要招呼好!」秦博雲給江若涵使了眼楮,示意好到劉總身邊坐。
江若涵暗暗收緊手,雖然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場合,她也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她退怯了。
那劉總一雙眼楮早就粘在她身上,看見她遲遲不動,笑著開口︰「江總監是瞧不上我們這些老古董,怕有代溝吧!」
「劉總真會說笑,您要是老古董,我們這些人就是老腐朽了!快,江總監,還不給劉總敬酒賠罪!」秦博雲推了推江若涵。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硬是把江若涵按到劉總身邊。
江若涵起身敬了一杯酒,眾人拍手叫好,氣氛還算和諧,只不過幾杯酒下肚,那劉總就開始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