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大三室,里邊的裝修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講,叫做金裝,地上全是地毯,客廳的牆上掛著八匹駿馬圖,古香古色沙發、茶幾,都是配套的,尤其是中間那個大魚缸,分成左右兩邊,左邊是各種斑斕的魚,右邊還有一只和美女翹臀大小的金錢龜。
這些魚張偉宸有點認識,有些都叫不出名字,但大多都是比較名貴的品種,至于那只金錢龜,張偉宸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金錢龜。
目光立刻到了左邊的餐廳里,里邊有人正在吃飯,坐在主位的,也就是東邊,這個位置叫紫氣東來,是這家主人的位置,但不是男的,而是一個女人,年齡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五,身材較好,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不過有一種常在官場混跡人的模樣。
餐桌南邊是一個禿頭男人,一共沒有一把的頭發,從兩側往盆地里邊梳,好像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穿著一身西裝,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正在微笑,但卻給人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北邊則是一個熟人,正是在火車上見的怪異杜乾,他在這三人之中,並沒有絲毫的拘束,模著自己的長胡子,對著張偉宸點了點頭。
不用介紹,張偉宸三人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薛平以前當兵,見到這些人物,都會不由地敬禮,手微微動了一下,但一想自己的身份,看張偉宸沒有懂,他又規矩地站立在那里,而且是標準的軍姿。
米濤更是有些六神無主了,他偏頭小聲問︰「平哥,市委書記是個女的?」
薛平白了他一眼,小聲說︰「別說話。」
張偉宸打量著這兩個人,那兩個人也打量著他,忽然他笑了起來,說︰「我離開張市有幾年了,想不到我們的市委書記是一個女性。郭書記,您好。」
「啪!」張偉宸敬了一個軍禮,薛平不由人地跟著敬了一個,米濤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很傻冒地跟著敬了個禮,但是他這禮絕對不敢說是軍禮,而像是小學生升旗儀式時候,對著國旗敬的那種禮儀一樣。
「你好!」郭書記指了指那邊空著的位置說︰「請坐吧!」
「李姐,招呼那兩位小朋友在客廳喝早茶!」
「哎!」那個佣人李姐微笑了一下,對薛平和米濤說︰「兩位請!」
「一起喝早茶吧!」郭書記一直打量著張偉宸,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自己許多年沒有見面的老情人,最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嗯,真的很像!」
「像什麼?」張偉宸不解地問道。
「像我的一個老朋友!」郭書記看那個地中海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張市的市長,白市長!」
「你好,白市長!」張偉宸盡量做到不卑不亢,但是內心卻又一個聲音告訴他,這是你的領導,一定要尊敬,這是他骨子里邊的東西。
「你好!」那個白市長點頭示意了一下怪醫杜乾,說︰「你見過的杜神醫。」
「嗯!」張偉宸笑了笑,這時候佣人李姐給他拿來了一杯茶,他說了一聲謝謝,接著說︰「郭書記,昨晚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希望您見諒。」
白市長眯著眼楮,說︰「郭書記如果怪你,就不會把你請到家里來了。」
「我知道!」張偉宸喝了一口茶,贊道︰「西湖龍井,好茶。」
「呵呵……小伙子嘴很甜的!」郭書記說︰「吃些點心,今天找你來,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們見個面,交給朋友。」
張偉宸拿起了一塊梨花糕,輕輕地咬了一小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听話,人家叫自己干什麼,自己就干什麼,就好像一種奴性一樣,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盤上,說︰「郭書記和白市長,應該知道我張偉宸現在是什麼人,不知道兩位有什麼指示?」
郭書記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老趙都敢和你有聯系,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違反亂紀的人!」
杜乾笑而不語,也不吃茶、點心。
白市長喝著茶,說︰「我們可以把人走的路分為兩條,一黑一白,但這兩條道相輔相成,沒有那一條,這個社會都會出現動蕩。」
張偉宸說︰「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我明白。」
杜乾終于說話了,他說︰「這就好像是一個太極一樣,一半黑一半白,黑白相容,才會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永遠不變的真理。」
「杜神醫說的對!」白市長說︰「我們也不用在這里打太極。我們決定幫你,但是你必須按照我們給你的道路走,只要在這條道路上,你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人會管你。」
張偉宸點了點頭,說︰「老連長已經和我說過了,我會全局的利益考慮。」
郭書記看了杜乾一眼,說︰「小張,我們幫你說動了杜神醫,讓他出山幫你,我知道你當過特種兵,而且你哪個老不死的師傅也很厲害,你的身手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你需要一個腦子,一個幫你出謀劃策的腦子。」
張偉宸說︰「這事我已經和杜大哥說過。您剛才提到我師父,您認識他?」
「呵呵……何止認識!」白市長冷笑了一聲,當看到郭書記的秀目一涼,立刻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張偉宸听他們的話來說,第一他們是來給自己上一個緊箍咒,約束自己;第二這個郭書記認識自己的師傅蘇老怪,而且應該還發生過什麼;第三是他們說動杜乾幫自己,一方面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幫自己出謀劃策,另一方面是監視自己的舉動,只要一出格,估計自己就會挨槍子。
「你明白我們的意思嗎?」郭書記笑著問道。
張偉宸點了點頭,說︰「您這杯西湖龍井,味道先甜,然後有點苦,但過一會兒便有香氣散發,好茶。」
「呵呵……」白市長說︰「茶道就是這樣,有苦有甜,有香有澀,只要你感覺香甜大過苦澀,那麼這就是一杯好茶。」
「然!」杜乾模著胡子說了一個字,也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米濤在外面客廳,悄悄問薛平,說︰「平哥,你說他們叫我們來干什麼,是不是想招安我們,然後給我們封個官當?」
薛平白了他一眼,說︰「你小子《水滸傳》看多了吧!你沒有听出他們的意思,暗中贊同帶著警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們是他們手里的牌,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靠,不是吧!」
「媽的,小點聲!」薛平捂住了米濤的嘴,說︰「我們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我現在不知道宸哥是怎麼想的!」
米濤點了點頭,小聲說︰「如果我是宸哥,就答應他們,畢竟有他們作為我們的保護傘,我們不至于被警察追。不過,我們也應該有我們的打算,不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
「哪里看到的?」薛平冷笑問。
米濤說︰「《古惑仔》里邊,他們讓黑幫當成尿壺,用的時候拿出來,等把你尿的又丑又髒,就嫌棄你,然後就想辦法抹掉你。」
「你小子,行啊,還有嗎?」薛平覺得這家伙人不大,明白的道理不少,看來這學不白上,書不白讀。
米濤感覺薛平听的挺來勁,自己也就將自己全在知道的抖出來,說︰「你知道東北的四爺,山西的紅人,河南的呂哥,他們不都是,下場一個比一個慘,我們不會步他們的後塵吧?」
「呵呵……」薛平搖了搖頭,說︰「事在人為,你應該再看看網絡小說,像《壞蛋》、《黑道學生》等,他們的老大都是和政府有關,然後幫派才越做越大的。」
「我看過,你說是東哥和宇爺吧?」米濤搖著頭,說︰「我覺得宇爺的兒子夏天真帥,我喜歡里邊阿罪和喪失強,他們……」
「走了!」兩人正聊的來勁,張偉宸已經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客廳,說︰「討論小說回家說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那東西有幾個真的!」
「然!」杜乾也跟著張偉宸後走了出來,說︰「任何東西都有可取之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們的世界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