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國醫 第4章 駱小神醫

作者 ︰ 格魚

駱志遠靜靜地站在母親臥房的門口,凝望著母親和衣而臥、憔悴瘦削的側背影,眸光中越來越明亮。

母親的危局消弭不難,只要不讓母親進京走一趟,災難自然不復。而父親這一頭,急也是急不得,還是要理清思路、徐徐圖之。

對于他來說,最壞的結果——哪怕是最後父親丟了官,而只要父母健在,駱家都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輕輕替母親掩上門,自己坐在了客廳的老式彈簧沙發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沉默片刻,他從茶幾上模起父親的「蝴蝶泉」牌香煙,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剛參加工作這會兒,他是不抽煙的,後來父母相繼故後他才學會了抽煙,大抵也與他當時心情苦悶憋屈有關。

抽著煙,他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直到腰間的傳呼機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還是一條留言︰速回電話5623481,急急急!

駱志遠長出了一口氣,根據前世的記憶,這顯然是大學同學兼鐵哥們安國慶發來的傳呼信息了。

當年,安國慶也是在今天連續發了三四個短信傳呼,但駱志遠都因為父親出事而沒有回電話,時間一長就忘記、擱下了,而因此兩人的友情發生裂痕,自此後就幾乎不再聯系。就在駱志遠前世被任命為副縣長之前的一年,他在省城開會與已是成功商人的安國慶相遇,但情分不再,只是簡單打了一個招呼就匆匆擦肩而過。

駱志遠沉吟了一下,抓起電話回了過去。

「喂,哪位?」

「哥們,我國慶呀,你咋不給我回話?」電話那頭果然傳來安國慶那熟悉而陌生的破鑼嗓子。

這廝在大學時期自稱沙啞歌王,曾經以一曲公雞打鳴般嗷嗷叫的《信天游》紅遍北方大學,成為駱志遠他們那一屆的經典笑料。

「哦,國慶啊。找我有事?」駱志遠輕輕道,聲音談不上熱情,但也談不上冷漠。

對于安國慶來講,兩人的交情還處在大學時代天天 著膀子喝酒吹牛偷模上街看黃色小錄像的親密程度,但對于駱志遠來說,過了幾十年的沉澱隔離,這份交情其實早就淡了,遠了。

況且,他現在心情不好。

「ao,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安國慶爆了一句粗口。

「我爸出了點事,我現在挺忙,如果沒要緊的事,我們過後再聊吧。」

听到駱志遠的聲音有些落寞和不耐煩,安國慶一怔,旋即關心地熱切道︰「咋了,哥們?出啥事了?你爸不是剛當上副縣長嗎?跟哥們說說,我爸好歹也在省里工作,說不準能幫上你。」

安國慶是真關心,絕不是矯情和虛偽。

駱志遠心頭一動,突然想起安國慶的爸爸安知儒在省教育廳工作,還是一個處長,就嘆了口氣道︰「電話里也說不清楚,總之我爸受人牽連,被紀委的人找麻煩……」

安國慶稍稍沉默了一下,旋即輕笑道︰「哥們,自家兄弟我也就不跟你虛著套著了。本來呢,我今天找你是求你幫忙的,現在看來,這事兒還真是趕得巧……」

「到底啥事?你說明白點。」駱志遠眉梢一挑。

「你去年給我爸針灸,治好了他多年的神經衰弱失眠癥……正好省紀委一位領導有腰疼病久治不愈,中醫西醫看了無數次都沒有效果,我爸就向人家推薦了你……哥們,來一趟吧,趁機也幫你爸活動一下。」安國慶的語速有些急促。

駱志遠雖然無意從醫,但從小到大被外公當成接班人來「栽培」,不管他樂意還是不樂意,都被動地繼承了穆家醫術的幾成真髓,尤其是穆氏針法,更有幾分火候。

在大學里,駱志遠偶爾會展露一點醫術和針灸術,譬如遇到同學患急病忍不住插手,施展針法或者灸法妙手回春。熟悉的同學都知道他家學淵源,是一個沒有行醫資格證卻有真本事的「小神醫」。同學老師有個頭疼腦熱和疑難雜癥的,都會來找他免費施針,甚至開方下藥。

駱志遠樂于助人,但只限于小病。並非是大病他看不了,而是他畢竟不是執業醫生,萬一出現意外,他就成了非法行醫,這可不是小事。

大四那年,安國慶爸爸安知儒的失眠癥越來越嚴重,四處求醫問藥都難以真正見效,安國慶就向爸爸強烈推薦了駱志遠。

安知儒本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請安國慶下了一次針,結果當天癥狀就大為減輕緩解。

連續一個療程,七天針灸,困擾安知儒數年痛苦不堪的失眠癥不藥而愈,安知儒為之驚嘆,就高看了駱志遠一眼。

听了安國慶的話,駱志遠抿住嘴唇,沉聲道︰「國慶,是多大的領導?」

「省紀委副書記,副書記里排序第一,正廳級干部,絕對是很有實權的大領導。」安國慶輕輕回答。

「好,我可以去省城試一試,但是國慶,你得讓安叔叔明明白白告訴人家,我是無證行醫,並不是專職的醫師。信得過我,我可以治,信不過我——那就另當別論。」駱志遠眸光中浮蕩著一層光亮,聲音低沉而堅決。

「你放心吧,我爸都介紹了你的情況,據說人家還知道你外公是有名的老中醫,不就是穆神針嘛。」安國慶笑了起來,「到時候讓他幫你爸爸說句話,肯定會管用的。你們市里的領導,絕對不敢不給他面子。」

「好。今天是周三,國慶,你幫我跟他約好,就在周末吧。我這兩天還要處理點私事,陪陪我媽,我周六過去。」駱志遠干脆利索,跟安國慶定好時間就掛了電話。

安國慶提供的這個為省紀委副書記治病的機會,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但駱志遠卻不認為自己空口說白話,就能讓人家幫自己父親「說話」——哪怕是幫其治好了病。因為駱破虜所涉這案情的復雜程度,遠遠不是誰說兩句話就能管用的。

不過,走一走上層路線肯定是破局的捷徑。

只是在「走」之前,他必須要厘清一些問題,掌握一些關鍵的、實質性的證據,只有這樣,才能引起省紀委領導的高度重視。

掛了電話,駱志遠听到身後有動靜,回頭見母親走出來,身形有些不穩,臉色蒼白,就趕緊上前去扶住了她。

「兒子,你剛才跟誰通電話呢?」穆青嘆了口氣又道︰「你餓了吧,媽去給你做飯!」

「媽,我不餓。我同學安國慶找我,說他爸爸把我推薦給了省紀委的一個領導,讓我過去給他施針,我準備周末過去一趟,順便也說說爸爸的事兒。」駱志遠有意無意地說了這事,無非是為了寬母親的心。

穆青眼前一亮,抓住駱志遠的手腕,急急道︰「兒子,這是個機會啊,你爸就是被人陷害的,你去幫人家看看,一定要說說你爸爸的冤屈……」

駱志遠柔聲安慰著︰「媽,您先別擔心,紀委只是找我爸談話,說不定明天我爸就回來了……」

穆青哀傷地搖搖頭︰「怎麼可能呢?兒子,你年紀還小,不懂官場險惡。你爸雖然沒有跟我明說,但我們2多年的夫妻了,我還能不了解他?他這一次去,就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了……那些人心黑著吶,你爸現在也不知道咋樣了……」

穆青再次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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