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是女人,女人是不能娶女人的,這話是不假,可是,這消息要是傳到賽金花的耳朵里,她的脾氣藍朵是知道的,到時候,只怕景寧也是難逃一死。
看著笑容燦爛的景寧,藍朵在心里不由地替她捏了把汗,末了,還是警告她︰「你是女子的事,千萬不要告訴我們公主,否則,你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景寧听了藍朵的話,一下子怔住了,沒想到自己心里一直以為的王牌,竟然根本不能拿出手。正待她要張口問藍朵為什麼時,卻見藍朵盯著她用力地點點頭,輕輕道了聲「保重」,便模著牆腳快步走開了。
藍朵前腳剛走,後頭景寧就听到了應雀的聲音︰「你們幾個,進去好生侍候公子,一定要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得叫咱們的公主滿意才行,知道麼?」
一眾女子參差不齊地懦懦應聲︰「是。」
應雀朝守門的兩個男丁使了個眼色,叫他們閃開,然後領著兩排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端著各樣的衣飾進來,盈盈一拜,已經是很正式的儀禮了。
景寧見了,點點頭,道︰「起來罷。不知應雀姑娘這樣聲勢浩大地來找我,為的是什麼事?」
應雀淺淺一笑,近到景寧跟前來,指著那一眾女子道︰「公子請看,這是我們公主特地叫人為您備下的,您看著好的只管選來用。」
景寧瞥眼看了一下,像模像樣兒地道︰「很好,放下吧。」
那一眾女子听景寧這麼說,便將手里的托盤都放了下來,可一抬頭就撞上了應雀不悅的目光。這一切,景寧自然是盡收眼底。
眼看著一群姑娘慌慌忙忙地又要托起各自帶來的托盤,景寧開口道︰「怎麼,應雀姑娘覺得我的話有什麼不妥麼?」
應雀笑笑,道︰「應雀不敢!只是,這些東西都是公主親賜給公子的,哪里就能這樣隨隨便便地擱在地上,若是弄髒了、弄壞了,豈不辜負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景寧抬眼看著應雀,臉上帶出和煦的笑容,道︰「應雀姑娘果然是盡心的,難怪公主如此器重你!只不過,我寬衣的時候,向來不喜歡有人服侍在側,還望應雀姑娘諒解。」
「公子謬贊!原是應雀思慮不周,冒昧之處,還望公子恕罪。」說完,應雀朝著那群女孩子點點頭,示意她們將手里的東西擱下,這便帶著她們要走。
景寧見了,連忙喚了應雀一聲,應雀聞聲轉過身來,施禮道︰「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
「恕我冒昧!敢問應雀姑娘,這里可有沐浴的地方?」
景寧說完,見應雀一愣,忙解釋道︰「本來,不沐浴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行了一天的路,實在是……」
「有的。」應雀忽然打斷景寧的話,景寧此時再看她時,應雀的臉上早已成了欣喜,景寧一下子有點兒鉲uo碌模?睦鐨∩?止咀牛骸澳巡懷桑?緗?甯鱸∫燦興搗 俊包br />
不待景寧再細想下去,應雀早已叫了人來,吩咐下去為景寧準備沐浴的東西,然後朝著景寧笑盈盈地道︰「公子,請吧!」
景寧看見應雀的笑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心里有些毛骨悚然的後怕,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問道︰「藍朵呢,還是叫她帶我去吧,應雀姑娘是公主跟前的紅人兒,公主怕是一時半刻也離不了你的,我這樣冒昧地麻煩你,只怕公主那里就要照顧不周了。」
原本,應雀听著景寧的話似是說自己侍候的不如藍朵好,此時听完景寧的話,這才明白過來,景寧這般卻是顧慮著自家的公主呢?一時間心里很是歡喜,恨不得早點兒把這消息告訴給公主知道,公主要是了公子這樣擔心她,不知道要多開心呢!
這樣想著,應雀便沒有再多想景寧這樣做的原因,滿口就答應下來,遣了身邊兒的一個小女孩兒說︰「去,把藍朵叫來,就說公子這邊兒要她來照應著。」
「是。」那小女孩兒微微點了個頭,一施禮,轉身便跑走了。
不一會兒,藍朵便喘著氣跑了過來,應雀見了笑著說︰「公子體貼公主,害怕你在公主跟前兒照顧不周,所以,特地叫你來換我,好叫我去把公主侍候得更加舒服些。公子方才要沐浴,一應的東西我已經著人備下了,你快帶著公子去吧,仔細不要誤了時辰。」
藍朵點點頭,應了下來,這就進來侍候景寧。應雀見了,一副得勝者的樣子,昂首挺胸地走了,活像一只驕傲的大公雞。
「公子,您叫藍朵來,可有什麼吩咐?」藍朵進來,直接切入主題,她知道,這樣要緊的時候,若不是重要的事,景寧斷然不會違背自己的心,說出那樣的話來,叫公主將自己換過來的。
「好聰明的丫頭!我問你,苗寨里沐浴是不是要到河里去?咱們今日相見時的那條洪水河,又是通往哪里的呢?」
見藍朵如此通透,景寧很是欣慰,她既這樣問了,景寧也開門見山,省去了好些廢話。
「你……」景寧的話叫藍朵大吃一驚︰「公子你,可是要借著沐浴的由頭逃走麼?」
「對呀?你不是說,我若再不走,就賴不掉這門親事了?況且,我本是女兒身,到時候毀了你們公主的親事是小,欺騙了你們公主的感情,她只怕是要用我的命來挽回自己的顏面了。我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景寧嘴巴里說出來的理所當然的話,在藍朵听來,卻是滿心愁緒︰「實不相瞞,借著沐浴從洪水河逃身確是好法子,只是洪水河水流量大,河水湍急,偏偏在苗疆境內平靜了下來,你若想借水勢,只怕是不行了。不知公子可會鳧水?」
「這個……」景寧不得不說,要是在池塘里玩兒玩兒,她的那點兒本事也還算說得過去,可如今要游的可是洪水河,這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藍朵看見景寧的表情,早已料到了結果,便說︰「如此,我勸公子還是好生地沐浴更衣,預備著參加今晚的篝火舞會吧,好歹有我在身邊,必要時,我會幫你的。」
景寧見此,也無話可說,只得點點頭,隨藍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