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身子在河灘上洗了把臉,景寧頓時覺得清爽了許多,崖底的河水雖然有些深,卻是清澈見底,想來河水也還算干淨,景寧便捧了水來喝。
天已經大亮,崖底的花草樹木也跟著生動明艷起來,景寧沿著河水的流向而行,覺得這樣走,總會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當真是趕上了好時節,一路上,景寧不時看到有結果子的樹木,蔥茸的綠色里點點鮮紅,當真是可愛極了。
已經餓了一夜的景寧,哪里經得住這樣的誘惑?翻開自己的百寶箱,景寧找出自己的獨門暗器——「飛鎖縴絲」,這東西創造了景寧出宮歷史性的輝煌,景寧曾發誓,以後無論干什麼,都要把它帶在身邊。
雖然荷谷里的材料不及丹香皇宮,可這些二手材料組裝版的「飛鎖縴絲」卻也不差,至少,現在它已經幫景寧收獲了滿滿一袋子的果實。
有了吃的相伴,景寧頓時覺得腳下的路都瞬間縮里成米了,不僅身子松快了,心情也大好起來,還在崖底唱起了長樂坊里學來的小曲兒。
走到崖底河水的一道彎曲處,景寧頓時覺得眼前開闊了許多。沒走多遠,就有女孩子三三兩兩地來河里打水,見到景寧朝她們走來,一個個低頭嗤嗤地笑起來。
景寧不明所以,尷尬地回她們淺淺的微笑,只是這笑容實在不敢叫人恭維,她這一笑,原本女孩子們只偷偷地笑,這下倒成了哈哈大笑。
「不知我身上到底有什麼不當之處,竟引得姐姐們這樣笑我?」景寧被她們笑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就謙恭地問道。
誰知,景寧此話一出口,那一群女孩子里有個年紀長一些地就學著她的語氣道︰「姐姐?你瞧瞧,他叫咱們姐姐呢!呵呵呵……」然後又是一陣哄笑。
見她們如此,景寧低了頭,別過臉去往前一路匆匆地走了。可她才邁出兩步,衣衫就被那方才學她說話的女孩子扯住了。
「公子,你這是要往哪里去呀?」那女子說完,旁邊的一眾女孩子又是嗤嗤地笑,這回,那女子卻是制止了。
景寧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出門前的一番喬裝打扮給自己惹了禍。原本,她是嫌女孩子的裝扮太繁瑣,又不好行路,沒想到,在這里卻招了一群女孩子戲耍。
思及此,景寧便道︰「我本是丹香國人,只因出來打獵不小心摔下了山崖,一時間迷了路途,還望姑娘能指條路,在下自然感激不盡。」
既然借了師傅的面目,不如就好好利用一番吧,反正,帥哥的魅力對于這幾個女孩子來說,是沒幾個人能招架的住的,雖然有些無恥,卻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蠻有效的做法。
果然,那女子听了景寧的話,低頭莞爾間,面上已經緋紅一片,嬌嬌的說︰「公子若是要回丹香國,只怕是走錯了路了,只是現下天色已晚,公子既有幸來我們這里,但不如在這里安歇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
那女子這話一出口,景寧還沒來得及張口,就有一個小女孩兒搶著應和道︰「是呀是呀,公子你來的可巧了,今天晚上我們這里還要舉行篝火舞會,這可是我們苗疆的大節……」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就看見那年長些的女孩子飛過來一記嚴厲的眼神,那女孩子頓時斂住了滿臉的笑,登時住口了。
景寧有些不明白,這女孩子似乎也不曾說錯什麼呀?苗疆的篝火舞會是很有名的,曾經她也曾隨從父皇參加過,只不過地點卻是在丹香的皇宮中,自然不如苗疆的篝火舞會更加的有味道些。
只是,那年長些的女子的神態和周邊女子反應倒讓景寧不覺留了心,雖然她不懂其中的蹊蹺,可是,這麼看來,也已經曉得里頭有貓膩了。
「姑娘盛情邀請,在下本不該推卻,只是,我若回去遲了,與我同來的朋友和家人只怕要心急了,所以,姑娘還是為我指了路,讓在下我盡早回去吧。若是有機會,我自當帶了禮物來答謝諸位姑娘!」
景寧既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自然就說出了推卻的話。苗疆的女子性情奔放、不拘小節,景寧是听過的,只是縱然是如此,景寧以為,她們也還不至于強留一個男子在此地入住。
听了景寧的話,那女子的臉色沉了沉,早已不復初見時的笑臉相迎。她挑起眼角看了景寧一眼,烏亮的眼珠只一滾,便張口道︰「苗疆這地方臨近丹香,公子既是丹香人,自然也曉得些苗疆的事。今日,我們眾姐妹有心邀請公子,公子卻這樣百般推月兌,很是叫我們沒臉,不過,我們卻有這樣的大度,放你離開。只是,公子離開之前,本姑娘不妨明示與你,苗疆通往丹香的路,歷來艱險,若是沒有苗疆本地的姑娘引領,只怕公子就是知道路,也是有去無回。所以,我奉勸公子一句,你最好還是明日一早,讓我們的姑娘帶著你出去的好……」
「你……」景寧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來這一套。這話明里是為她好,暗地里,卻是硬逼著她留宿在這里了。景寧倒是想知道知道,她留在這里一晚能干出什麼,也不枉這姑娘這般威逼利誘。
「姑娘有話不妨明說,何必在這里拐彎兒抹角兒,這倒不像是苗疆人的風格!」景寧美眸含笑,盯著那女子說道。
「公子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就有話直說了。」那年長的女子挑眉看她一眼,繼而側身道︰「我叫賽金花,是苗寨寨主的女兒,今日與公子一見如故,有心留公子在我苗寨里,成為我的乘龍快婿,過不了多久,爹爹卸了任,你也就是我們苗寨的新寨主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呵呵……」景寧聞言,不覺失笑,她這一笑,倒惹惱了那賽金花。
「你若是不從,只怕也難出我的苗寨,來人——」
「且慢!」景寧忙道︰「賽金花姑娘願意以身相許,是在下的榮幸,只是,我卻不知道,若是我已有了妻室,難道姑娘情願做小麼?」
「你——」那賽金花聞言頓時炸了毛,厲聲道︰「你既娶了我,就是我們苗疆的人,從此以後,就不許再回丹香去了,至于你的那些個妻室,自然就成了無根的花草,任由來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