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位美麗的小姐,此處非是你來之地。還請回吧!」
柳家大門前,一位守衛將晨曦和英藍攔住,貌似客氣實則非常生硬地道。
英藍好看的眉毛一蹙,卻沒有說話,只是轉首安靜地看向晨曦。
晨曦也感到匪夷所思,禁不住望向柳政。
這是柳家大門口,柳政又是家族繼承人之一,竟連帶兩個朋友進門都被門衛阻攔在外?
難道說,事情比他想的還要糟糕,這柳政在柳家的地位竟已如此低下?
那門衛既在柳家當差,便絕無不認識柳政之理,卻還出言阻攔?
這已經不是在針對晨曦與英藍,而是在削柳政的面子了。
柳政早已大怒,指著那守衛道︰「讓開!我柳政的客人,你敢攔我?莫不是以為我柳政當真軟弱欺不成?」
守衛面現難色,道︰「柳政少爺,此乃上面命令,你是大少爺,就別為難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了。」
守衛這番話听著和緩,其實暗中帶刺,諷刺意味不小。
柳政不由得大怒,攥緊了拳頭!
他身為柳家的繼承人之一,帶來的客人竟被攔截在自家府門外,這是什麼道理?
果然,家族中那些人已經開始撕開臉面了嗎?竟要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來打擊他?
請來了救兵,若是連自家門都進不得,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上前一步,柳政怒視守衛,沉聲道︰「讓開!」
守衛臉色微變,卻堅持不肯讓路,亦強硬道︰「柳生少爺有言。外人與狗不得進內!」
「你說什麼?」柳政臉色猛地一沉。
這樣帶有侮辱性質的話,已是將晨曦、英藍和小小一起罵了進去。
那門衛先前還有些忌憚,說出這句話後反倒有了底氣,道︰「柳生少爺吩咐過。外人與狗不得入內。柳政少爺你貴為家族少爺。卻也沒有仗勢欺人的道理!」
啪!
柳政聞言,上前一步。渾身源能量涌動,一掌拍出,直接就將該門衛打出數米外!
「打人啦!柳政少爺打人啦!柳政少爺欺辱毆打下人了……救命啊……」
門衛被打,一改之前盡忠盡職的守衛作風。全然換了副嘴臉,猶如潑婦般撒潑打滾,訛人錢財般立即在地上哭喊連天,不停的淌眼抹淚。
其變臉速度之快,演技之精湛,讓人禁不住嘆為觀止。
門衛哭聲震天,不說響遏行雲也能聲傳九里。幾乎有裂金穿石之威,剎那間響遍整個柳家府邸,引起無數人的關注。
當即就有一粗布衣衫之老者從門內跳了出來,大聲道︰「什麼?什麼?竟有此等事?不能。柳政一向溫厚和平,聰敏文雅,豈是那等粗暴之人?」
待看見地上打滾的門衛,老者臉上顯出一股驚訝來,不能置信地瞪著柳政,道︰「小政子,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原是看著你長大的,原本也對你寄予厚望。現在,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你變了,你變了啊……」
老者指著柳政,手臂顫抖,整個人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似乎為柳政而深深地哀嘆︰「小政子啊,二叔相信你還不是太壞,此中想來必有隱情,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申明冤屈。
你且從實道來,到底生了什麼。讓你如此性格大變,竟然毆打我們自家的守衛?」
晨曦听到這句話,心中頓時冷笑不止!
身具遙測感知的天賦異能,晨曦早已感知到老者的氣息。
柳政未與守衛起沖突前,那老者的氣息已經出現在門後。
然而對方卻故意隱在門後,直至此刻方才現身,此中緣由,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二叔!」柳政看著粗布衣衫的老者,臉上隱隱一股怒色閃過,沉聲道,「這個守衛無禮地將我邀請來的客人阻攔在外,言語中多有侮辱之意;我出手略微懲戒,不算為過吧?」
「哦,竟有此事?」被稱為二叔的柳風看向了地上的守衛,怒喝道︰「混賬,你有攔截小政子少爺的客人?」
「冤枉啊!小的是奇冤無比吶!」那門衛爬起來,對著柳風叩頭不止,砰砰有響,「先前柳政少爺帶著客人來至此地,小的熱情相迎,客氣而好意,哪里知道這個小女孩卻莫名巧妙地放狗欲咬小人。
小人不過躲閃了一下,就惹的柳政少爺大怒,被打的半死不活。小的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只為柳家做事。從我的爺爺開始到我的爸爸再到我到我的兒子孫子,我們一家祖孫三代世世代為柳家為奴為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原想會得到家族的認同,誰想突然蒙此不白之冤,簡直是晴天一道霹靂,讓小的瞬間懵了。求二老爺為小的做主,令小人蒙冤昭雪啊!」
「一派胡言!」柳政冷笑道,「這里共有守衛十二人,其余十一人哪一個沒有見你先前行事?」
晨曦听了柳政的話,微微搖頭,心中已經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妙。不過晨曦沒有急著出面,事展到現在,還在他的預料之中。
晨曦也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下一步棋要如何行走,所以並不焦急,只是在心中慢慢籌劃如何給對方一個狠的。
柳風听了門衛的話,在那里假意沉吟一番,才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二人各執一詞,也難以斷定誰是誰非。好在還有旁觀證人,我們且听證人之詞!你,你們幾個家伙,都過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被柳風所指的幾個門衛立即湊上前來,仿佛排練好了一般,齊聲道︰「稟二老爺,雖然此話有些大逆不道。且原本當下人是不該妄議主人是非,但此事柳政少爺做的也太過了些。不說被打的劉峰,即便是我們這些人一旁看著。也是心涼無比。
大家都是為家族效力的,也都唯恐將來落得同樣下場,設若哪一天被柳政少爺看不過眼,就遭其拳打腳踢肆意凌辱。想起那一幕幕淒慘的場景。當真令人無言以對……」
听聞此言。柳政更加怒不遏,很想就此將這個扭曲事實顛倒黑白隨口污蔑的門衛一掌立斃。
然而柳政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否則的話,事情只怕會更加麻煩。
「好!」柳風重重點頭,「你們的話我已听明,你們的冤屈我也明了。我若不為你們做主。也枉被你們稱一聲二老爺了!大膽柳政,你還有何話說?」
「二叔,這件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多言?」柳政亦不是傻子,如何還猜不到其中境況。
這分明是針對他而設的一個局。
柳家祖訓有規矩︰身為一家之主,雖說要殺伐決斷,對外鐵血冷厲;但在族內。卻要體恤下人,寬厚仁德。所以親親人遠敵人,如此才能服眾。
現在,柳政莫名其妙就落了一個毆打欺凌下人的名聲。且背後更有人推波助瀾欲圖形勢進一步惡化,情況不謂不糟糕。
柳政現在已經半只腳邁進了這個局中,下一步他無論如何,都難以全身而退。
繼續出手懲戒亂潑髒水的門衛?不用說,自然會引起更大的波瀾。
若就此退讓,柳政便被坐實了橫行霸道之名,被一干下人逼到如此境地,他身為繼承人的顏面何存?
這一個計劃不算高深莫測,卻能讓人惡心的很。就像被人訛錢敲詐一樣,打也不好,走也走不了,讓人心里憋屈窩火;又好比路邊行走被車輛濺了一身泥水,雖不至于有大損失,若是心愛的漂亮衣服被弄污,總是敗壞心情。
正在柳政進退兩難,晨曦拍了拍柳政的肩膀,微笑道︰「看起來,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很不妙啊!似乎很有些人不願意見到你之歸來呢。」
「讓小兄弟你見笑了!」柳政亦是苦笑一聲,「我也想不到竟會出現這種狀況!」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晨曦問道。
「我……」柳政躊躇,下不定主意。
晨曦能理解柳政的顧忌,知道他為身份所限,且受柳家的規矩拘束,行事多有不便,遇到這等刁難,不免束手束腳起來。
但晨曦不同,他不是柳家人,原不用忌憚許多。且晨曦現今身份大大不同,背後有白勝支持,也不須顧忌一個戰將家族的勢力背景。
「也罷,既然為柳政來到這里,總要做些事情才好。」晨曦想著,走到了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那個守衛身前,定定地看著他,神色淡淡地道「你當真以為,這世界上沒人能治得了你這種人了?」
「你,你什麼意思?」守衛看到晨曦面色不善,心中下意識地一緊,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晨曦沒有回答,只是反手抽出了合金軟棍,一棍敲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嚓的聲音傳來,大概是粉碎性骨折了。
「啊——」守衛抱著腿打滾,臉容抽搐扭曲,爆出驚天動地的喊叫,這次卻是真的痛苦難當了。
「你,你做什麼!」柳風亦想不到晨曦會突然直接動手,頓時驚聲道。事出突然,且晨曦那一棍又快又突然,柳風甚至來不及反應攔截。
「做什麼?」晨曦微笑著看向柳風,「做錯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嘛。我的老師曾經教育我說,君子動手不動口呢。
那麼,今日凡是做錯說錯的人,我都要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每人一條小腿,雖不足以抵罪,卻也算略施懲戒了!」
听了晨曦的話,其余的守衛也是面色微變,看向他的目光皆有了畏懼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