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到傳說中的女兒,杜慶柏的心情是忐忑的。
就像大多數男人听到女友的突然說懷孕了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喜而是驚訝和茫然一樣。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成為一個父親。
凌寒來了,一個3、4歲的小蘿莉。齊劉海梳著可愛的發髻,頭上插了幾朵粉紅的小花,鵝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笑起來甜甜的可愛極了。真的見到了人,之前的緊張、忐忑全部消失。
這個小小的人兒就是他的女兒。
凌寒規規矩矩的走到杜慶柏面前,烏溜溜的眼楮明明透著對父親的親近,卻停在距離杜慶柏三步遠的地方。「父親。」聲音是那種糯糯軟軟的童音,听得杜慶柏心也變得軟和起來。
見過了父親,小凌寒向左側挪動兩步,目光落在了季楓元身上。因為季楓元是站著的,小凌寒說話的時候只能仰著頭,帶著小孩的天真輕聲問。「你就是伯伯嗎?」
「是,我是。」季楓元蹲,和小凌寒平視,表情盡量的柔和。解下隨身的玉佩給凌寒做見面禮。
「謝謝伯伯,伯伯抱抱。」歡喜的接下禮物,小心的收好,希冀望向季楓元就張開手臂就要抱抱。「抱抱。」
小凌寒第二次催促之後,季楓元才將凌寒掐坐在他腿上。第一次抱孩子的他肢體僵硬。
「就知道要伯伯抱抱,都不要女乃女乃了。」剛才跟著小凌寒一起進來的王妃不樂意了,刻意板起了臉,眼中卻是滿滿的/寵/溺。
「就要伯伯抱抱,伯伯漂漂。」小凌寒說著好像生怕別人搶走了季楓元一樣,防備的看著王妃,四肢並用纏上季楓元。
王妃對此哭笑不得,輕點凌寒的鼻尖,嗔笑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們就先開飯吧!」前面的是對凌寒說的,後面半句是對其余的人說的。
「凌寒有良心,凌寒喜歡女乃女乃。」小凌寒鄭重其事的說。說完還表示贊同的點點頭。「但是,有了伯伯,父親就不會再去找伯伯而不要凌寒了。」
原本和樂融融的環境一下變得靜悄悄,小孩一句無心的話,卻觸動了幾個大人的心。
「對,現在伯伯找到了,你父親以後就不用留下小凌寒一個人在家去找伯伯了。」王妃心疼模了模小凌寒的頭。
凌寒從出生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又因為要找人,報仇等一系列的事情而常年不在家。常年陪伴在凌寒身邊的就是杜慶柏請的一個老管家和老管家一家四口人。
王妃也時常將凌寒接到王府居住,別人卻始終無法代替父母。
小凌寒希翼的看向自家父親。「父親,真的嗎?」
杜慶柏對上小凌寒亮晶晶的眼楮,表情鄭重而認真的說。「找到了,就不用再找。」
「真的?」還是不放心的想要確定。
「真的。」說完就把小凌寒從季楓元的腿上,抱到了自己腿上。
「要蓋章。」還是不放心。
「好,蓋章。」
吧唧一口,櫻花色的粉女敕小嘴親在了杜慶柏臉上。然後側著小臉等著父親的‘蓋章’。
杜慶柏美美的在小凌寒嘟嘟的臉蛋上親親。「好了,吃飯吧!」
王府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自然是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合理。
幾個人坐在一起,沒有熱烈的討論吃的卻很溫馨。吃飯的整個過程,小凌寒一個人坐在圓圓的凳子上,有模有樣的拿著筷子自己吃。
「伯伯,我最喜歡吃這個了。」說著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季楓元碗里。然後給王妃夾了一塊爽滑的香菇。嘴里還說著。「女乃女乃,這是你喜歡的。」
季楓元和王妃兩人享受著來自小凌寒的貼心夾菜服務,杜慶柏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只因為他坐在小凌寒的對面,小凌寒的短短的胳膊根本就夠-不-到。
京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熱鬧,街道上被各種各樣的花燈照的燈火通明,小凌寒伏在季楓元肩頭一雙靈動的眼楮東瞄瞄,西看看好不忙活。
吃過了晚飯,王妃就建議他們帶著小凌寒出來逛逛。說是今晚有來自他國表演。
他們左前方正有一個光著上身的肌肉大漢表演吞火,小凌寒害怕的捂上了眼楮,听到觀眾的掌聲,又好奇的漏出一條縫隙。可惜精彩的表演已經過去。
吞火表演的對面是個買蜜餞果脯的攤位,攤主是一個笑眯眯微胖的婦女。看到有人在攤位前停住就殷勤的為對方介紹。
杜慶柏看著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果脯蜜餞拿不到主意。
「這位公子,是買了自己吃還是送人納?」微胖的攤主送走了別的客人就看到杜慶柏,聲音含笑的詢問,沒有等杜慶柏回答就介紹了起來。「這面的幾種味道要清淡一些不會太甜,前面的就要甜一些,那面的就更酸一些,開胃生津最適合夏日食用。」
听了攤主的介紹,杜慶柏問凌寒。「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甜的。」小凌寒不假所思的問答。
買過了果脯,三人繼續向前。套圈的攤位前擠滿了人,有套中是圍觀群主發出的驚嘆,有差一點套中時的惋惜聲。
「伯伯,我可以玩那個嗎?」小凌寒小手一指,指的正是和套圈比鄰的投壺。
一兩銀子十支箭,全部投進的話可以在放獎品的桌子上任意取走一件。
投壺開始,十支進了兩支得到泥人一個。
小凌寒表示想要那是碧綠的竹笛,竹笛需要投進去七只才能得到。
這次杜慶柏要了二十支箭,杜慶柏也開始幫忙,有了杜慶柏的加入這兩次都要比第一次強,第二次四支,第三次三支。
沒等小凌寒開口,杜慶柏掏了銀子大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架勢。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十二次……杜慶柏成績最後的一次是投進了六支,他手上還有最後的十支,他深吸了一口氣手腕用力進了。
第二支箭有小凌寒投出,也中了,兩人相視而笑。
第三支依然沒有問題。
到了第四支小凌寒失手,讓接下來的壓力變大。
就像失敗也會傳染一樣,第五支杜慶柏也跟著失手。
如果再失手一次,他們這次就又失敗了。
小凌寒突然眼前一亮,把手中的箭給季楓元。「伯伯,你幫幫凌寒好不好。」
季楓元拿著一支箭感受了一下重量,隨手一投中了。嗖嗖兩聲,另外兩支也進了。
杜慶柏一看,干脆把自己手上的兩支箭也給了,季楓元好像連瞄準都不用,隨手一投,箭就像是長了眼楮一樣爭先恐後的到了壺里。
「伯伯好棒!」小凌寒高興的手舞足蹈。
拿到了竹笛,小凌寒愛不釋手。
三人走走停停,終于到了王妃說的他國表演的地方。
幾個男男女女穿著非常有特色的服飾在台上賣力的舞動身體。
精彩的表演引得下方觀眾掌聲不斷。小凌寒卻開始表現出精神不濟,不時的打著哈欠,眼皮也開始打架。
杜慶柏左右望望,不遠處就是一家客棧。「凌寒,今天太晚了我們就住在外面,明天再回家。」
凌寒,無精打采的點點頭。將頭靠在季楓元的肩窩。「恩。」
「我要和伯伯、父親,一起睡。」趴在季楓元肩頭的小凌寒糯糯的表示。
「好。」
于是就有了三人躺在一張床上的結果。
窩在季楓元的懷里的小凌寒突然問。「伯伯,你是不是再也不離開父親了。」
「……?」季楓元。什麼意思?
「……(☉o☉)!」杜慶柏。這是什麼問題。他想歪了怎麼破!
「伯伯一離開父親,父親就又會撇下凌寒去找伯伯。凌寒不要伯伯離開父親。我們以後三個人一起生活好不好。凌寒會好好的,很听伯伯的話,不惹伯伯生氣。」小凌寒不了解大人們的糾結,輕聲解釋著自己的擔憂。
杜慶柏和季楓元對視了一眼。
「以後一起生活。」季楓元對杜慶柏說。
杜慶柏對著季楓元點點頭,憐惜的把小凌寒抱在懷中。「我們是一家人,以後當然要生活在一起。」
「要蓋章。」
「好。」這次不用小凌寒示範,杜慶柏在小凌寒的臉蛋上親了兩口。
小凌寒扁扁嘴。「不是,要和伯伯蓋章。這樣,伯伯才不會離開你。」
哦?杜慶柏尷尬的看向季楓元。「這個……」
「伯伯,不喜歡凌寒嗎?不想和凌寒一起生活嗎?還是因為父親?我保證,父親也會對你好,不惹你生氣的。」小心翼翼的觀察季楓元的表情,微微討好的道。
有誰能夠忍心讓這樣懂事,聰明,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失望吶?不就是親一下臉嗎?杜慶柏豁出去了。
杜慶柏看著季楓元,緩慢的一點點靠近。
季楓元也看著杜慶柏,當發現杜慶柏緩緩靠近的時候,季楓元眼神回避,輕泯了下唇就任由杜慶柏的唇落在了他臉上。濕潤柔軟的觸感在臉上稍作停留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