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公子」,讓在場人頓時打了個寒顫,展縈喃喃道︰「不久前還對我們冷若痕橫刀相向的,還說是殺了慕容一家的凶手,現在怎麼叫起冷公子了。」說著,還不禁抖了抖胳膊,一臉嫌棄。
「那次是我不對,希望冷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此次前來我是特來向你賠禮道歉的。」柳寒雪依舊冷著一張俊顏。
冷若痕朝她抱了抱拳,說︰「柳捕快,客氣了,叫我冷若痕就好。」
「可以,冷若痕,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柳寒雪沉默了片刻說,「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和慕容一家究竟有什麼關系?」
冷若痕沒答話,到是馬車上的展縈說話了︰「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審人的。」
「雖然我知道這件案子會因為牽涉盔甲護衛隊而不了了之,但是,我的原則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以,查不出前因後果,我是不會放手的。街坊鄰里都說你是他們家遇害前最後一個出來的外人,冷若痕,你是不是知道慕容一家為什麼被殺?」柳寒雪說。
冷若痕看著她,兩人對視著,就在兩人之間狂風掃落葉許久,冷若痕這才緩緩說︰「慕容一家為什麼被害,這我不清楚,至于,我和慕容一家,說來話長,他們一家老小遇害的三個月前我才和他們接觸的,我是孤兒,被書院院長收留在書院,平日里除了幫書院打理一些瑣事,還到處找工作補貼自己的生活,機緣巧合,我負責給慕容家的廚房送菜,偶然路過慕容老爺的書房,慕容老爺因為一幅字被佣人打翻的茶水毀壞而大發脾氣,我模仿著那幅字重寫了一份新的給慕容老爺,慕容老爺大喜,就聘請我在書院之外的閑暇時間到他家練書法或者陪他下棋養鳥等。」
「那你在接觸慕容老爺時,他有沒有提過自己的一些事情?有沒有注意到他和什麼人來往?全家被害之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若痕哥,咱快走,不用理這個女人一連串的問句。」展縈滿臉慍色,總之,女人的第六感讓展縈對柳寒雪有莫名的敵意。
柳寒雪和冷若痕依舊對視著,只是一個冷顏早已經泛起了一絲激動,而另一個仍然面無表情。
龍皓覺得這兩個冰塊再這樣對峙下去,估計就要六月飄雪了,趕忙從車廂內探出腦袋,說︰「柳姑娘,與其詢問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不如去‘盔甲護衛隊’里探探風,這樣比較快吧,沒听說過不如虎穴,怎能焉得虎子呢。」
柳寒雪回眸見到龍皓面孔的剎那兒,有些怔,她指著龍皓,半天說不出話來。
龍皓揮著自己的右手,說︰「得得,別把我和龍小奕聯系在一起,我是我,她是她。」
沉默數久的風亦暄擋在柳寒雪面前,笑道︰「這位是龍小奕的二哥。」
「哦。」柳寒雪恍然道,然後朝龍皓一抱拳,說,「你這個建議我早已經想過,但是,‘盔甲護衛隊’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那麼,冷若痕,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先告辭了。」柳寒雪說著,飛身一躍,不見了蹤影。
「真是俠女呀。」風亦暄感嘆著跳上馬車,冷若痕重新揚起馬鞭,馬車繼續朝前奔去。
「盔甲護衛隊。」坐回車廂的龍皓模著自己的下巴想。
一行五人到達陌城時,早已經夕陽西下了,等在城門口的林炫五人一見他們的馬車立刻沖了過來,林炫這一組就負責後勤的,安排住處並前來接應。
「我說你們是不是偷懶游玩去了呀,我們比你們晚出發的,結果比你們到的早,說,這麼晚才來干什麼去了。」林炫憤憤道。
展芸胳膊一揮,將擋在馬車前雙手叉腰的林炫推到了一旁,跨了一大步握住展縈的手,讓她跳下馬車。
「路上遇到點事情,所以晚了。」展縈握著自家姐姐的手說。
「沒事,我們也剛到。」
兩姐妹正說著話,林炫原本想忘了剛才被某人一推的事實,但是轉念一想不行,轉身面向一旁的姐妹倆,說︰「我說展芸小姐,你對本少爺有意見就直說嘛,我知道你不待見本少爺,抽簽的時候又不幸和我一個組,你滿肚子不爽??????」
「礙手礙腳的。」不等林炫說完,展芸立刻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然後揮手讓一旁的三個人牽馬幫忙,將某人徹底無視。
林炫「呀」了半天沒吐出半個字,只得委屈地撲向了一旁的風亦暄,邊撲邊叫著︰「暄——」
風亦暄早有先見之明地閃出林炫的視線範圍,待林炫跑了幾步,然後四下環顧,卻不見風亦暄的身影,立刻原地一蹦三尺高,側臉無意見到龍皓從馬車上跳下,立刻揚起笑臉,叫著︰「龍皓——」
風亦暄眼疾手快,一把將龍皓拉到一邊,于是,林炫沒來得及收住閘,一頭撞上了馬車,差點跌坐在地上。
「我說林炫,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啊。」龍皓好笑地看著他。
此時林炫雙手在眼前來回擺動著,極力想要揮散眼前無數旋轉的星星。
「得得,趕快進城。」展縈說。
「福東來」客棧是風亦暄等人暫時落腳的地方,這家客棧雖然不是地處陌城繁華地段,但是,它卻是災區點附近最大的客棧,客棧內簡潔大方,人~流量雖比較少,但,是個頗為安全令人舒適的地方。
「我們提前來這里安排好了一切住宿,龍皓你和龍威一個房間,若痕,你和陳森一個房間,姐,你和我一個房間,」展芸一一安排道。
「我呢?」被遺忘的風亦暄指著自己問。
林炫好哥們似的一把摟住風亦暄的肩,說︰「好兄弟,哥們不介意留宿你。」
「由于林大少爺的連連哀求下,我只好把你空出來留給他了。」展芸雖然是在說笑,但是,效果卻沒有達到。
風亦暄不動聲色地拍掉肩上的那只手,說︰「林大少爺,同用一間房,真是榮幸之至。」
「其實,我最想和龍皓小弟一個房間了,我希望你介意,然後和龍皓換房間。」林炫抓著風亦暄的手,楚楚地看著他。
龍皓拉著龍威,繞過對視的兩人就要上樓去,林炫瞬間將視線轉向他,活像被拋棄的小怨婦,叫著︰「龍皓小弟——」
龍皓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不要叫我小弟。」
「我已經默認你加入我們三大才子組合了,從今起,三大才子變為四大才子,精裝四大才子組合,哈哈哈。」林炫拍手叫好。
龍皓暗自握緊了拳頭,然後走上前,朝林炫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是老四?」
「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子嘛,所以我是老二,江離是老三,你自然是老四了,嘿嘿,我們的小弟嘛。」
「可是,你們不叫我大哥,我是不會默認加入的。」說著,轉身離開。
林炫用胳膊肘撞了撞風亦暄,說︰「看到沒,這小子好大口氣呀。」
「讓我讓出第一把交椅,我沒意見。」風亦暄笑著拍拍林炫的肩,然後也上樓去了。
站在原地的林炫跺跺腳,自言道︰「你沒意見,我有。」後來者怎麼可以輕而易舉地居上呢?
龍皓站在房間內,手輕撫著桌面,陌城就在腳下,但是,自打他踏進這個城池,一種隱隱的不安涌上心頭,陌城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從地下緩緩蔓延出來的混濁氣息似有若無著??????
趕了大半天的路程,龍威倒床便睡。
龍皓看著床上熟睡的龍威,笑了,搖搖頭,想︰「也許是錯覺了,陌城本來就是鬧饑荒最為嚴重的地方,原本就是災區,也許感覺到的不安就是指這個吧。」邊想邊上前為他蓋好被子,看著他孩童般單純的睡姿,龍皓心里微微感到舒心。
此時雖然已經夜幕降臨,但是,龍皓絲毫沒有困意,離開了房間,站在二樓木欄前垂首望去,正巧看見風亦暄一個人坐在樓下靠窗的桌邊喝酒,龍皓抿了一下唇,視他為空氣,下樓徑直朝大門走去。
風亦暄望著他,見他沒有想要理自己的意思,縱身一躍跟了出去。
龍皓在前面走,風亦暄若無其事地跟在後面,邊走邊說︰「龍兄,大晚上的你這是去哪呀?」
龍皓沒答話。
風亦暄又說︰「龍兄,孤身走在陌生的地方,小心迷路,萬一遇上上回那種情況,我怕你這個小胳膊小腿的應付不來。」
龍皓對身後的這條尾巴沒轍,左拐右拐,在人群中閃來閃去,企圖把那條尾巴給甩了,等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荒地的時候,不僅沒有甩掉風亦暄,還把自己弄得迷路了。龍皓站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面對四周習習夜風,沉默不語,心中卻暗罵著風亦暄這個烏鴉嘴。
「龍兄,原來這里是你的目的地呀。」風亦暄笑道,「听說賞月賞花的,沒見過夜賞荒山野地的,你的品位真的好獨特。」
「我說風亦暄,你這是嘲諷還是贊美呀。」龍皓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當然是贊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