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陰門 第十章 柳城子怪事

作者 ︰ 貳負神

眼前有如屠宰場般的情景,深深的震撼著兄弟二人。即使是平日里殺人如砍瓜切菜的王四谷,也被眼前的景象震的心神一顫。就听方青合一聲大罵︰「王八羔子,她姥姥的,這畜生簡直就是嗜血的魔王,真是可殺不可留!」話落,一拳狠狠的砸在井檐上。

看著井底滿地的殘肢斷骸,王四谷也恨的咬碎鋼牙,狠狠的一握手中寶刀,剛想說話,就听此時井底之下,竟傳來了幾聲細小微弱的聲音︰「救命,救……」

哥倆頓時就是一愣,這井底下竟然還有活的!等反應過來後,哥倆連忙趴到井邊,舉著火把,沖底下大聲呼喊︰「喂,底下可是還有能喘氣的?趕緊往火光下面來,我們拉你出來,喂……」

話音落下,不大一會,就見一蓬頭垢面,滿身鮮血的女子,真好似地獄里的惡鬼一般,在滿地的殘肢斷骸,腐爛的尸骨之上,緩慢的爬來!等這女子爬到火光之下,二人這才看清,這分明就是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

二人連忙將身上的長衫月兌下,扯成布條。結好繩子後,方青合立馬就跳了下去。等來到井底下,更是吃驚不小!原來這枯井之下,竟被挖出了三間房子大小的空間。放眼望去,靠里面的一側,竟堆滿了整牆的人頭!方青合心中大駭,連忙將手中的繩子拴在了女孩的腰上,王四谷見他拴好繩子,立刻就將這女孩拽了上來。等把方青合也拉上來後,二人這才借著火光,細細打量。只見面前的女孩,十五六歲,頭發披散,衣衫不整,滿身的鮮血之外,一雙眼楮更是二目無神!

眼見這姑娘要昏倒,王四谷連忙一把將她抱住。等方青合給這姑娘檢查一遍,發現並無大礙後,二人一商議,此地不可久留!趁那無頭黑驢未回,趕緊背起這姑娘,一行三人向著山下跑去。一路之上樹影搖搖,黑幕漫漫。方青合在前面舉著火把開路,王四谷背著姑娘,在後面提刀緊跟。直到跑得肺都要吐出來了,三人這才跑下小山,遠離了那個吃人的灶王廟。

等來到小路上,王四谷連忙將兄弟方青合叫住,嘴里喘著粗氣,剛想說話,就听背上一聲嚶嚀,這姑娘竟然醒了!二人連忙將姑娘放下,只見她眼楮一眨,竟放聲大哭了起來。兄弟二人連忙好言安慰,等姑娘哭罷多時,這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原來她就是那趙老漢的女兒趙鶯鶯!兄弟二人直到此時,心里那叫一個高興,這趟算是來著了!當下也不廢話,趁著姑娘清醒,兄弟二人換背著姑娘,連夜將她送回了家中。

來到趙老漢家中,這一家人真可謂感激的是磕頭作揖帶燒香。王四谷方青合二人又安慰了半天,這才平息一家人激動的心情。後來姑娘就對他們講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昨日,她們姐弟二人出外游玩。忽見一頭毛驢在山中跑過,二人以為是頭野毛驢,好奇心大起,便追趕了過去,直到追進灶王廟,這才發現那頭黑毛驢竟站在一口枯井邊上,是一動不動。小弟好奇頑皮,要上前去抓這頭毛驢,那知就在這時,這頭毛驢突然間轉過了身子,姐弟倆直到此時才看清,這頭野毛驢它竟然沒有頭!當時只听得一聲驢叫,小弟是仰面摔倒,人事不醒。而姑娘自己,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陣黑煙飄過,最後自己竟什麼都不知道了。

又好言安慰了姑娘幾句,兄弟二人一看天色已晚,回家是不趕趟了,于是就在趙老漢家將就了一宿。這一晚疲于奔波,二人直睡到第二天太陽都曬**了,這才起來。眼楮剛一睜開,就見趙老漢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屋中︰「二位恩公,不好了,又出事了!」

听了這話,二人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連忙問他出啥事了。只听趙老漢說道︰「二位,昨天夜里,東頭柳城子出事了!有個更夫半夜巡更,叫一頭黑毛驢給撞死了,哎,據說可慘了,人都給撞碎了!這事也湊巧,村里有個姓劉的寡婦,半夜起來解手,正好叫她給瞧了個正著!」

柳城子,黑毛驢。听到這里,二人心中一動,妖怪一類輕易是不會進村鎮的,如今既然出現在柳城子,那說不定它是奔著村里什麼東西來的!想通這些,二人當下就一合計,現在既然知道這妖怪是啥了,又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出現,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做好準備,想法子滅了它才是。方青合就提議,以他們倆的能力,要辦這山魁可能還費點勁,如今得請幫手。于是吩咐趙老漢套好家中驢車,兄弟二人又急匆匆趕到了朝陽城外松香觀。

如今松香觀的觀主名叫常雲山,是方青合的好友。路上無話,來到松香觀後,見到常雲山,兄弟二人便把事情的經過講說了一遍。這常雲山也是個火爆脾氣,听二人講完,就一巴掌將面前的茶壺拍的粉碎︰「他姥姥的,想不到在我松香觀眼皮底下竟然出了這事,二位兄弟,廢話甭說,咱們滅了它!」說完轉身就要進里屋抄家伙。可是剛一起身,人又站住了,因為他看見了王四谷邊上的那把刀。

只見他打量多時,這才看著王四谷笑道︰「我說兄弟看著是儀表堂堂呢,原來是王家後人,失敬失敬。」王四谷心中好笑,這王家後人和儀表堂堂有毛關系。不過來的路上,自己已經料到這老道不認識自己,也一定認識自己手里的這把刀,于是趕忙起身還禮。

二人寒暄多時,就听這老道咧嘴一笑:「王家兄弟,咱們可真是幾代的緣分,你看咱們祖上就共同攜手蕩平過老墳山。現如今你我弟兄又要齊心協力滅那無頭驢妖。這真是造化弄人,依我看來,兄弟你就是與我道家有天大的緣分,不如投了我道門如何?這樣,我代師收你為徒,你就算我師弟咋樣?……」

沒等常雲山說完,王四谷就連忙擺手,心中暗道︰笑話,老子還沒有後呢,你這老道就叫我出家了?一旁的方青合看的也是眉頭直跳,連忙將常雲山拉到一邊,瞪著他的眼楮,笑著問道︰「我說你這牛鼻子,你是相中我大哥了,還是相中那把刀了?」常雲山見被他識破,整個人就立馬老臉一紅,嘿嘿著尷尬的笑道︰「都相中了,都相中了,你要是願意,我也待師父收你,我可說的是真話,你們可考慮考慮。」沒等王四谷表態,方青合就代替他做了決定︰「不干,沒門!」

等這老道又磨了一陣嘴皮子,見一點效果也沒有後,這才徹底放棄了,瞪了一眼方青合,轉回身氣呼呼的收拾東西去了。王四谷與方青合二人互相看看,直感覺莫名的好笑。半壺茶的工夫,老道常雲山收拾妥當,只見他身上背了個黑木箱子,手里還拿著兩把寶劍。二話沒說,就將一把寶劍丟給了方青合,板著一張大臉說道︰「這兩把寶劍可是我鎮觀之寶,我看你小子沒家伙,這才借你用用,要是敢損壞丟失,我可和你沒完!」

方青合看著手中寶劍,也是非常喜歡,根本沒理會常雲山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威脅,嬉皮笑臉的問道︰「我說行啊,常道爺,這看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真下血本啊!唉,問一句,我手里這把寶貝是個啥來歷?」

常雲山眯縫著眼楮看看方青合,嘴角一挑,只听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啥來歷?告訴你,這兩把寶劍可是三國年間昭烈皇帝劉備的雌雄雙劍,我這把是公的,你那把是母的!」說完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二人,向著屋外走去。

方青合見這老道跟他鬼扯,無奈的聳聳肩,看看王四谷,苦笑道︰「得,瞧見沒,這老雜毛鬧脾氣了。」王四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就這樣,三人又坐上驢車向著柳城子方向趕去。

到了柳城子時,已是夕陽斜傾,紅霞漫天。三人進到村中,頓時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詭異。只見村里家家戶戶都緊鎖著大門,買賣鋪戶也都早早的關了張。除此之外,家家戶戶的門口更是擺放著香燭海碗,海碗之內盛著黑、黃、白三色的米飯。

三人心中甚是好奇,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戲。于是抬手敲響周圍幾家人的院門,可詭異的是院里明明有人,卻沒人答應。直到敲響第六家院門的時候,這才听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敲敲敲,敲你女乃女乃腿呀敲?都  半天了,老娘就沒吱聲,你這還蹬鼻子上臉,敲到俺家來了。那門口不有食嗎?趕緊吃,吃了好趕緊滾蛋!他姥姥的,老娘不發威,你當姑女乃女乃好欺負!我告訴你,你在  ,老娘就剁了你包驢肉餃子!」

好嘛,哥三听了這話,立馬就嚇得往後大退一步。各自擦擦頭上的冷汗,心中暗道︰這是何方妖孽,咋這麼凶呢!三人彼此看看,最後還是王四谷出聲說道︰「這位大姐,我們是過路的,現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院里短暫的沉默後,這才吱呀一聲,院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只見一個中年女人鬼鬼祟祟的在門里向外張望,等見到王四谷三人後,這才喘了口氣,打開院門,對著他們急急的招手︰「都傻愣著啥呀,那祖宗不知道啥時候就來了,趕緊進來!」三人心下納悶,但是看這女人的表情也知道有事,也不敢廢話,連忙走進院中。

這女人反手關好門後,這才對三人說道︰「俺說過路的,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咱這正鬧山神爺呢,你們也敢亂跑,不怕被抓去做伴呀!」三人心中納悶︰這哪又冒出個山神爺來?常雲山剛想說話,就見這女人突然間兩只眼楮是直勾勾的盯著方青合,方青合也是鬧得一愣,只見這女人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方青合的手,滿臉春風的笑道︰「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方神醫嗎?神醫呀,你還記得我不?」話剛說完,就見一記媚眼飄過。

看著這女人一臉饑渴的表情,王四谷和常雲山頓時就尷尬的笑了起來。偷眼看看方青合,只見他此時是一臉的鐵青,滿臉的黑線,整個人哆嗦著嘴唇,一臉驚慌的說道︰「大……大姐,恕我眼拙,我……我不記得咱們在哪里見過。」听他說完,這女人頓時就一臉嗔怪的白了方青合一眼,一張嘴就像連珠炮似得說道︰「呦呦呦,瞧您,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劉貴蘭呀,您忘了。去年我的肚子……肚子里張個肉球,是您給我開的藥,這才治好的,您忘了?」

還好他娘的是個肉球!三人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方青合更是氣的一番白眼!當下三人在沒給她往下說的機會,連忙岔開話題,問起了這村中的古怪事情,就听這女人把嘴一撇,說道︰「呦,你們沒听說呀,俺們這昨天死人了。打更的老李頭,半夜出來巡更,叫一頭黑毛驢給撞死了。你說這一般的驢撞人卯大勁就撞死唄,可哪有能把人撞細碎的?這里面還能沒古怪?後來俺們村跳大神的老孫婆子專門為這事點鼓唱經,這才請來了黃大仙上身,說明了經過。你猜怎麼著?原來是山神爺缺人手伺候了,特地派頭黑毛驢來接人的!」

三人這回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說的還是那頭驢妖。可這又是跳大神,又是山神爺的,這都哪跟哪呀!常雲山就問她這家家門口都放著高香、紅燭、三色米飯又是怎麼回事?這女人咧嘴一笑︰「唉,這是大仙交代的,大仙說了,這黑毛驢是山神爺的使者,它呀,最愛吃三色的米飯,要是給它準備了,它老人家一吃高興了,就把接人的事給忘了!」

三人听完,立馬又是滿腦門子的黑線。這得多饞的一頭驢呀,山神大老爺交代的事情都敢給忘了?正在幾人頭疼之時,突然村外傳來一聲刺耳的驢叫,三人頓時臉色大變,彼此看看,心中暗道︰這頭畜生,它果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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