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石卓越說robert要年後才能來中國,現在听見他說一個月內就能來,她驚喜地睜大了眼,激動地問︰
「你說我哥的手術可以提前,robert醫生一個月內安排出時間,是真的嗎?」
墨御宸點頭,骨節分明的大手搭上她縴瘦肩膀,掌下力度不輕不重,卻可以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安撫,剛才激動而緊張的心,出奇地漸漸踏實下來。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他喜歡被她信任的感覺,語氣愈發的柔和了一分。
旁邊石卓越的手機響起,是robert打給他的,告訴他來a市的計劃提前。
溫涼精致的臉蛋上綻放出燦爛的笑,沒有注意到她和墨御宸此刻的姿勢透著曖/昧,也忘了拿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高興地說︰
「太好了,我哥很快就能醒來了,我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好,我陪你一起去。」
墨御宸看了眼石卓越,扣在溫涼肩膀的大手滑下,順勢把她縴細的小手握在掌心,拉著她,轉身走出病房。
石卓越還在和他導師講電話,看見墨御宸牽著溫涼的手走出他的辦公室,嘴角泛起一抹不太明顯地苦笑,看來令自己心動的女子很受歡迎。
過道里一股涼意襲來,溫涼立時從歡喜中回過神來,臉上一熱,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尷尬地抿抿唇,不太自然地說︰
「那個,剛才我太高興了,謝謝你。」
墨御宸唇邊掛著淺淺笑意,平靜地說︰
「跟我不需要客氣。」
溫涼心跳微微一緊,假裝沒听見他的話,步子微快地朝溫庭病房走去。
剛才她還沒有和她哥說話,現在急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哥,她甚至很天真的想著,溫庭听到這樣的消息,是不是會自己醒過來。
墨御宸安靜的坐在一旁,听溫涼自言自語的方式和她哥哥聊天。
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小時。
中途,墨御宸接了兩個電話,直到離溫子希放學剩半小時,他才提醒她︰
「阿涼,小希快放學了。」
溫涼抬眸,看見墨御宸卓然而立,眸底閃過驚愕之色,問︰
「你怎麼還沒走。」
她記得剛才就讓他先走的。
她難得這麼高興,一下子和溫庭聊得太多,沒注意他居然一直沒離開。
想到自己剛才和哥哥聊的那些童年趣事,還講了許多關于他們爸爸的事,又有些不太自然,畢竟,她和墨御宸之間有著太多的恩怨情仇。
墨御宸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勾唇,溫和地說︰
「那些成年往事我早就忘了。」
溫涼避開他深邃的眸,眨了眨眼,生硬地說︰
「你先走吧。」
墨御宸挑眉,凝著她的眸幽深似海,幽幽地說︰
「阿涼,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你才能過得更好。」
他是想說,忘了那些仇恨,回到我身邊。
溫涼卻抓住了他的語病,淡淡一笑,反唇相擊道︰
「那你也別記著那些不該記的,只當我們是陌生人吧。」
別再來攪和她的生活,她怕自己會在他刻意營造的溫柔情網里淪陷。
墨御宸眸色微變,磁性的嗓音滲著一絲沉郁的味道︰
「我們是小希的父母,有共同的孩子,永遠不可能是陌生人。」
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姓別人的姓,不會讓她嫁給別的男人。
這是一件沒得商量的事。
溫涼蹙了蹙眉,不想當著自己哥哥的面和他發生爭執,按下床頭呼叫器,讓護工來看護,然後拿起包包離開。
走出醫院,溫涼的手機突然響起,瞟到她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時,墨御宸眸色微微一暗,故意在她接下電話後柔聲道︰
「阿涼,你在路邊等我,我去提車。」
溫涼狠狠瞪他,電話里凌少揚不悅地問︰
「阿涼,你怎麼和墨御宸在一起?」
某人彎了嘴角,邁開長腿走向停車位,溫涼緩步朝路邊走去,平靜地說︰
「下午去他們公司談合約的事,正好醫院打電話,讓我來詳談我哥手術的事,他送我來的。」
凌少揚顯然吃醋了,沉默了片刻,壓下心里的不爽,又歉意地說︰
「阿涼,我今晚不能要加班,不能陪你和小希了。」
溫涼無所謂的笑笑︰
「加班是好事,我和小希自己找節目,不用你陪的。」
「阿涼,你都不需要我。我不只是今晚加班,可能要連續加班半個月,是一件很大的case,一點不能馬虎……」
凌少揚在電話里抱怨,他其實是不喜歡受約束,性格張揚,桀驁不馴。
溫涼安靜地听著他在電話里抱怨,似乎從他進自家公司後,這樣的抱怨就成了家常便飯。
比如上次被他父親發配歐洲三個月,他臨走時也是拉著溫涼倒盡苦水,後來不到三個月便跑了回來。
墨御宸的車在她面前緩緩停下,又按喇叭提醒她快點掛電話,溫涼匆忙道了再見,掛斷電話。
「你以前不是常說凌少揚是你的閨蜜,永遠不會變成別的關系的嗎?」
溫涼坐上車,墨御宸的嘲諷落在耳邊,空氣里彌漫進淡淡地酸味。
嘴上雖嘲諷,他卻傾了身,伸手要替她系安全帶,溫涼側了身子,低聲道︰
「我自己系。」
「好!」
墨御宸聳聳肩,收回手,坐正身子,開車。
車廂里沉默了幾分鐘,溫涼主動開口,打破那令人沉悶的氣氛︰
「你晚上不是有飯局嗎,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了。」
「我沒有扔下你不管的習慣。」
墨御宸眼角余光瞟她一眼,語氣微沉,不知發什麼神經。
邁巴赫在學校外面緩緩停下,墨御宸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溫涼說︰
「這是給小希的,他正長身體的時候,別舍不得吃。」
溫涼蹙眉,臉上泛起一絲不悅,這是什麼話,好像她虐待兒子似的︰
「我沒有虐待小希,我倒是覺得自己親手做的比外面的干淨。」
「這家餐廳的衛生沒有問題,好吧,我知道你不會虐待小希,你只會虐待自己,你別不好意思要,你給我生了一個兒子,我也該給點補償是不是?」
墨御宸把卡塞進她手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催她下車︰
「小希出來了,趕緊下去吧。」
溫涼看了看手中的卡,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你不見小希了?」
「今天就不見了,周末再陪他玩。」
溫涼之前工作的工作室離學校很近,墨御宸知道她在溫氏上了一天班,肯定要回工作室去的,也不用他自己送她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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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涼,這是那家高級餐廳的至尊vip耶,這墨御宸出手真是大方啊,上次蘇放送給小希那張馬術俱樂部的貴賓卡,是不是也墨御宸的?」
葉筱妍砸著嘴,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有錢人真是不拿錢當錢使,做什麼都奢華。
溫涼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說︰
「這卡你拿著,什麼時候嘴饞了只管去吃,你昨天打電話回家,不是說阿姨要來a市看病的嗎?正好,到時請她去吃吃大餐。」
葉筱妍並非本地人,和溫涼是大學校友,畢業後因為溫涼留在這個城市的。
因為去留的問題,還和她老家的男朋友鬧掰了。
昨天她弟弟打來電話,說她母親要來a市治病,為此,葉筱妍難過得不得了,溫涼好一番安撫,向她保證那病手術風險不高,一定能治好,她才稍稍放了心。
「好啊,等我媽媽來,一定狠狠宰你,不過現在我才不幫你保管呢。」
「阿姨什麼時候來,機票訂好了嗎?」
溫涼也不勉強,把卡往抽屜里一扔,等需要再拿出來。
「嗯,訂的車票,周五到,我媽一輩子沒坐過飛機,害怕,說坐火車踏實些。」
「好,周末正好陪阿姨先逛逛,下周一再做檢查,我一會兒給蘇放打個電話,他母親是這方面的專家。熟人,治病也放心。」
葉筱妍喜笑顏開,討好地說︰
「阿涼,你真好。」
溫涼嗔她一眼,調侃道︰
「難道我以前就不好了?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阿姨,上次我去你家,阿姨對我那麼好,現在換我盡地主之誼,總不能寒磣。」
「你以前也好,不過現在更好了。」
葉筱妍笑得一臉狗腿,突然想到工作室的事,又說︰
「阿涼,你現在溫氏上班,工作室那里,到時怎麼辦,我媽來了,我肯定要耽誤工作的。」
「沒關系,到時工作室的事交給我,工廠那邊明天可以就發貨了,這批訂單完成,短時間內不會太忙,會展還有一段時間。」
浴室的門在這時打開,一副美男出/浴圖出現在視線里,溫子希身著睡袍,水滴自額前發梢滴落,沐浴後的小臉白女敕俊美,真是可愛極了。
「媽媽,筱妍阿姨,我洗好了。」
「咱們小希越來越帥了。」
葉筱妍笑嘻嘻地走過去,眸光觸及溫子希白女敕的臉蛋,真想一口咬下去。
「筱妍,你幫小希擦一下頭發吧,我打電話問問蘇放,提前告訴他,好做安排。」
專家號可是不容易拿的,要不是為了筱妍,溫涼根本不會向蘇放開口,他們以前雖是朋友,但那也是因為墨御宸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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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的電話打去時,蘇放正和墨御宸在酒吧喝酒。
舞池里音樂聲嘈雜,手機響了好幾聲他才听見,借著幽暗眩目的燈光,有幾分醉意的蘇放說著醉話︰
「御宸,你的手機什麼時候放我口袋的?」
墨御宸不解地蹙眉,探過頭去看,觸及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笑笑說︰
「可能是剛才,不記得了。」
話落,伸手奪過蘇放的手機,提高聲音丟下一句︰
「我去外面听電話。」
「哎,你等等我,我的錢夾在車上。」
見墨御宸高大的背影穿梭在人群里,朝門口方向走,蘇放怔了怔,回過神來急忙追上去。
「喏,錢包給你。」
出了酒吧,又往路邊走了好幾步,墨御宸才重撥回去。「蘇放,是我。」
輕柔熟悉的聲音鑽進耳膜時,墨御宸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聲音磁性悅耳︰
「我知道是你。」
「怎麼是你,蘇放呢?」
冷不防听見他的聲音,溫涼嚇了一跳,音量陡然拔高,話出口,想著他們可能在一起,才又輕輕吁了口氣,無視電話里男人戲謔的笑聲,不悅地說︰
「蘇放在你旁邊嗎,讓他接電話。」
墨御宸雖喝了酒,但絕對不像蘇州那小子一樣有醉意,他清醒得很,這個時候听見溫涼的聲音,心情更是愉悅,笑著說︰
「有什麼事告訴我就好了,不用找他。」
「我真的有事,墨御宸,你把手機給蘇放听。」
溫涼鄙視的哼了聲,他又不是醫生,找他能治病嗎?再說,她為什麼有事要找他就行,她不想和他扯上關系好不好?
「你先告訴我,找他什麼事。」
墨御宸蠻不講理,轉頭看去,蘇放正從酒吧里出來,酒意上臉的他眼楮紅得像兔子。
溫涼想罵墨御宸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番權衡後,冷冷地說︰
「筱妍的媽媽來a市治病,我想找蘇放的母親幫忙,具體的說了你也不懂,你讓我跟蘇放說。」
「嗯,我懂了,一會兒我告訴他。」
墨御宸輕輕一笑,原來是幫她朋友的母親看病,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把手機給他啊。」
溫涼在電話里催促,不想再和他講下去,今天兩人接觸得太多了。
「他喝醉了,我明天再告訴他,你朋友的媽媽什麼時候到,我讓蘇放順便把酒店訂在醫院附近,到時做看病做手術也方便。」
墨御宸不僅霸道,考慮得也很周到,全然把溫涼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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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尖銳的手機鈴聲劃破初冬晨曦的寂靜,溫涼從夢中驚醒,朦朧地睜開眼,窗外一片黑暗。
她打了個呵欠,模索著拿起手機接听,聲音透著濃濃地睡意。
「溫小/姐,我們倉庫著火了……」
「什麼?」
溫涼瞳眸驚愕地睜大,身子騰地從床上坐起,聲音太大,驚醒了睡夢中的溫子希,听見他嘟囔一聲,她拍拍他的背,掀了被子下床,快步走出房間去客廳接听。
「我也是剛趕到廠里,里面只看見濃煙滾滾,消防隊的人的工作還沒結束,具體的起火原因還不知道,但很大可能屬人為。」
溫涼心口一窒,小臉跟著一白。
她們上萬件羽絨服和草皮,還有她這些天改的精品版,以及為一個月以後展銷會準備的成衣,今天下午葉筱妍去工廠驗收過,只是因為物流方面出了一些問題,才推遲到明天發貨,這一場火全給燒了。
「等我過去再說。」
溫涼的聲音微微沙啞,這對于她實在是一場打擊。
那是她們辛苦這麼久的心血,還是一笑對她們而言的巨額損失。
深深地吸了口氣,溫涼擰開隔壁葉筱妍的房間,听她說起了火時,葉筱妍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阿涼,你掐我一下,狠狠的掐。」
溫涼眉心微蹙,輕聲說︰
「筱妍,不是做夢,你留在家,小希醒了一個人都沒有會害怕的,我現在趕去工廠那邊看看,等我電話。」
「我去吧,你在家里。」
「不,我去。」
溫涼臉色嚴肅,這麼大的事,她不親自跑一趟不放心,葉筱妍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再說,工廠那邊一直是她在負責。
今天下午葉筱妍去驗收,也是她幾番叮囑過的。
葉筱妍難過地點頭,又安慰她說︰
「你也別太難過,也許燒掉的不是我們的衣服。」
溫涼露出一抹苦笑,這種僥幸的心理抱不得,人得學會面對現實。
凌少揚也得到消息,打電話說正來她家的路上,溫涼穿好衣服下樓時,晨曦里,凌少揚已經的車正遠遠駛來。
「阿涼,上車!」
凌少揚從里面打開車門,故作輕松的笑著說︰
「你別愁眉苦臉的,不就是幾萬件月兌衣服嗎,哥賠得起」
溫涼橫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誰心疼你的錢了,我是心疼我們的辛苦付出,你是老板,只要出錢就行了,我們可是辛辛苦苦,從圖稿,到選料,搭配……」
「好了,我錯了,我就是知道你辛苦,才想安慰你兩句的嘛,你別生氣,我們現在就去工廠。」
凌少揚舉白旗投降,明知溫涼只是難過的發泄一下,並非真的怪他,他心里卻莫名有些怯意。
說不清道不明的,面對阿涼,他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你慢些開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車子如利箭嗖的駛出去,溫涼身子微微一晃,急忙抓著座椅平衡身體。
凌少揚歉意地笑笑,放慢車速,朝著工廠方向平穩駛去。
二十分鐘,凌少揚和溫涼到達工廠,天色已經大亮,清晨寒意甚濃,溫涼穿得並不多,一下車,涼意襲來,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雙臂瑟縮在一起。
凌少揚俊眉一蹙,直接月兌下自己的皮衣披在她肩上,溫涼轉頭看他,拒絕的話尚未說出來,他先開口道︰
「你的感冒還沒好利索,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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