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固到了冰點,眾人紛紛朝那一身狼狽目光呆滯的女子望去,臉上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夏蝶歌!」中年男子顫著聲低吼,跨出一步,一記響亮的耳光便打在了她臉上火辣辣的疼,景颯一手捂在臉上,一股血腥味自唇間漫開,忍著疼噙滿水霧的眼眸目光如櫃的探向夏清伯︰「你憑什麼打人?」
突然的問詰,令夏清伯大掌微顫,隱去心中的不忍,眾目睽睽之下,揚起手再次狠狠的朝女子打去,「孽障,還不住口」。
這已是第二記耳光了,這孱弱的身軀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打在臉上,身子再次被打翻在地,女子贏弱的伏地,仍是倔強的抬起頭,慢慢的又爬了起來,紅腫的臉頰嘴角滲著血水,憤恨的抬起眼,直直的盯著眾人,如小豹子一般,此刻恨不得將眾人都撕碎了去。
四周發散出的冷冽氣流,壓得人心頭直堵,中年男子心下又是一沉,微顫的手又朝著景颯揮去,景颯終是熬不住,暈了過去,如此殘唳的一幕,卻無人敢出聲制止。
中年男子朝著玄衣男子躬身一拜,眼圈微紅,沉聲道︰「微臣家中出了如此不肖女,實是家門不幸,縱是殺了,也是死有余辜,」
望著暈死過去的女子,中年男子心中悔痛交加,「子不教父子過,自不肖女的娘親梁氏西去,微臣悲痛之余又忙于朝中之事,多年來疏忽管教,才釀酒成今日之禍,臣懇請皇上,看在微臣多年兢兢業業為國謀利的份上,請求皇上饒過小女一命。」接著又是重重一拜,那咚咚撞擊大地的聲音,已然詮釋出了一個父親對孩子的疼愛。
玄衣男子鳳目冷幽,令人分辨不出情緒,若惜亦是咬了咬牙,起身重重跪下,低聲道︰「皇上,若惜求你,放過蝶歌姐姐,今日又是大娘的忌日,姐姐定是受了刺激,才會如此瘋癲狼狽,不識大體,懇請皇上看在多年的情份上,饒過蝶歌姐姐。」
男子微抿著唇,清冷的眸光,此刻除卻她,卻無人再敢向他求情,半晌,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你不後悔?」
「是,若惜不悔,不管曾經如何,在若惜心中,更願得姐姐平安」女子目光灼灼,語氣堅定。
低垂的眼眸望著跪于地上的女子,這女子跟隨他多年,乖巧隱忍,縱算受了苦也從未開口求他,就算再受委屈亦是無怨無悔的隨行,思及此心微微一疼,清冽的鳳眸放柔了目光,大掌一矮,將她扶起,輕攬入懷「若你執意,朕便順你意」。
「若惜謝過皇上」女子輕輕環上男子的腰,低眸淺笑,一股甜輕輕的拂過心田。
而一直跪于一旁的中年男子亦是感激一拜「謝上皇不殺之恩」。
那日之後皇帝赦免了蝶歌,但也下了圈禁令,三個月內,閉門思過,不可踏出西廂一步,否則便驅除出帝都,永世不得踏入,違令,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