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之傲骨亡靈 魔獸之傲骨亡靈(31)正義之殤

作者 ︰ 阿德隆杰克

法維爾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的家伙,但此刻的他卻死活也想不通一件事。

眼前的這兩個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的家伙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戰斗。

他記得,在他第一次遇見火犬的時候,自己所表現出來的傲慢無禮差點讓自己丟了命,而當時的火犬只是用類似于做游戲的戰斗方式就輕易的擊敗了他,從那以後,火犬那超強的戰斗能力和不羈的性格便在他的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以至于,他每一次見到火犬,都會想到那張看似漫不經心卻又令人膽顫的笑臉。

但是這個名字叫做「巴迪斯塔」的獸人戰士卻讓火犬變得認真起來,他所表現出來的頑強令人欽佩,或許因為他是一位角斗士的原因,所以他對每一次的攻擊以及防守都格外的重視,在競技場內,這種重視是對對手的尊重,而在此刻,則變成了堅持自己信念的方式,不過與其說成信念,倒不如說是那殘留在他人格中的正義感在作祟。

如果是這樣,那麼法維爾忽然覺得火犬認真起來是理所當然的。

曾經的火犬也是一名出色的部落勇士,曾經的他也信仰過正義可以贏得自由,只是當他看到惡魔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的時候,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正義之士卻在他的眼前變得如同一條條喪家之犬,這樣的打擊讓他忽然領悟到只有無比的強大才有資格斷定正義與邪惡,而在弱者的心中,正義只是作為乞求幫助的一套說辭罷了。

但是,此刻的火犬或許被巴迪斯塔的堅持所感染,兩種錯綜復雜的思緒在他的心里慢慢形成,看到每一次獸人倒下去而又堅強的站起來的時候,火犬似乎覺察到正義的力量正在支撐著他。

「正義真的可以讓人視死如歸?」火犬一時間有了這樣令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想法。

「不!那實在是太可笑了!」

火犬必須讓自己斬斷這樣的念頭,眼前的這個獸人是導致思維混亂的始作俑者,我必須殺掉他,然後用他的死亡來告知自己,正義在強大面前只是無稽之談。

這與當初他所交代的事情不謀而合,在這之前,火犬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不尊重自己的家伙。

「你為什麼要帶上巴迪斯塔?」

「老子看他不順眼而已,只是想找個機會讓他明白我可不是能隨便侮辱的人。」

「那你就殺了他吧,他身上有著與我們不協調的東西。」

「哦?」

「要怪只怪我當初看走了眼,唯一可惜的是我們要失去一名出色的戰士。」

巴迪斯塔手中那潮鳴電掣般利斧瞬間打斷了火犬短暫的回憶,他在斧刃即將砍斷自己脖子的時候,飛快的低下頭了,他覺得整個後背都泛出涼意,可見這個獸人的力量多麼的可怕。

「最好不要在決斗時發呆。」巴迪斯塔用教唆一般的口吻吼道。

就在火犬深思的時候,巴迪斯塔早已從火犬偷偷埋下的「地陷圖騰「中逃月兌出來。

「還真是難纏。」火犬嘀咕了一句,不知是指對方的能力,還是指心中的糾結。

「你似乎有一些猶豫?」巴迪斯塔雖然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依舊沒有放棄進攻,只見他話音剛落,便又像一頭公牛一樣沖向了火犬。

火犬見狀,身體猛然跳起,借勢準備把匕首插進對方的背部,可惜巴迪斯塔忽然轉身閃過,讓火犬的還擊落了空,但是不妙的是,由于自己跳起來的力度過大,導致自己在空中的滯留時間太長,這一下就把在空中無法移動的缺陷暴露了出來,巴迪斯塔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只手松開了斧子,然後一記重拳對著火犬的面部打了過去,火犬躲閃不及,只能瞬間立起了「閃電盾」來保護自己。

巴迪斯塔的拳頭在觸踫到「閃電盾」上的電球後被震的一陣麻痛,而火犬也被踫撞後產生的氣流彈出很遠,巴迪斯塔趁機急忙揉了揉受傷的手掌,發現如果不是自己及時收回拳頭的話,估計整個手臂都會被強烈的電流所燒傷,而巴迪斯塔的這個舉動被火犬盡收眼底,他利用對方遲疑的空當發動了反擊,他利用靈活的跑位把和巴迪斯塔之間的距離縮短,雖然嗜血術已經消失了,但是他的速度還是快的讓站在一旁的法維爾瞠目結舌。

巴迪斯塔顧不上手上的疼痛,又緊緊的握住斧子,大步流星的沖著火犬跑過去,他沒有奢望可以直接擊中火犬,而是讓自己的攻擊可以牽制住火犬移動的範圍,只可惜之前受過傷的肩胛骨越來越痛,這直接影響了他的行動,而火犬則利用了這個空隙,迅速的轉到了巴迪斯塔毫無防備的左邊。

這一次,火犬沒有猶豫,他直接把兩把附帶著火焰傷害的匕首刺進了巴迪斯塔的肺部,頓時,溫熱的鮮血從火犬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噴了出來。

巴迪斯塔瞬間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差一點讓他窒息,好在他並沒有喪失意識,急忙用手按住了肺部滾燙的傷口,只是鮮血依然從他那粗大的指縫中淌了出來。

「咳咳咳咳……該死。」巴迪斯塔努力的調整著急促的呼吸,似乎想讓自己在接下來的戰斗中繼續保持清醒。

但是他錯了,這個致命傷已經讓他徹底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夠了,火犬,他已經不能再戰斗了。」這時,法維爾忽然擋在火犬的身前,嚴肅的說道。

「滾開……」火犬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用嘶啞的嗓音說道。

「這只是一場決斗而已,別那麼沖動!」法維爾邊退邊向著火犬苦苦相勸。

「滾開……」火犬的語調依然很沉重,似乎在壓著無名的怒火。

「你不要太過分了……」法維爾看到火犬依然不肯善罷甘休,于是也擺出一副戰斗的架勢,刺眼的光芒在他的雙手之間來回轉動,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這時,站在法維爾身後的巴迪斯塔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虛弱的語氣說道。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決斗,而是一次是否堅持信念的抉擇,所以,我哪怕死在這里,也要堅持我曾經輕易放棄的東西。」

法維爾慢慢的轉過頭,用詫異的眼光看著臉色蒼白的巴迪斯塔,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信念可以讓這個獸人如此輕視死亡,難道虛如飄渺的正義感真的那麼讓人舍生忘死,難道為了生存而放棄它真的那麼困難嗎?

「滾開!!」火犬在听到巴迪斯塔的話之後,忽然間變得暴跳如雷。

法維爾收回即將釋放的法術,然後一臉木然的走到了一旁,他知道,今天在這里,一名倔強的獸人戰士將以死謝罪。

「正義?」火犬走到了晃晃悠悠的巴迪斯塔面前,然後用揶揄的口氣說道。

「我出生在剃刀嶺……」由于失血過多的原因,巴迪斯塔的聲音越來越小。

沉默的火犬緩緩的舉起了匕首。

「那里住著我的同胞和家人……」巴迪斯塔說完,忽然身體一歪,倒在了火犬的懷里。

火犬拿握著匕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我曾經是一名出色的角……斗士。」獸人的氣息漸漸薄弱。

「我在競技場里……成長為了一名勇猛的部落……戰士。」

火犬靜靜的看著對方,眼神迷離,臉色鐵青。

「所以……我決不允許……」

「絕對不允許自己與……打算毀掉我家園的邪惡力量……」巴迪斯塔沒有將話說完整,反而吃力的拎起了斧子。

「同流合污……」

巴迪斯塔說完,然後用力的將自己的身體從火犬的懷里月兌離開。文字首發。

「請與我一戰……」

已經站不穩的巴迪斯塔居然又把他心愛的斧子拿在了手里。

「我答應你。」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火犬,慢慢的將握著匕首的手放下來,忽然說道。

法維爾不忍心看下去,急忙轉身,默默的閉上了眼楮。

「這是我……最後的戰斗……」

語畢,巴迪斯塔緩慢的抬起了頭,望著滿天的風雪,發出最悲壯的吼聲。

緊接著,巴迪斯塔用盡有的力氣,舉起斧子,砍向了火犬。

火犬沒有躲閃,也沒有抵擋,他好像故意的讓那把斧子直接砍到了他的肩膀,但是火犬的表情,卻一直沒變過。

他似乎在償還著什麼。

「帶著你的正義感,上路吧。」火犬說完,將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進了巴迪斯塔的心髒里。

這個充滿著愧疚,驕傲,倔強的獸人戰士,放佛又回到了人聲鼎沸的勇氣之環競技場里,那些坐在看台上的觀眾,整齊劃一的高喊著他的名字,他舉起了象征著勝利的戰斧,向每一位在場的觀眾表達出自己的自豪和榮耀。

如今的巴迪斯塔,靜靜的躺在潔白的雪地上,從他的身體里流淌出來的熱血,很快就將周圍染成一片紅色,就好像部落的旗幟一樣鮮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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