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是要讓我離開嗎?可我還沒找到昆沙呢?」宋悠悠又慌了,在昨天晚上慌亂了一夜之後,突然又被刺激到了。舒愨鵡她確實不喜歡z+基地,也確實想過要找法子離開,可是,當他真的允了她離去,當她意識到她真的要離開他,她猶豫了,害怕了,甚至是退縮了。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願意,不願意離這里,更加不願意離開這個老狼。
「用不著你找了。」
說話的時候,聶冷的表情很嚴厲,那樣的眼神讓宋悠悠深深地明白了一點,他不想讓她走的時候,她怎麼樣也會走不了,可是,他要想讓她走的時候,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馬上走。所以,神探大叔是真的以她絕望了,所以打算放棄她這個人。
忍了好久,宋悠悠還是撲了上來,慘白的小臉上,大滴大滴的淚水在滾落︰「大叔,我再也不敢了,等葉醫生好了後,我會親自跟她道歉的,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用不著道歉了,反正,以後大家也不會再見了。」
他硬著心腸說話,故意無視她臉上的淚水。宋悠悠哭得眼楮都紅得像兔子了,卻還是扯著神探大叔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求︰「大叔,不要,我不走。」
聶冷不語,只是慢慢地扯下她的手,不讓她繼續再晃著他的手臂,也不讓她再繼續動搖著他的心。
「大叔,您真的舍得讓我走嗎?啊?」
含著淚,宋悠悠心如刀割,活了17年,她第二次產生這樣強烈的感覺,第一次是十年前,她家破人亡變成孤兒的那一次。不舍得離開啊!那種感覺就仿佛是最重要的什麼東西即將要失去了,痛得她整顆心都在抽搐。
聶冷本舉步要走,忽然听到宋悠悠這樣問他,心頭,驀然一跳,想說什麼的,終只是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沉默著絕然離去。
隨著神探大叔離去的腳步,宋悠悠心里某種特殊的物質也漸漸在流失著,她看著他絕然的背景,想著他無情的話語,那一刻,心似已崩掉了一角,鮮血淋灕到慘不忍睹。
大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幾個小時,雖然撐了下來,但葉蔚然卻染上了肺炎,不過,好在遠山號上藥品帶得很足,所以,打過抗生素後的她,高燒也漸漸退了下來。
躺在床上,葉蔚然蒼白地望著聶冷笑,那樣勉強的笑容,看得神探大叔心里很自責︰「蔚然,對不起!我答應過你姐姐要好好照顧你的。」
「姐夫,不是你的錯。」
一句話,說的氣若游絲,葉蔚然本生的嫻靜柔美,這樣的病態之下,也便更顯得柔弱了。
聶冷滿眼擔憂地看著她,心情很復雜︰「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姐夫,你別這樣,我這不是沒事兒嗎?躺幾天就好了,只是,馬上就要到事發點了,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葉蔚然一臉歉疚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是懊惱自己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聶冷淡淡看她,勸道︰「不要太操心了,不差你一個,你只要好好休息,把你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就行。」
「嗯。」
「你休息吧!我晚點再來看你。」
正如葉蔚然所說,馬上要到事發點了,接下來會有很多工作要做,雖然他很關心葉蔚然的病情,但,事有輕重緩急,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見他要走,葉蔚然急急喚住他︰「姐夫,那個宋悠悠……」
以為葉蔚然還在為落水的事情生氣,聶冷直接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好怎麼罰她了。」
「姐夫,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失手推了我一下,也怪我,以為她暈船暈的厲害渾身沒勁,沒防備到她還有那麼大的力氣推開我,要不然,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早已預料到聶冷的反應,葉蔚然故意柔弱地解釋著,一邊擺明了自己不追究宋悠悠責任的立場,一邊又添油加醋地暗示著宋悠悠是故意大力推她下海要置她于死地。
深眸微暗,聶冷厲聲道︰「錯了就是錯了,你不用幫她說話。」
「我不是幫她說
話,只是,希望姐夫不要罰她太重,畢竟,我也沒出什麼大事不是嗎?」因為身體還很虛弱,葉蔚然的聲音很低,柔柔的,輕輕的,听在聶冷的耳中,更是自責。
回首,淡淡看了她一眼,他鄭重道︰「我會看著辦的。」
「姐夫……」
「別說了,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似乎還想要再勸,但聶冷已不願再听,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偏袒宋悠悠,但,這件事的性質實在太惡劣,她居然為了爭風吃醋將葉蔚然推下海,且不說她是自己的小姨子,就算只是一個戰友,宋悠悠也不應該。
這種惡劣的行為,他實在難以原諒。
「好。」
微笑著送走了聶冷,葉蔚然收起滿眼的柔弱,安靜地躺在床上慢慢梳理著發生的這一切,她太清楚姐夫的軟肋在哪里,所以,這一次,雖然吃的虧大了點,但,結果顯然很樂觀。三個多小時的海水澡沒有白泡,笑到最後的,果然還是她。
正回味著,突然又听到有人在敲門,她眸色一轉,立刻便由精明轉為黯淡。
「進來吧,門沒關。」
推門而入,唐悅兒手里端著一碗清香四溢的面條走了進來︰「馬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清淡點的東西,船上也沒什麼好吃的,想起你以前愛吃我做的面,就給你做了一碗,趁熱吃了吧!」
「謝謝!」
那一聲謝謝說得有些言不由衷,畢竟,她和唐悅兒雖然曾經是上下級,但關系一直不怎麼樣,最差的時候,甚至還當著聶冷的面動過手。雖說後來在聶冷的努力之下,兩人已握手言和,但從此後再沒有辦法做到坦然以待。
所以,當唐悅兒進來給自己送面的時候,葉蔚然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甚至有點懷疑她的動機。不過,海上不比地上,本就沒什麼體已的人,生病了也只能一個人硬挺,這時候,有個人對自己略微地表現出一點點的關心,也是足夠讓她溫暖的。
「這也要說謝嗎?關心老領導是應該的。」
「我還以為你討厭我。」
但笑不語,唐悅兒只是將面碗放到了葉蔚然的手上,示意她先吃東西再說話。
葉蔚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悅兒,本是沒什麼味口吃東西的,但還是隨便吃了幾口,勉強又喝了點面湯後才將碗放下了︰「不好意思,實在沒味口,吃不下了。」
唐悅兒神色自如地幫她掖被子︰「再吃點吧!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可能會好?」
「實在吃不下,勉強吃反倒更難受。」
聞聲,唐悅兒笑了︰「是喔!吃不下的時候繼續吃會更難受,那,抓不住的人繼續抓,就不會更痛苦了?」
只一句話,葉蔚然的臉色便變了,譏諷道︰「原來,你不是來給我送面的。」
「當然是。」
為了這碗面,她可是忙了半小時,怎麼能說她不是真心送的呢?充其量,也只能說她送面的心意不真誠罷了,不過,對葉蔚然這種女人,她可從來不覺得應該有真心,否則,就會像宋悠悠那個傻丫頭一樣,被陷害了還在內疚和自責。
「看來,你還沒有完全原諒我。」
一笑,唐悅兒反問道︰「你需要我的原諒嗎?如果你需要,你就不會這麼做。」
棋逢敵手,葉蔚然全身上下都警惕起來︰「我怎麼做了?」
「昨天晚上,我也在甲板。」
沒有直說,但唐悅兒一句話已點明真相。
葉蔚然冷冷地看著唐悅兒,漂亮的大眼楮,危險地眯起又張開,不過片刻,又已是換成了一幅自信滿滿的模樣︰「那又怎樣?」
「我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是你自己跳下海的,和人家宋悠悠壓根沒關系。」
唐悅兒和宋悠悠住在一個船艙,因為知道宋悠悠暈船去了甲板,所以唐悅兒很晚都沒睡覺,一直在等宋悠悠回來。直到半夜,她發現宋悠悠還沒有回來時,所以便獨自去了甲板找她。
當然,遠山號也沒有大到那麼夸張,所以,她很快便找到宋悠悠所在,不過,讓她
意外的是,宋悠悠居然和神探大叔在一起,而神探大叔的身邊,居然還跟著一個葉蔚然。那樣的情況,她知道自己應該轉身離去,所以,她也真的那麼做的。
只是無心的一個回頭,又讓她看到了最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她早就知道葉蔚然的狠,但從來沒有想到,她對自己原來可以比對別人更加狠。她親眼看到葉蔚然自編自導自演了那一場落海事件,也親耳听到了神探大叔對宋悠悠的處罰決定,本不該她管的事,但,在看到宋悠悠的眼淚時,她突然還是妥協了。
她不是什麼聖母,也不太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可是,那樣無助的宋悠悠,讓她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候,為了這個男人,她也曾這樣傷心。感同深受,也便更加看不起葉蔚然這種女人,所以她做了面,也親自送了過來,為的,只是鄭重地警告這個女人一次,讓她不要再有持無恐,再做出什麼更加荒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