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半路程,再有一個小時河北境內,距離張市也越來越近了,期間雷妄醒來了兩次,每次喝點水就接著昏迷過去了,在暈迷中說著夢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張偉宸和風語到剛才雷妄睡過臥鋪上看了看,這里已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被子里邊被染的血淋淋,好像是剛做完了一個大出血的手術一樣,不過奇怪的是並沒有血腥味,這也是周圍人沒有發現他受傷的原因。
張偉宸用手粘了一些血,然後馬上又將被子蓋好,放在鼻子下輕輕地,一皺眉頭問道︰「語,你知道為什麼雷妄的血沒有血腥味?」
風語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張偉宸一笑,這個時候米濤跑了過來,說︰「宸哥,不好了,那家伙估計是要死了,在不斷地往外吐血,嚇得別的乘客亂叫,車警都過來了,看樣子是要停車,送他去醫院!」
張偉宸三人馬上跑了回去,推開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們,看到地上已經吐了一大攤血跡,三個車警模樣,穿著制服的人,正在用對講機說著什麼,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
張偉宸向前一沖,立刻被一個車警攔住了,說︰「一邊去看去,小心一會兒死了人,讓你償命!」
「一邊去!」張偉宸推開了這個車警,看著雷妄,問︰「他是我兄弟,你要是在這里,死了人老子就讓你來償命!」
車警一下子的感覺威嚴被挑釁了,拿著警棍就朝著張偉宸過來,不過看樣子是想嚇唬一下他,但是屠夫、花和尚、薛平、米濤和風語都站了過來,三個車警一看,立刻朝後退去,尤其是花和尚的造型,給人視網膜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最多再過三分鐘,這個人必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句話吸引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穿的西裝革履,頭發被抓起向後扎成一個手掌長短的小辮子,八字胡,下巴留著十公分長短的胡子,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模樣,但不可否認,這個人還是很帥的。
屠夫白了他一眼,說︰「長著眼楮都能看出來,還用你在一邊放屁!」
胡子冷笑著說道︰「原本我想救他一救,但是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了!」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張偉宸說︰「這位先生,你真的能救他?」
「可以一試!」胡子看著雷妄說︰「他是內傷加外傷流血過多,所以體內五髒有大量的淤血,這些淤血不放出來,只能講好血吐個干淨。」
張偉宸一想,死馬當作活馬醫,上前拉住那個胡子,說︰「那麻煩您了,剛才我兄弟說話不好听,您不要見怪,請出手醫治,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
「這不是錢的事!」胡子看著屠夫,說︰「誰剛才說我放屁,就讓誰來和我道歉。」
「你他媽的找打!」屠夫握起了拳頭。
張偉宸說︰「屠夫,如果你听我的,就道歉!」
「這……」屠夫臉部神經抽了下,最後說︰「對不起,剛才是我在放屁!」
「呵呵……」胡子笑了起來,說︰「孺子可教。」他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張偉宸看著那三個車警,將幾百塊錢砸到他們的手里,說︰「你們這列車,有沒有醫療室之類的地方?」
「有!可是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作為……」帶頭的車警在眾目睽睽之下,準備發揚一下自己廉潔的一面,卻被花和尚一把提了起來,他連忙道︰「我馬上帶你們去!」
在車警的帶領下,幾個人走到了一個不大的車爐子里,張偉宸等人只能站著外面,看著雷妄被扒的干干淨淨,雙臂的紗布已經被染紅,在他的胸口到肩膀,紋著一個過肩什麼東西,大概模樣有些像龍,但是肯定不是龍,張偉宸一下子也想不到這個紋身叫什麼,而風語根本沒有男女那種意識,也趴在玻璃窗子上朝里看著。
那三個車警被擠到了一邊,看到看不到里邊在干什麼,就在一旁小聲地議論,說︰「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行醫執照,要是這人死在我們車上,那這事就麻煩了。」
帶頭的那個說︰「你們兩個在這里看著,我去報告車長。」
只見胡子打量著雷妄的紋身,然後手里拿出一把小刀,但並不是婦科醫生那種手術刀,而是一把雙刃的折疊刀,刀身還刻著一小竄字,由于字太小,所以也看不清寫著什麼,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把刀竟然在冒著寒氣,看樣子是一把有厲害的小刀。
胡子輕而快,將纏繞在雷妄雙臂的紗布割掉,又露出兩根火腿腸,張偉宸也不擔心這個人會害雷妄,如果他真的要害他,不給他救治,那雷妄肯定必死無疑了。
「吧嗒、吧嗒……」雙臂的鮮血開始往下流,忽然胡子的目光一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地朝著雷妄的五髒︰心、肝、脾、肺、腎,快速地來了五刀,五刀一過並沒有流血,傷口馬上被寒氣凍結了。
「他在干什麼?殺那個小哥?」花和尚有些丈二的和尚模不著模不著頭腦。
張偉宸指著雷妄身上,搖了搖頭說︰「他每一刀都在五髒的旁邊,雖然刀只和五髒相差不過一公分,但是肯定不是殺人,也許是我們沒有見過的一種治療方法。」
「滴滴滴……」雷妄雙臂的血開始快遞地流下來,不過是黑色的血,就好像是一個沒有關好的水龍頭一樣。
差不多三十秒左右,胡子看了看血的顏色,由紅慢慢地變成了紅色,他模著自己的胡子點了點頭,馬上用手在雷妄的身體上踫了幾下,瞬間血停了。
「我日,這麼神奇?」米濤早已經不害怕了,他已經被這個胡子的手法所吸引了,說︰「難道這就是電視里邊演的點穴止血?」
說實話,張偉宸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也就沒有理他,再看那個胡子從他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卷保鮮膜,然後又不知道拿出了幾把什麼藥,就放在自己嘴里開始大口地咀嚼起來,等嚼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吐出來,然後貼在雷妄的手臂上。
周而復始,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偉宸連背後現在又來了幾個人都不知道,因為這場面有些太震撼了,被人拍了一把,他才轉過頭一看,說︰「怎麼了?」
是個穿著車警服的中年人,說︰「我是本次列車的車長,听說你們有人受傷了,怎麼樣了,實在不行就送醫院,不能給別人胡亂治療!」
「他堅持不到醫院!」張偉宸不理他轉頭回到了剛才的場面,卻發現胡子正在用保鮮膜給雷妄裹著手臂,難道他不怕里邊不透氣,把肉全部壞,那樣可就是要截肢的。
「我不能讓你們在我的列車胡亂來,死了人算誰的?」車長再次扒拉了張偉宸一下。
薛平走了過來,將一千左右的錢,塞到了車長的手里,說︰「出門在外,行個方便,出了什麼事,我們自己擔著,跟您沒有關系!」
車長看著錢,點了點頭,便塞到了自己的兜里,說︰「那死了人可別怪我!」他就是好像不知道一樣,打開這節車廂的門,遙遙而去了。
胡子將自己的小刀貼身放好,接著已經給雷妄穿好了衣服,用水洗了洗手,說︰「雖然我把淤血全放出來了。但,這里的東西有限,我只能先把他的手臂包好,等到我們到了站,還得買些東西,才能保住他這一條雙臂。
張偉宸從風語手里結過了一張支票,上面寫的一百萬,遞給胡子,說︰「謝謝這位大哥,這錢給你的!」
「我不要!」胡子看都不看支票上的數字,說︰「我怪醫,救人從來不收錢。我只救,命危之人,我喜歡那種和閻王爺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