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尚其書院大門前,龍皓打著哈欠,前腳剛踏上台階,風亦暄卻負手從書院內走出,兩人同時抬頭,頓時火花四射。
龍皓干咳了幾聲,繼續朝前走,風亦暄站在書院前並未動一下腳步,眼看著龍皓迎面走來,風亦暄側身,正好擋在了他的面前,龍皓剛要繞過他,風亦暄說︰「同學,面若桃花,膚若凝脂,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大家都這樣說,那個人讓你們如此印象深刻,真不知道是那個人的幸運還是災禍。」龍皓說罷離去,風亦暄側頭,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學堂內——
林炫趴在自己的書桌上,盯著斜上方的龍皓背影,握著毛筆的手青筋暴起,一旁的江離見他神情有些反常,沒問出口,林炫喃喃道︰「不征服你小子,我就不叫林炫。」
「如果你要是把他征服了,我就跟你姓。」江離輕笑道。
「哼——」
龍威坐在龍皓左邊座位上,打從他坐下後,就自顧自的玩了起來,左手別扭地握著毛筆在攤開的紙上隨意的畫著,龍皓托腮看著自家兄長,他希望龍威可以恢復心智,一個單純的男孩子和一個有擔當的少年,龍皓更希望現在的龍威是後者,龍皓想︰「心智該如何治療呢?人界的普通大夫是無法醫治他的,況且逍遙客的醫術不知道可信不,如果讓除他之外的大夫醫治會發現他不是人類的事實,該怎麼辦呢?難道現在只能相信他了?雖然他是個好人,但是??????」想到此處,龍皓不由得眉頭緊鎖起來。
風亦暄抱著幾本書走進學堂內,正巧看見龍皓這副表情。
「龍皓,龍小奕,兩個如此相像的人,會那麼巧嗎?」每次他看見他時,心底都會這般發問。
課間,風亦暄去了後院,那里有間藏書室,院長不知從何處搜來了各種書籍,將這里稱之為「博馨屋」,可以說,這里是愛書人最喜歡的地方,風亦暄走進博馨屋,隨手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無意看見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正依靠在身後的書架上翻閱著手中的書。
那人正是逍遙客。
逍遙客在書院內主要教學生們音律,又因為他比較全才,所以,哪里需要他,他就教什麼,院長不亦樂乎,他也欣然接受。
風亦暄轉身朝逍遙客所在的地方緩緩移過去,和他保持著些許距離也隨意地倚在了書架上,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書卷一邊笑道︰「老師,那道難題是你拿出來考大家的吧。」
逍遙客听見有人說話,而且是一語驚人的話,使他不得不朝一旁看去,正好和風亦暄四目相對,逍遙客笑了,說︰「這你可就錯怪我了,是你們院長比較喜歡考你們,誰讓你們這群小子平日里玩世不恭,不可一世,不把你們難住,滅滅你們的威風怎能對得起我們書院呀。」
「我說逍遙夫子,你可真狡猾。」
「哦,是嗎?」
「我看你是想留住龍皓兄弟倆,才玩難題這一招的吧。」
風亦暄緊緊地盯著逍遙客,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射,數秒後,逍遙客敗下陣來,只好老實交代︰「得得,什麼都瞞不過你小子的眼楮,京城第一黃金少年郎真是名符其實呀,說,你怎麼知道的。」
「首先,無故出題考我們,動機相當不純。」風亦暄邊說邊豎起自己的一根手指,隨後豎起兩根手指,說,「第二,以往出題都是一些還算正常的題,偏偏這次,難題的內容可以說是鬼靈精怪的,更深一步來說,那道題壓根不是檢測我們平日學習的那些枯燥乏味的題,反而有點趣味性,保守的院長可不會這樣愛玩,逍遙夫子,這可有點此處無銀三百兩的感覺;第三,那天我去院長房間的時候,他不在,我不小心看見他書桌上放著一些紙張,自然是寫過字的紙,可以從上面看出苦思冥想的痕跡??????」
「哦——原來你也是作弊才發現是我的小伎倆呀,我還真當你未卜先知呢。」逍遙客砸砸嘴巴。
風亦暄湊近他,好奇地問︰「我說夫子,你為什麼要留住那兩兄弟,這里有什麼隱情嗎?」
逍遙客听罷,斜眼看了看他,說︰「你對他們有意思?」
「說實話有點。」
「你的癖好還真特殊呀。」逍遙客說著還抖了抖自己的身體。
風亦暄趕忙說︰「夫子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想干什麼呢?」逍遙客玩味地看著風亦暄。
「你可以有求賢若渴的沖勁,我就不能涌起一種‘有朋自遠方來’的感覺呀。」
「相逢是一種緣,很好。」
「所以,我想要好好珍惜這份緣。」
書院放學,大家伙一窩蜂地涌出書院大門,龍皓雲淡風輕地收拾好書包斜背在身上,帶著龍威離開,沒走多遠就被林炫攔住。
「龍皓小弟,大家同學一場別那麼不近人情嘛,好歹我還幫你解過圍呢,你就加入我們三兄弟,喚我一聲二哥來听吧。」林炫說。
「沒興趣。」龍皓說著就要繞過他。
林炫上前一步再次攔在他面前,不解地說︰「龍皓同學,你為什麼不能正眼看我一下,老是躲,有什麼意思呀。」
「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龍皓冷冷道。
「做兄弟不行嗎?也許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呢。」
「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不需要幫助。」龍皓嘴上這般說,心里想︰「我不會在這里呆長久的,相處不如不相處。」
「那天在醫館讓我們多管閑事的主角是不是你?」
「這我到不知道,因為我壓根沒想讓你們出手幫助,多管閑事的是你們。」
林炫還想說什麼,龍皓早已經拉著龍威快步離去,龍皓剛出書院大門,還沒松口氣擺月兌林炫,風亦暄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氣喘吁吁地拉著龍皓的手腕就跑。
「喂,你干嘛?」龍皓擺月兌不了他的手,只得抓著龍威隨著他的路線跑起來。
待三人氣喘吁吁地在一家店鋪前彎腰停下,龍皓抬頭才看清這家店鋪是城里有名的醫館,店內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草藥的味道,龍皓看清楚這家店後,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靈,睜大眼楮瞪著一旁的風亦暄。
「這家醫館對外的名聲還是不錯的,我稍微打听了一下,這里的大夫曾經是宮里的御醫,辭官後就開了這家醫館,經過他的診治,一定會藥到病除的。」風亦暄認真地解釋著。
「我為什麼要來這里,我身體健康的很。」龍皓說著,還蹦跳了兩下。
風亦暄指著他身後的龍威,說︰「你不是為了治你哥哥的病才來京城的嗎?知道你在尋求名醫,所以,我想幫你,就??????」
「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不需要。」龍皓說著,轉身拉著龍威就走。
「喂——」
風亦暄雙手叉腰,看了看身後的醫館上方的匾,又望向龍皓兄弟遠去的背影,只得站在原地,心說︰「難道是觸到他敏感的神經了?」
回竹屋的一路上,龍皓憤憤不平︰「什麼幫不幫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要幫什麼呀?為什麼要那麼熱心的幫我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龍女,我無所不能,就連天上地下神鬼都要敬我三分的神人,我才不需要你們幫呢!!!」龍威頭一回見龍皓這副陰沉詭異的表情,只好滿臉委屈地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站在竹屋門前等著兩人回家的逍遙客遠遠地看著他們,揚手嚷著︰「你們怎麼才回來呀。」
龍威听見聲音,立刻丟下手里的野草,飛奔向逍遙客,不待龍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就被龍皓一把扯住,將兩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說︰「大叔,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訴給風亦暄的。」
「什麼事情啊?」
「別裝傻。」
「我發現你們兩都是聰明人,而且在聰明上還頗為默契。」
「大叔——」
「哎呦,沒說什麼了,英雄惜英雄嘛,他不是想幫忙嘛,所以我就告訴他你想治療龍威的病。」
「大叔,我發現你很多事耶,你知道我和龍威不是一般人,我們不能去凡界普通的醫館,再加上這個風亦暄這麼想探知我和大哥的事情,我們的身份早晚會被他捅出來的。」
「呀,你不說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不過我沒推薦你們去醫館呀,你哥的主治大夫可是我,我怎麼可能把我的第一號病人推出去呢。」
「大叔——」
「除此之外,我真的什麼都沒說,不過,那小子怎麼對你那麼熱心啊,你們兩怎麼了?」
逍遙客話未落音,龍皓早已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緊閉上了房門。
逍遙客對著閉門羹聳了聳肩,轉臉笑著看著坐在桌邊捧著燒餅吃的龍威,說︰「還是你最好了,這麼乖,大叔一定會好好疼你的。」說著打開買回來的小菜夾進龍威面前的碗里,龍威抬首朝逍遙客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津津有味地吃著。
背靠著緊閉的房門,龍皓喃喃著︰「風亦暄呀風亦暄,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光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費神費力地介入到我的人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