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雖小,但五個人住在里面也絲毫不覺得擁擠。最近常百草急的胡子都快白了,「沒理由啊。」他喃喃道,「沒理由到現在還沒恢復啊。」
他一日三次的給邀月把脈扎針,確認邀月所受的內傷的確完全恢復,但是問她有沒有想起以前的事,他依舊搖頭。
這簡直是要砸了他「鬼醫」的這塊招牌。
花滿樓本來還沒覺得什麼,看鬼醫天天在百花樓里跳腳,也憂心忡忡起來。
「還沒想起來麼?」花滿樓問邀月。
邀月搖搖頭,答得干脆,「沒有。」
憐星在一旁默默的□□花草,沒有說話。
花滿樓嘆氣,沒有繼續在說話了。他沒有繼續說話,並不代表他真正把這件事情給放下了。陸小鳳見他這幾天眉頭都微微蹙著,安慰他道︰「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總得慢慢來才是。」
這個道理花滿樓如何不懂,只是難以做到罷了。
他微微一笑,算是回應好友對他的安慰。突然,他想起來什麼,反問道︰「你是怎麼招惹到憐星宮主?」
陸小鳳嘆氣了一聲,模著胡子苦笑。
花滿樓猜到了一些,他笑道︰「看來是跟女人有關。」
陸小鳳尷尬的笑笑,「女人總是和麻煩一起來的。」
花滿樓明白了,他壓低聲音,祝賀自己好朋友道︰「恭喜你。」
陸小鳳嘆氣︰「你的道賀也許早了一點。」
花滿樓道︰「不早,不早,或許正是時候。」
陸小鳳見他促狹的模樣,笑著捶了他一拳,剛要繼續說,突然見五惡偷偷模模的在商量些什麼。他便轉移了話題,問花滿樓道︰「對了,五大惡人最近怎麼總是聚在一起?」難道他們有什麼計劃?
花滿樓道︰「最近我也是常見他們一起在討論些什麼,至于在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
陸小鳳透過窗戶往外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街口慢慢走過來,他也懂了什麼。
「這幾日總是我焦頭爛額,現在也輪到你了。」陸小鳳轉過頭,對花滿樓說道。
花滿樓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這才疑惑的問道︰「是燕大俠來了?」
「不錯。」陸小鳳透著窗口看了看,又笑道︰「看來這次有人點撥他了。」
「這話怎麼說?」
「因為他這次不是空手而來,還帶了禮。最重要的是,他這次是穿的新衣,拾掇的整整齊齊。」陸小鳳模了模下巴,很是不解,「你說,是誰故意提點他呢?」
花滿樓笑著不說話。
陸小鳳雙手抱臂,更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兩人說話間,燕南天已經一腳踏進了百花樓的門。
百花樓里空蕩蕩的。
作為主人,花滿樓總該下去迎客的。他剛站起身,憐星拉著邀月便下了樓。
燕南天立刻局促的站起身。邀月看了看燕南天,不解的望著憐星。
憐星笑了一聲,對燕南天道,「燕南天,你來這里不是要見我姐姐麼?如今你見到了,你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
他有話要說?邀月望著燕南天,靜靜等著他開口。
花滿樓的腳步也頓了一下,陸小鳳就站在他身後,他听了憐星的話,戲謔問花滿樓︰「你擔心麼?」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道︰「擔心。」
陸小鳳又仔細的打量一下燕南天,他微微「咦」了一聲,唇邊含笑。
燕南天在邀月的注視下,支支吾吾。
邀月有些不耐煩,冷著臉問道︰「燕南天,你要說些什麼?」
燕南天終于鼓足勇氣,他先向邀月作了一個長揖,這才道︰「燕某仰慕宮主已久,這次來便是向宮主求親的。」
邀月先是驚愕,緊接著雙頰便出現了薄薄紅暈——這不是害羞,而是氣憤。
已經活了兩世的她從來沒有想過燕南天會向她求親,這件事遠遠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她有些惱︰「燕南天,你在開什麼玩笑?」
她可不記得自己與燕南天有什麼交集,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她如此疾聲厲色,也嚇了燕南天一跳。燕南天撓撓頭,覺得邀月八成是把自己當做了垂涎美色的無恥之徒,他連忙澄清自己︰「宮主千萬不要誤會,其實我這次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連忙將邀月如何通過嫁給他而補償江楓的設想一五一十的倒了出來,期間還不忘真心夸贊一下邀月心地善良。
他每說一句,邀月臉便黑一分。等他說完,邀月已經面若冰霜。
燕南天也瞧見邀月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憐星打趣道︰「燕大俠,這次你的聘禮準備好了沒有?」
燕南天道,「上次我回去後,深思熟慮,覺得憐星宮主你說的極是。今日我帶來我的劍,以此為聘,求取宮主。」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拿一把破劍,就想娶我的姐姐。」憐星驚訝于燕南天的頑固不化。
燕南天道︰「燕某這次來與上次不同,我這次來就是向宮主表明心意,我願與宮主成婚之後便退隱江湖,做一對神仙眷侶,一起撫養楓弟的孩子,從此不再插足江湖瑣事。」
燕南天說的情真意切,連憐星也漸漸收起了笑容,轉而嚴肅的問道︰「你說真的?」
燕南天朗聲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又豈有收回之理。」
花滿樓腳步微微動了動。
邀月心下也一片駭然,但她覺得燕南天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作為一代大俠,她自然不會懷疑燕南天話語里的真實性,但是這個時候,她情願燕南天不過是在說笑。尤其是,她離燕南天口中那個善良的形象可差的遠了。
「哪里來的神經病?」邀月狠狠罵道,「真是莫名其妙。」
燕南天失望道︰「宮主不願意嫁給我?」
邀月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模上了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戒指上的紅寶石顏色明亮卻又不失溫潤柔和。陸小鳳瞧見了,詫異的往花滿樓手上瞟了一眼,果然他手上空空如也。
「你的東西倒送的挺快。」陸小鳳笑道。
花滿樓怔了一會兒,才明白陸小鳳指什麼,他模了模自己原先戴戒指的手指,臉上浮現淡笑與一絲寵溺。他的解釋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她喜歡。」
邀月似乎從來都不會委婉,對于燕南天的求愛,她拒絕的也很直白︰「你來遲了。」
遲了有很多的意思,邀月承認,燕南天的話的確打動了她,然而這份感動來的太遲。
燕南天一愣,隨即月兌口問道︰「宮主你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這個問題讓花滿樓也緊張了。
邀月背手而立,「是。」
花滿樓的笑容沒有一開始那麼愜意了。陸小鳳嘆了一口氣,尷尬地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子。
燕南天的神情很受傷,但是他終究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傷心過後,他立刻送上了自己的祝福,「那祝宮主與心儀之人早日結成連理,百年好合。燕某告辭。」
燕南天走了,雖然他身上的衣服跟他的豪氣極不相稱。
邀月白了憐星一眼,這種無聊的事情自然只有憐星做的出來,自然只有憐星在故意整他了。憐星給他挑的衣服,那種大紅與大綠的配色,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挑戰邀月的神經。
「這人有趣。」憐星掩嘴笑著道,「他有點呆呆的,我說什麼他都信。不過……」憐星的眼楮往上一挑,問道,「姐姐,你不上去解釋解釋麼?」
「解釋什麼?」邀月一點都不著急,「我哪句話說的不對麼?」讓花滿樓此刻黯然神傷一會兒,也不錯。
在某些方面,他們姐妹倆有著一樣的壞心眼。
到了晚間的時候,孫氏來了。作為兩個孩子的乳娘,她最近可謂十分的消極怠工,如今更是決定撒手不干了。她先去找花滿樓告了罪,花滿樓沒有責難她,結算完酬勞後,花滿樓問起她家里親戚的事情。
花滿樓對她家的情況如此了解,自然也嚇了孫氏一跳。她支支吾吾,說話更是推三阻四,讓花滿樓心下更是確定了幾分。
孫氏一走,陸小鳳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要跟過去看看麼?」
花滿樓點點頭。兩人消失一笑,默契的跟在孫氏身後。孫氏拐進一個小巷,幾下便不見了身影。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婦人,怎會突然消失不見?陸小鳳皺了眉,「這里小巷狹窄難行,我去前方打探打探,你在這里等我。」
花滿樓點頭︰「好。」
陸小鳳也走進了小巷,他進去一炷香的時間不到,花滿樓就听到旁邊有緩慢靠近的腳步聲。花滿樓仔細聞了聞,疑惑道︰「孫夫人?」
「花公子,你怎麼在這?」孫氏演的一手好戲。
花滿樓剛想攔住她細問,猛然聞得異香撲鼻。
這香味有異。花滿樓連忙屏住呼吸,突然听得身旁有多了幾個人的呼吸之聲,看來他跟陸小鳳都太大意了,中了孫氏的計。那幾人也不著急,就靜靜的圍在花滿樓身邊,等著藥效發作。花滿樓想沖出去,但手腳發軟,渾身無力。他想呼喊陸小鳳,但張嘴卻發現自己壓根就發不出聲音。
終于,他昏迷了過去。那群人倒也謹慎,他們等了一會兒,確認花滿樓是真的昏迷,並不是假裝後,幾人伸手抓住花滿樓,將他舉過肩。他們轉頭囑咐孫氏,聲線低沉詭異,「去跟邀月說,花滿樓現在在我們手上。要想救他,就到龜山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個情節我構思了很久,因為燕南天那段太難寫了。于是我就問我眾基友,酷愛告訴我對燕南天最重要的是什麼?ps除了江楓。
基友深思熟慮後,鄭重的告訴我︰「小唧唧。」
我︰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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