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殊的回歸讓晉王府上下都一片歡喜,給這個單調的冬日添了幾分喜慶。而最為高興的,當屬自從懷孕後,情緒開始多變的孕婦了。
其實阿寶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好像某些情緒不太受她的腦袋控制了,等回過神來時,她的情緒已經變了幾翻了。幸好只是小情緒的變化,也沒有太折騰人。
快到午膳時間了,阿寶讓廚房做了蕭令殊愛吃的東西,就等著他回來一起用膳,可誰知等啊等的,等得她肚子都餓了,忍不住抱著一盤煎餅填填肚子里,終于劉管家連滾帶爬地來告訴她,蕭令殊和齊王那熊孩子又一起去大鬧寶華公主府了。
阿寶︰o__o大鬧公主府了?為毛?!
很快地,阿寶便想起了先前解神醫那事情,忍不住問道︰「劉管家,王爺……是不是知道先前解神醫的事情了?他這是為解神醫出頭?」
「……」
劉管家猛地抬頭看她,白胖的臉皮有些抽搐,圓胖臉上的那雙眯眯眼猛地大瞪,似乎不敢相信阿寶會得出這麼一個結論,見她神情不似作偽,劉管家忍不住委婉道︰「王妃,解神醫沒這麼大的面子。其實,王爺人雖然不在京里,但對于您身邊發生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
這回輪到阿寶臉皮抽搐了,瞪著眼看劉管家,劉管家馬上進入了忠心不二的好管家模式,為自家王爺在王妃面前刷好感度︰「王妃,屬下可沒騙您,王爺自來愛重王妃,從王妃未出閣起,王爺就……」
就什麼?!
等劉管家離開後,阿寶忍不住揉了揉臉,消化一下剛才得到的信息。
蕭令殊一直派人監視她——而且是從她未出閣前,難道她曾經冒犯過他讓他記恨……臥糟,以前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沒道理她惹過他啊?那他監視她做什麼?難道真如劉管家所言,他自幼愛慕她,一片冰心在玉壺?
噗——莫名的覺得好雷人。
阿寶打了個哆嗦,模模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趕緊驅除身上的那股子惡寒,抱著頭冥思苦想起來。至于被監視神馬的,阿寶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沒做什麼喪盡天良、上對不起國家下對不起黎民百姓的事情,所以她完全不心虛。
不過,想到蕭令殊現在跑去大公主那兒為她出氣神馬的,這種窩心到極點的心情完全蓋過了先前的糾結。雖然說,大公主當時是被她坑了的,現在還被皇帝命令著在府里休養呢,而蕭令殊在听屬下報告說,大公主來府里讓她受了驚嚇,所以現在跑過去直接讓大公主嘗嘗受驚嚇的滋味——不得不承認,阿寶再一次坑了大公主。
阿寶模模鼻子,突然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大公主了,雖然她確實可惡,不過弄成現在這副樣子,想作惡也無法了。
又過了會兒,劉管家滾過來報告道︰「王妃,不好了,皇上將王爺和齊王召進宮了。」
阿寶很快拋開先前的事情,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管家一副悲憤表情,「王爺不過是去探望生病的寶華公主,誰知寶華公主會吐血暈厥了,而寶華公主的女乃嬤嬤早就進宮找皇上為大公主作主了。真是太過份了,分明是個陷阱,咱們王爺還沒去大公主府呢,那女乃嬤嬤已經進了宮了,也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阿寶略一想便知道大公主這是忌憚上蕭令殊了,一听蕭令殊回來便提前作了準備,不管蕭令殊會不會去找她,先讓女乃嬤嬤張氏一早就出了府在外頭等候,若是蕭令殊有了動靜,張氏便直接進宮找皇上哭訴。
大公主在蕭令殊手上吃了幾次虧,又被阿寶坑了兩次,自然學乖了,不敢小窺晉王夫妻。而這次,外面都瘋傳著她害得晉王妃在孕中受了驚嚇,蕭令殊這煞星回來後絕對會來尋她晦氣,所以她要先做好準備。
阿寶突然擔心起來,正德帝那渣爹不會又不分青紅皂白地直接定蕭令殊的罪吧?上回是因為有平王太妃在,才免了責罰,這次沒有平王太妃,誰知道會怎麼樣?
就在阿寶擔心時,很快地便又听說蕭令殊和齊王一起出宮了,速度之快,讓阿寶詫異莫名,也模不著頭腦,不知道正德帝到底在搞什麼。
「皇上可曾生氣?」阿寶問來稟報的侍衛。
侍衛搖頭,「屬下不知,不過席侍衛說一切安好,讓王妃放心。」
阿寶又詢問了大公主府的事情,這才知道蕭令殊和齊王這熊孩子被正德帝召進宮時,大公主府被他們鬧得不可開交,齊王突然愛上了送大公主府的奴婢進靈淨庵勞動改造的舉動,差點將大公主府的下人都綁空了,最後還是武烈過來搭把手,才沒讓齊王鬧騰得太過份。
比起齊王,蕭令殊直接闖到大公主面前,直接掐住大公主的脖子,那股子駭人的血腥殺氣,讓見者膽寒聞者驚懼。
而蕭令殊此舉雖然被瞞下了,但當時伺候大公主的兩個婢女見到了,加上大公主脖子上的那痕跡,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蕭令殊行事凶殘直接,暴力到根本不屑用陰謀了。
很快地,阿寶便知道為何回來的速度這般快了,因為正德帝已經怒到連見他都不願見了,蕭令殊和齊王這是被爆怒中正德帝直接踢出宮去,根本不想听他們的辯詞了,省得又氣上一回。而大公主那里,皇後已經派了太醫過去了。
自古以來,作皇帝的年紀越大,越希望自己的兒女們相親相愛,別為了張椅子自相殘殺,卻總是忘記自己年輕時,也是為了那張椅子踩著兄弟的骨血爬上去的。正德帝年紀大了,疑心病雖然得,但也如同所有的老人一般希望兒女們相親相愛,可誰知他的一個兒子去是個凶殘到無視手足親情的,竟然差點要掐死大女兒。
正德帝將這事情壓下了,可是心里到底是怒氣難消,然後直接下令,讓蕭令殊回晉王府里閉門思過。
阿寶抱著手爐,站在門口往外眺望。
下了幾天的雪在今天早上終于停了,院里卻積了厚厚一層的雪,雖然每天都有僕人掃雪,到底是掃不完的,一些雪還堆在角落里。冬日的院子看不到翠色,一片光突突的色澤,唯有角落里種的幾株梅花卻開了花苞,不過數量太少了,聞不到梅香。
就在阿寶的眺望中,穿著玄衣黑袍的男子遠遠地走來,幾個侍衛距離他幾步遠,緊綴在他身後。
「王爺!」
已然忘記先前糾結的孕婦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一手抱著手爐,一手拎起裙擺就跨出門檻,驚得後頭的丫鬟嬤嬤忙叫著「小心地滑」。
蕭令殊見她迎出來,僵冷的眉宇松懈了幾分,雖然仍是冷峻非常,卻沒有先前駭人的氣息,三步並兩步走過來,伸手就扶住她的肩膀,擔心她不小心滑倒。不過手指踫到她溫暖的肩膀時,發現自己的手仍帶著冷意,眉頭微微一蹙,就要收回手時,那人已經撲到他懷里了。
阿寶將手爐塞到他手里,然後直接伸手抓住他有些冰冷的手,就拉著他回房了。
男人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見識過她怕冷的模樣,卻如此直接抓住他的手……
其他人見高大的男人乖乖地被牽著回房,眼楮差點瞪了出來,不過懾于蕭令殊身上那股子戾氣,很快便收斂了自己,該干嘛就干嘛。
房里燒著地龍,蕭令殊換過衣服後,直接坐在薰籠上,很快地整個人身上都暖洋洋的了,那股子暖意一直暖到心窩中,讓他看她的眼神安靜中帶著自己也無法發現的柔軟。
「用膳了?」阿寶問道。
蕭令殊淡然搖頭。
「你這人……」阿寶嗔怪一聲,忙讓人去將放在小廚房里溫著的飯菜端上來。
阿寶也沒吃午飯,先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她的心情起起伏伏不定,連餓肚子都忘記了,現在倒是可以陪他一起吃。
兩人安靜地用完午膳,阿寶見他臉色仍帶著些許疲憊,知曉他昨晚睡的不多,今早又一大早地進宮,折騰到現在,休息時間不夠,于是直接押著他回房去睡午覺。
「王爺,你該多休息,你瞧眼底下還有黑眼圈呢。」阿寶比劃著他眼底的痕跡說道。
蕭令殊今日特別的听話,乖乖地躺下,見她坐在床前,便道︰「一起睡。」
阿寶與他對視一會兒,眼楮笑成彎月芽,輕快地應了一聲,然後月兌了外衣也爬上了床,被他擁到懷里。
阿寶伸手模進他的衣襟里,模著他胸膛上一條不平的傷痕,又有種心酸的感覺。明明他出生入死回來,可沒有得到什麼獎勵,反而又被責罰了一頓,讓她對正德帝越發的不滿意,即便知道蕭令殊掐大公主不對,可是心里仍是有些遷怒。
蕭令殊很快睡著了,阿寶听著他平和的呼吸,慢慢地也陪著他一起睡了個午覺。
蕭令殊這一睡直到天黑了才醒來。
醒來時,便看到阿寶坐在床里頭,百無聊賴地扯著他的頭發玩,編成辮子又松開。很快地他便知道阿寶為何會這般無聊地拿他的頭發玩了,因為他幾乎是抱著她的腰,將臉貼著她的腰側,讓她無法起身。
阿寶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惱,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從下午醒來後一直枯坐在這里,笑道︰「王爺醒了,正好,該用晚膳了。」
蕭令殊看了眼不遠處的漏壺,已經戌時一刻了,這午睡整整睡了三個時辰。
很快地,丫鬟便將晚膳端上來了。可能是睡了一個下午,蕭令殊沒什麼胃口,倒是阿寶這孕婦胃口不錯,蕭令殊見她吃得香,便一邊看她一眼再吃一口,也勉強食用了一碗面,看得阿寶滿臉黑線,難道她是助飯的佐料不成?或者她長得秀色可餐,讓他有食欲?
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又下起了雪,阿寶看著飄飄揚揚的雪,心里有些可惜,不能來個飯後散步,最後只能在屋子里轉圈圈消食,順便也當作是健康運動。雖然上輩子沒有懷過孕,但阿寶也知道孕婦不能整天坐著不動,要多運動,以後生產時才不會受罪,而且這樣身體也比較健康,對母體和孩子都好。
蕭令殊歪坐在炕上,又拿那雙帶著戾氣的雙眸安靜地看著她,看得她不得不坐到他身邊的位置,開始醞釀話題。
「王爺今日怎麼直接去了大皇姐那里?」阿寶端過小桌子上的溫開水喝了半杯。
蕭令殊沒搭腔。
阿寶又繼續道︰「我會好好的,以後王爺莫要再沖動行事。」阿寶保證道。
蕭令殊伸手將她滑落到頰邊的一綹頭發勾到她耳後,冷淡地道︰「本王不做沖動事。」
阿寶嘴角抽搐,不做沖動事?那今天跑到大公主府掐她的脖子算什麼?雖然沒有掐死大公主,但也讓她夠受罪了。
「你太弱了。」他突然說道。
阿寶眨眨眼楮,什麼意思。
就見他低眸看著她的肚子,然後用一種比外頭的冰雪還要冷的聲音道︰「你太弱了,她不該來嚇你。」
「……」
阿寶木然地看他,等消化了他話里的意思後,突然朝他撲過去,而男人早有準備地在她沒輕沒重地撲過來時,已經扶住她的腰肢,然後輕輕地將她摟進懷里,見她像只小豬崽一樣在他懷里蹭來蹭去,也忍不住低頭在她脖頸間蹭了蹭。
「蕭令殊,你真是……」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與他四目相對,突然問道︰「我小時候是不是見過你?」
他點頭。
「在皇宮?」
他繼續點頭,只是雙目微微發亮。
「那個從牆上跌下來的小太監是你?」
「……」
然後被掐臉了,伴隨著他冷冽的聲音道︰「本王不是太監。」
阿寶哎喲哎喲兩聲,在他松手給她揉臉時,得寸進尺地將整張臉都湊過去讓他揉,笑眯眯地道︰「可是當初我迷路時,就是突然見到一個翻牆出來的小太監嘛,他看起來又瘦又小,還穿著太監的破舊衣裳,不開口說話,直接看著我很久,我、我嚇死了,差點以為是……」
「是什麼?」他冷聲問道,似乎不開心她認為他當時是太監。
自然以為是冤死在宮里的小鬼,來找人-報仇了。直到看到他接過她帶來的甜糕吃下,才發現這是個人類的孩子,只不過給人的感覺詭異了點兒。
想到當時自己被嚇個半死,還問他是人是鬼時,阿寶是不是應該慶幸他當時不會說話也不會听人言?有些想捂臉,當時的事情她平安地離開冷宮與威遠侯夫人會合後,便忘記了那個小太監的事情,可誰知那個翻牆出來,還摔得流了血的小太監是他?
蕭令殊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板正,墨黑的雙眸緊緊鎖著她的臉,問道︰「想什麼?」
阿寶的眼楮轉啊轉的,視線飄忽,不太敢看他,也不敢實話實說。
蕭令殊看她半晌,冷哼一聲,抱著她起身,往臥室行去,然後——咳咳咳,輪到她被他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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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每當阿寶想起三歲那年皇後的千秋節,和威遠侯夫人進宮給皇後拜壽時的事情,都忍不住如此感嘆。那時她與很多朝臣之女被安排在一處側殿中與公主們在一起玩的,誰知道大公主當時不耐煩理她們這些小蘿卜頭,讓宮婦帶她們出去玩,玩著玩著,她就迷路了。
迷路到一處又破又荒涼的地方,自然會害怕的。特別是她經歷過神奇的穿越,開始信起鬼神時,又腦洞開得比較大,隨時隨地可以yy,然後自己嚇自己。
那時她不知道怎麼出去,有些沮喪地靠著牆坐時,就听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鬼爬牆一樣,然後當她抬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暗藍色的身影直接從牆上摔了下來,差點將她嚇懵了。
幸好,後來發現這個不說話也沒表情的小男孩是人類後,她很樂意拿華媽媽放在她荷包里讓她當零嘴的甜糕分給他吃,雖然和他說話時他從來沒有開口回應過,讓她以為他是個啞巴,心里又同情了幾分,直接將荷包里所有的甜糕都給了他。
直到她听到外頭宮女呼喚的聲音,明白有人來找自己了,才與他道別離開。
一直以為這只是人生中的一次小插曲,可誰知當初的以為的小太監竟然是皇帝的兒子,而且還養成了這麼奇特的性子,最後兜兜轉轉間,她被指婚于他。
這也算是一種緣份吧。
想明白了這事後,阿寶不再糾結于蕭令殊派人監視她的事情,覺得那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她一個大家閨秀,生活上循規蹈矩,努力讓自己不出絲毫的錯誤,讓人監視也沒什麼。或者說,與其說監視,不如說他一直派人關注著她。
早晨,阿寶醒來,湊到他耳旁道︰「王爺,幸好你從冷宮里出來了。」若是悄無聲息地死在冷宮里,恐怕她現在嫁的人就不是他了。
蕭令殊腦袋仍是有些惺忪,長時間的趕路及少眠讓他甫回到安全的地方,那股子疲憊一起涌了上來,需要調整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是以早上醒來時,他不若以往般清明,迷迷糊糊中听到她說話時,直接伸手將她摟到懷里,模著她柔軟的胸部,很快又睡著了。
「……」
對于自己難得到感性,但男主角卻不賞臉地睡著了,阿寶只有干瞪眼的份兒。
過了幾天,蕭令殊已褪去全身疲憊,整個人精神無比。
而這時,已經到了臘月八日,剛好該吃臘八粥了。
臘八粥以八方食物合在一塊,和米共煮一鍋,是合聚萬物、調和千靈之意。臘月八日,宮里會給皇子宗室及得寵的朝臣賞賜臘八粥,不管味道好不好吃,眾人都必須感恩戴德,一臉幸福地將那臘八粥喝下。
晉王府也得到了一份臘八粥。
阿寶一陣驚奇,她還以為依正德帝當時那般震怒,估計不會給他們府里賞賜臘八粥了呢。不過等听說這臘八粥是皇後讓人賞賜的,阿寶便明白了。
阿寶也讓府里做了臘八粥,而且不同于宮里賞賜的,她可以讓人按她喜歡的口味做,而她現在喜歡辣味的,雖然沒有辣椒,但將解神醫留在那里的一些干辣椒磨成粉酒在臘八粥上,讓她吃了一碗味道無比古怪卻讓她胃口大開的臘八粥。
蕭令殊看得直皺眉,直到華媽媽說,孕婦的味口千奇百怪,不須要擔心時,才松了眉宇。
阿寶的存在讓他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並且開始有了正常人的反應。華媽媽等人可能感受不深,但劉管家和許媽媽是觸動最深的人,一時間既心酸又復雜。
天氣越來越冷,但年味也越來越濃了。
作為嫁給蕭令殊的第一個年,阿寶自然想要過好,特別是她現在懷著孕,丈夫天天陪在身邊,不用擔心沒錢花,也不用擔心工作問題,實在是幸福無比,讓阿寶對未來充滿了干勁。
其間太子夫妻都上門來探望他們,太子自然是看蕭令殊,而太子妃是怕她因為蕭令殊被斥責而心情抑郁,對胎兒不好,特地來寬慰她的,誰知道她根本不用寬慰,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活得十分滋潤。
太子夫妻放心地離開了,而阿寶在劉管家的幫助下,也開始忙著年禮之類的事情。
這一忙,便忙到了年底,很快便到了除夕。
除夕之夜,所有的皇子及宗室都必須進宮參加宮宴,也算是皇家的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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