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宸要幫忙收拾,卻被他制止了,屠夫說怎麼能讓客人動手,張偉宸看了一下風語,風語也搖了搖頭,屠夫兄妹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肉鋪,才開始說這些老找茬的大漢不能說就是地痞流氓,而是他那次沒有鳥一個城管頭子,所以那家伙時常讓人來找自己的麻煩,要是張偉宸他們再晚來幾天,他們兄妹差不多已經搬地方了。
屠夫將店門關掉,帶著張偉宸他們回到了他的住所,一個酒店式公寓里,房間不大,也就是20平米的樣子,不過這里是小芸的住處,屠夫自己租的是很破的房子,里邊只能放下一張床,用他的話來說,自己苦點無所謂,因為自己是一個老爺們。
屠夫沒有給張偉宸上茶、或許咖啡,而是給他和風語蹲了七八個罐啤,一盤花生米,一盤大豆瓣,他親自給啟開,和張偉宸踫了一下,自己一口氣將一罐喝了個精光,又啟開了另一灌,然後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開始嘮嗑。
屠夫初中都沒有上完,在初二的時候,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在老鄉的帶領下,自己便跟著走出了東三省,來到了華中這片土地,當時的他只有16歲,他干過各類的雜活,像什麼服務員、保安就不用說了,他還撿過廢品,更有落魄的時候,他甚至化妝成乞丐,沿街乞討過……
風語好像已經早听膩了屠夫的嘮叨,小芸也是一樣,說︰「語姐,我們出邊抽根煙去!」
風語點了點頭,兩人便遛了,只剩下張偉宸和屠夫兩個人。
張偉宸酒量還算一般,便跟著屠夫一罐一罐地下了起來,喝完屠夫又拿上了十多個,他大有不醉不歸的意思,張偉宸感覺有些不舒服了,想緩一緩遞給了屠夫一支煙,問屠夫的身手是怎麼練的。
屠夫也直言不諱,說自己曾經跟過一個大哥,叫虎哥。虎哥是一個開拳館的,而且以前也當過兵,在當時他在的那一片很有名氣,自己白天不是睡覺就是練拳,晚上就是看場,自己也算是听話,而且在群毆的時候,自己也不怕死,所以深得虎哥的賞識。
屠夫不說,張偉宸也猜到了,他的身手應該就是起源這個虎哥,張偉宸可以看出屠夫的骨骼和一般人不一樣,雖然他自己不敢說能看出什麼根骨奇佳,但從屠夫的身板來看,這個人天生就是練武的料,現如今這樣的人,不參軍就是混黑了。
張偉宸問︰「你為什麼不參軍去呢?」
屠夫冷笑了一下,說︰「我看偉宸兄弟肯定是出身軍隊,我們家上幾輩也都是當兵的,還有一個比較出名的將軍,他混成這樣,也不好意思提起先輩的姓名,覺得給祖宗抹黑!」
之後听屠夫說他那位先輩參加過中國工農紅軍,在土地革命戰爭先後當過紅四方面軍總部炮兵連、通信隊政治指導員,紅某軍第某團政治委員,紅某師政治委員,紅某軍第某師、某師政治委員。還參加了兩萬五千里長征。
抗日戰爭時期,任某軍區軍政學校主任軍事教員,教導團政治委員、團長,某軍分區副司令員、司令員。
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國人民解放軍某軍區張市衛戍司令員,某軍區司令員,某野戰軍第三縱隊司令員,某軍區第二兵團三縱隊司令員,某兵團六十三軍軍長,一身戰績輝煌。
張偉宸在屠夫在說他這位先輩的時候,滿臉的驕傲,但是一直沒有說他為什麼不去參軍,便又再問了一遍。
屠夫笑著反問︰「偉宸兄弟,如果現在有個老女乃女乃過馬路,你會扶嗎?」
張偉宸點了點頭,說︰「肯定的,我又不怕誰訛我。怎麼了?」
屠夫指了指張偉宸的腦袋,說︰「我敢說,你現在腦中時刻想著一句話,也時刻準備著,忠于祖國,忠于人民,隨時自己自我犧牲!」
張偉宸不否認,點了點頭,說︰「沒有軍隊,就沒有國家的安定團結,你不當兵,我不當兵,誰來保衛祖國,誰來保衛自己親人!」
屠夫笑了,說︰「你說的沒有錯,不過我這人就是不願意讓別人管著,更不想別人左右我的思想。你知道現在黑道中有一批人在做傳銷嗎?」
張偉宸說︰「听到過,不過沒有見過!這和傳銷有什麼關系?」
屠夫笑著回答︰「我曾經听一個從里邊逃出來的哥們說,那里就是讓人身心疲憊,沒有力氣想別的,然後將一種信念灌輸到他們的腦中,據說這套是和俄國二戰時期,軍事化誘導士兵學的……」
「好了!」張偉宸不讓他說了,將煙頭掐滅,說︰「我們那是心甘情願的,是男兒只要保家衛國,我當了兵後悔一陣子,而你不當兵永遠不能理解那種戰友情誼。而且就算是我陣亡了,我也有無限光榮,就像你提起你先輩一樣,我要讓我的後背知道,我是民族英雄。」
屠夫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說當兵不好,就是我受不了管制。虎哥在十多年前的時候殺人被捕,入獄後音信全無,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據說和我們東北四爺處決于同一年,他以前就說跟過四爺,不過殺了人肯定是死刑了!」
「一個槍子了結一聲!」張偉宸嘆了一口氣,看向屠夫,說︰「其實我一直沒有說,我其實想來請你出山,加入一個公司!」
「呵……」屠夫笑了,將手里的啤酒瓶捏碎,搖了搖頭,說︰「偉辰,我今年雖然二十九了,已經有十三年了,我已經把當下社會看清了,這條道很黑,沒有一個人走到頭,不說別的,就是我在網絡看一部黑道小說,我操他媽的,沒有幾天就被封了!」
張偉宸拍了拍那寬厚的肩膀,說︰「有些東西,不是掩蓋住就真的沒有了,有些故事,不是沒有人去說,就會消失在這一個時代,欲蓋彌彰而已。你真的不出位?」
屠夫繼續搖頭,說︰「雖然現在我的日子過的很辛苦,但是我也不想每天刀光劍影,我已經不是二十出頭,我是一個奔三的人了!」
張偉宸看到屠夫這麼堅決,原本是不打算硬來的,但自己答應過李嬌鳳,要組建一個至少七人的小隊,屠夫他志在必得,但是也不用急在一時,不管是誰也不可能你一來,人家就屁顛屁顛的跟著你身後叫老大吧!
甩了甩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張偉宸也不知道這一會兒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地上都是鋁制瓶子和煙頭,看樣子真的是喝多了,說︰「屠夫,我不能再喝了,你們附近有沒有什麼娛樂場所,正好她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們進入玩玩!」
屠夫喝的基本是張偉宸的兩倍,也有些上頭了,但是心里還是很清楚地說︰「現在才幾點,那些場所天不黑沒有什麼玩的!」
「呵……」張偉宸笑了一下,點了一根煙,他和風語到達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下午兩點了,剛才這一頓大酒喝的,又有幾個小時,說︰「你看看東南上方那個石英鐘,現在已經八點了,差不多可以過去了?」
「八點了嗎?」屠夫站了起來,點了點頭,說︰「是八點了,我換一身衣服,然後我們打車過去,我知道有一個夜總會的妹妹很靚,保證讓你今晚難忘!」
張偉宸說道︰「我有車,我們開車去,來了你這里,我就一切听你安排,但是你請客我出錢。」
「放屁,你想被交警扣啊?」屠夫打了一個酒嗝,說︰「再說用你出錢嗎?你這是看不起老子?剛和老子搶,你小子就別想活著離開華中!」
張偉宸聳了聳肩膀,表示大都市就是事多,不過屠夫剛出吹噓讓自己離不開華中,他可不相信自己要走,還有人留得住自己,除非自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