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如逝 第六十回 驚人告白

作者 ︰ 蛇木水

(第二卷最終章,男女主角終于在一起了,好開心啊(*^__^*)嘻嘻)

「爰夫,你莫不是要御劍出宮去吧?」

兩只雪白的小爪子緊緊抓在爰夫肩上,生怕她飛奔得太快而被甩掉。

「她既然是進皇宮來的,我便在這里等她就是了,何苦跑出去?我是要去找神人,看看能不能借一身宮娥的衣服這樣在宮中行動也方便些。」

「你不擔心你換成了女裝暴露了身份麼?!」

「不會的,趁著一會兒妖族嫡女進宮,我會很小心的。宮中難得如此大的陣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過去了,哪還有人會注意一個小宮女呢。」

噗~

兔爺無力地吐了個泡泡。他知道說服不了她,又忍不住替她緊張,他兔子的小心髒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風聲在耳邊呼嘯,爰夫縷了下散落在耳邊的散發,向御膳間飛奔過去。她面色如常,一顆心卻已快從胸腔中蹦出來,可是比兔爺還要激動數倍。她們兩個是從出生就開始較量的人。可從出生她就一直輸給的那個人,是她宿命的對頭。今日她帶著自信與必勝的斗志來到這里挑戰。終于,又要見她到了!

她捂著胸口擂鼓般的心跳。這一天終于來了,無數個日夜孤身一人練舞的血淚終于有了意義,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同你較量一番了!雖然不能以巫族嫡女的身份較量有些遺憾,我也要看看是你憑借聯姻鞏固勢力的手腕厲害,還是我憑借自己能力贏得權勢厲害!屈辱,血債,我總有一日要讓你們償還!為了族人,也為了我自己!

皇宮門外,身著統一的妖族服飾的人馬聲勢浩大地來到了皇城腳下。隊伍浩浩蕩蕩地從皇城腳下蔓延到京城最繁華的一整條街,大約有上千人。一個個碩大的紅木箱排在隊伍中分外醒目。可最顯眼的就要數隊伍最前方那冰藍色妖族旗幟和那頂八人抬著的金頂鳳鸞轎輦,轎輦中乘坐的便是妖族嫡女宓洛。宓洛端坐在轎輦中,對窗外紛亂嘈雜地人聲不屑一顧,直直地盯著轎輦前的垂簾,神色冷峻。

這一天,空中萬里無雲,街上萬人空巷。大家都爭搶著希望能看一眼未來太子妃的真容是否如傳聞中的傾國傾城,卻不料驕子的垂簾始終沒有掀開過。

雖沒有見到美人,不過這一箱又一箱的紅木嫁妝的豐厚程度也是尋常百姓難得一見的奢華。大家對妖族的隊伍指指點點,嘖嘖贊嘆。這次妖族為了和皇族聯姻,可是下了血本了的,相比日後妖族勢力肯定了不得,如何如何。

御膳間中。

「賢弟,你這樣風險也太大了吧?萬一被皇宮的哪個紈褲子弟看上了可如何是好?」

神人兩手一攤,嘆氣搖頭。在太行山上,他也常過她穿女裝的樣子,不過月娘顧忌山上除了橙花都是男子,選擇的花樣雖說華美,可剪裁卻永遠都是選擇最保守的,不露胳膊也不露腿的那種。即便爰夫的不是他喜歡的女子類型,身材也還不夠玲瓏有致,卻不能否認她的傾城姿色實在是美的沒有半點瑕疵。現在換上了這領子開了一大片,如雪凝脂的肌膚乍現,香肩半露的宮娥裝扮,免不得為她擔憂。

「宮里的女子不都是這麼樣子穿。我前兩日見到的小宮娥們還特意自己講這領口又改大了些呢,有什麼好擔心的?」

兔爺趴在桌子上啃胡蘿卜正起勁,看到穿女裝的爰夫也不覺得差異。歷代的巫族嫡女都長這個樣子,也都是這麼的傾城角色,他看了幾百年了,早已見怪不怪。

「你怎麼連這點自覺都沒有……」那些瘦小干巴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怎麼能同她現在相比,就憑借她這一頭青絲散落的背影不曉得就叫多少人為之*。

「放心,今日妖族嫡女進宮,大家自然都是奔著她去的,那個還會擔心一個小宮娥。啊,還得拜托你照顧下兔爺,」爰夫將在石桌上啃胡蘿卜的兔爺抱起,交到神人手上,囑咐道︰「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哈。可憐兔爺這兩日跟著我在閣樓里住都沒有胡蘿卜可吃,就讓他在你這至個夠吧。而且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次的挑戰者有個人帶了只兔子一起,今日我出去若是帶著他就太冒險了。」

「這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兔爺?也沒什麼奇特的,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嘛!」神人打量著手中的小白兔不解地說。

「小子,你說誰呢!」兔爺咽下最後一口胡蘿卜,不緊不慢地說道。

「媽呀!」一聲尖叫,神人如見到鬼了一般,一下子把兔爺扔到八丈遠外,急急忙忙躲到爰夫身後,顫抖地指著被讓出去的兔爺說︰「賢弟,妖,妖,妖,妖精啊!」

兔爺一個前滾翻穩健地落在地面上,回頭對把他扔出去的神人咧了咧嘴,嘖嘖,這個小子果然同爰夫口中所說的一般膽小無用啊……

為了維護神人小自尊,爰夫只能在心中偷樂,抱住了跳到她懷中的兔爺。不過大哥的表現果然不出她所料啊,實在是太喜感了,啊哈哈……

「我早就同你講過兔爺是兔子精嘛,他現在在宮中不便現出人形。你就幫我看著些,別叫廚子把他捉去炖了就好。」

「嗯,你,放心。」神人緊張萬分地接過了兔爺,後背一聲的冷汗。在太行山上他也學了些斬妖除魔的法術,也見過妖魔百萬圍困太行山,可從來沒有和妖魔這麼近距離接觸,心髒顫啊顫的,手也跟著顫啊顫的。

「哼!能炖了我的廚子還沒出生呢!」兔爺不屑地看著神人顫抖的一雙小白手,啊呀,真是不想讓這斯抱他啊,不想啊……

一個膽戰心驚故作淡定,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爰夫看著兩個人糾結的一幕實在是好笑。突然眼角撇過兩個廚娘提著一筐花生進了膳間,她倏然想起了什麼,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土豆,我倒要看看你要裝到幾時!

「大哥,今晚的御膳中會用到花生麼?」

「啊,會啊!剛剛有傳信的公公來報,說是今日妖族嫡女要來,菜色自然不同以往。這一季的花生還沒有下來,想來他們是從……」

爰夫望著膳間猶豫著,她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不過她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逼他承認他就是土豆。同他理論不過,就拿真憑實據找他算賬吧!對!她下了狠心。

「大哥,你听我說……」

……

听罷爰夫的話,神人震驚了,難以相信這話竟然是從他賢弟口中說出來的。在太行山上與鐘離司燁的最後一戰中,他對爰夫的遠見布局和謹慎佩服得五體投地。可如今她竟然對那青麟殿下的百般試探竟然幼稚成這樣?!

一句話,神人往喉嚨里咽了又咽,還咽下去蹦了出來。

「賢弟,你是真的喜歡上那青麟殿下了吧?依我看來,你這一番折騰,都是氣惱他誆你,又要娶那妖族嫡女,你氣不過在吃那妖族嫡女的醋罷?啊啊…」

兔爺一口要在神人手上,神人痛得哇哇大叫。兔爺松了口,跳到爰夫懷中。切,真是越來越不喜歡她這個結拜的哥。不但膽小如鼠,還這麼多話壞事!

他又何嘗不知道爰夫早就喜歡上那小子,他可是看著她長大的。不過他能看出來,土豆那孩子聰明異常,表面看上去很冷漠淡然,心里比誰都有主意。心機太深,連他看到都有些忌諱。不願爰夫同他有太深的接觸。小時候她就喜歡那小子,常常背著他偷偷去找他玩,只是那小子性子十分內向不善言談,又害羞的緊,兩個人才一直沒啥進展。

現在兩個人都長大了,男女之情和兒時的就太不一樣了。更不要說這次她回來後又被他搭救了一回,自然好感又竄上了幾層台階。想到這里他就不甘心,那小子莫不是長了千里眼,否則他是如何知道爰夫的行蹤?哎,不管不管,反正他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雖說他知道土豆那小子對爰夫用情還要深些,可心中總是有不好的預感,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每次看到她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他听爰夫說過那三世的記憶後留下了不好的暗示?說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感覺,只希望這次爰夫不要真的迷戀上那小子,趁著她現在還是初嘗情事的懵懂階段趕快扼殺在搖籃中,對兩個人也許都是好的。誰知道竟被這多話的小子給挑明了,可惡!

他的爰夫現在咋樣了?半天沒回話不會是也動心了吧?兔爺不安地抬起頭瞧著爰夫,還好她沒啥表情。咦?她怎麼半天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

兔爺又感到一陣失重,這一天他注定是要被扔的,這一次扔他的人變成了爰夫。一陣風聲,天旋地轉,兔爺穩穩地落在了神人懷里。而尋爰夫望去,只看見她火急火燎地跑走的背影。

一人一兔,一同無奈地搖頭嘆氣,唉,少女心,海底針……

換成了女裝的爰夫混跡在看熱鬧的宮娥人群中尋覓著宓洛的蹤跡,一直從皇城門跟蹤到青龍殿,最後就瞟見了那妖族嫡女一眼,只看見一抹冰藍色紗衣搖曳,連眉眼都沒看清,她就進了大殿。

從那之後她一直徘徊在殿堂外,等了又等,不知道議論何事竟然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她出來。無果,她不出來,她進去就是了。想到神人開玩笑說她若是踫到了兵衛只需要笑一笑然後趁著他們發呆之際溜進去就好了。她覺得這招十分的不靠譜,莫說她這張臉沒有那麼一笑傾城的厲害,若真是她美到有如此的殺傷力,萬一踫到一個眼神不好的兵衛,或斷袖的兵衛不的枉然?想了又想也沒什麼好辦法,于是她等啊等,終于等到晚膳宮娥們傳膳進去的時候才混了進去。

看這菜色,知道神人辦事還是很得力的。她望著那高高坐在大殿上的玄色身影暗笑,哼,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裝得下去!想到這,她腦中又忽然響起了神人的那句問話,望著停留在左肩的小蝶,臉上浮出一抹桃紅。她,她才不喜歡那個壞土豆呢!她只是氣不過,想逼他承認事實罷了。對,等她挑戰成功,看他還如何囂張!

大殿之上主角只有,皇帝,青麟殿下,還有那宓洛三人。听了半天以為能听到什麼,什麼嘛,弄了半天三人只是在話家常啊!她仔細打量著那妖族嫡女宓洛,忍不住感嘆,雖說是這麼一張一張不苟言笑的冷美人模樣卻也難以掩飾她絕代風華。

冷美人是皇帝問一句答一句,不問就垂著眼簾看酒碗。爰夫疑心她如此僵硬的臉會不會有一日癱瘓了都不知道。雖然他們現在沒說什麼有用的,不過說不定是因為她進來晚了,大事沒有听到。于是她側身收了餐盤偷偷立在角落里一邊偷听,一邊偷瞄那青麟殿下用餐,心想說你若敢吃,我就信你不是土豆!

祈依然冷著一張臉,劍眉鷹目不帶半點異樣地盯著眼前的菜肴,暗黑的雙眸望不見底。銀筷十分自然地每一樣都夾一點地吃著,眼楮掃過了躲在角落里的爰夫,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試探自己。此招苦肉計雖然凶險,如此這樣就能讓她斷了念頭也好。

她吃驚地望著那青麟殿下,他吃了?竟然吃了?!土豆連花生的味道都不能聞,踫一下都會渾身起紅疹,更別說吃了。她記得十分清楚,他有一次不小心誤吃了花生,竟然呼吸困難,還休克了好久。今日她囑托神人將花生磨成粉末參入了每道菜肴中。雖然微量,不過這味道卻未被掩蓋住,引起他不適也足夠了。可他竟然如此淡定無畏,菜肴也沒少吃。怎麼會這樣?

一直到晚膳過後那高台上的三個主角才話別,本來皇帝還特意安排了要宓洛參加觀摩明日的武試,卻被祈貼心地阻攔了下來,理由便是妖族嫡女千里迢迢地剛進宮,應該先休息一日。皇帝見他的兒子如此關心他未來的兒媳心中大喜,便將武試後推了一日。爰夫一驚,這可是大消息,趁著傳旨的太監還未到寢閣找自己,連忙先行撤離了。最後隱約听見他們說安排宓洛在西側的素鸞殿歇息。

爰夫眼神一冷,她雖然剛來皇宮沒幾日,卻數次听過素鸞殿的大名,那是歷來皇後的寢宮。

已入夜,風微涼,彎月掛起,人影幢幢。

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爰夫急忙換成男裝,**還沒坐熱,就看見一名小太監跑來傳旨了。接了聖旨,她又坐回茶桌旁,仔細回想著剛剛大殿之上的一幕幕。此次進京,妖族備足了嫁妝,已經做好了要那冷美人出嫁的架勢。而那皇帝又將她安置在素鸞殿,擺明了就要將她封為他兒子的妃子,再加上那太子體貼的情形。從外人來看三人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家人,就等著過兩日這些礙事的挑戰者離開,他們就要舉行大婚了。她至今仍然不解,如果他真的是土豆,吃了那些東西就算不休克昏迷,也是要躺一躺的,怎麼就和沒事兒人一樣?

手無意間觸到一絲柔軟,她低頭一看,正是剛剛接來的聖旨。明晃晃的聖旨刺痛了她眼楮,于是又換上了白日的宮娥女裝,望著四下無人,閃身離開了寢閣。

青麟殿中,昏暗無光,寂靜清冷,一道暗影閃過來去如風。

屋中沒有一絲光亮,爰夫這一次沒有敲門,門也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她四下警惕地張望了兩下,見四下無人,合上了房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殿內,腳步卻踩踏到了什麼異物,俯身撿起,借著散落進來的月光,看得分明,這正是今夜晚宴上土豆穿的一身玄色長衫!

熟悉了黑暗的眼楮終于看清,她腳旁的件又一件散落的衣衫,襟帶……她的身體一傾斜,心被什麼狠狠一扯,腳步慌亂地順著衣衫散落的地方尋去,正來到了那青麟殿下的床前。

閉目躺在床榻上的祈隱約中听到了有人進了青麟殿,微張著眼楮卻看見床頭晃來一抹宮娥的明黃色。

「出去。」

祈語氣低沉地喝了一句,剛剛他明令告知過今夜不許人進來。還以為是宗姝,這里不要命的宮娥怕是只有她了。雖然他已經施過了針,勉強抑制住了體內的反映。但剛剛調動了不少真氣強撐著,還是有些虛。這樣的身體他斷是不能參加明日的武術比試的,才借口讓那妖族嫡女休息一天,推遲比試。

爰夫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土豆,手微微有些顫抖。此刻外衣全都剝落任意地仍在地上,他身上只披著一件白色的薄薄內衫。白衫隨意搭載身上,胸前袒露出好看的胸肌和月復肌。見到這樣的情景,橙花一定會流口水,可爰夫瞅著他坦露出來的皮肉,感到無限淒愴。兒時土豆就體弱多病,大傷小傷不斷,可也沒有這麼多的傷疤。他這滿身落下的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到底是如何弄出來的?

她伸出縴細的玉手觸踫到他胸口最長的一道疤痕,心中隱隱地酸疼著,眼楮有些濕潤。今晚,她實在是不該如此試探他。

可還未來得及醞釀出淚水,她的手腕就被反握住,一個拉扯便將她撂倒在床榻上,轉瞬間另一只手鉗住她的脖頸,力道不輕,足夠她說不出話來。她一只手壓在頭上,只能動用另一只手拉扯那鉗住她脖子的大手。無奈她力道太小,完全不能動他分毫。

剛剛祈突然感到胸前一絲冰涼,睜眼竟然看到她手撫上了他胸口。在青麟殿中時時刻刻有被暗殺的可能,所以現在他還保持著殺手的警惕。即便是睡眼朦朧地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長相,便將她輕易地制服在身下。

「咳咳,土,豆……」

待他看清楚他壓住的人,不由地臉色大變,立刻松開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右手卻仍鎖著她的手腕。

「咳咳,咳咳咳……」

剛剛土豆那一下掐得她亂了氣息,憋得臉色緋紅,不斷地咳嗽著。

待她喘勻了氣,睜開眼楮,才發現她還被土豆壓在身下,連握著她手腕的手臂也沒有放開。想起來曾經兒時在百春閣中多次見到過春情激蕩的場景,這樣的姿勢最是多見,便更加臉紅起來,沒被禁錮的右手推著他,欲坐起身來,卻無奈左手被還被他壓在床上,如何也起不來身。

「你,你,放開……」

祈看著她緋紅羞惱的神情忽然覺得之前的痛苦都無所謂了,本應該立刻放開她卻看得入了迷。長大後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真切地看到她穿女裝的樣子,雖是最普通的宮娥裝扮,卻甚是少看,彎月的雙眼中閃爍著水光,香肩半露,嬌喘連連,桃紅羞惱的的臉頰讓他也忍不住想要親吻。

事到如今,還是瞞不了她嗎?

他長嘆一聲,俯身徹底倒在她身上,頭埋在她頸窩間,兩人嚴絲合縫地貼著。爰夫被他壓在身下,左扭由扭也掙月兌不開就索性讓他壓著。不過脖頸處他吞吐的鼻息癢的她說不出的酥麻難受,想要離開些,卻被他一把拖住後腦,兩人貼得更加緊密。她身上已僵硬,忍不住只得瞪著床頂的雕欄,十分的後悔。她怎麼就非要試探他,怎麼就這麼多管閑事來找他,怎麼就……

你怕是喜歡上他了吧?神人賤賤的聲音傳來,徹底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驚,身上又一抖。

「這里還痛嗎?」

壓在她身上的人悶聲問道。

「嗯?」

「這里,還痛嗎?」祈揉著爰夫的後腦問道。

「不痛……」爰夫低聲回應道,聲音頓了頓,沙啞地說了聲,「對不起。」

她徹底恍然,伸手攔住了他的肩膀。原來真的是他,一直都是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同自己相認,可她不是知道他一直都在關心自己麼,可是她卻做了什麼……眼楮逐漸濕潤開來,淚水終于順著眼角落下。

祈感到一絲涼意劃過臉頰,起身卻正看到她閉著眼,眼淚不住地滑落,墨黑的雙眸中閃爍出光芒,俯身吻上了她的眼。

這一吻卻如雷劈一般讓她頓時止住了淚,也讓她瞬間清醒。這,這,這,他們這是在干嘛啊!不要這麼抱下去了,再抱下去就要出事了!登時攔著他的雙手開始用力掙月兌,想從他身下翻出來。

「土豆,你,你放開,我,我們不能這樣……」

剛剛實在是太尷尬了,不敢同他對視,只能垂著眼楮奮力掙月兌著。卻一個把被他反鎖了兩手舉過頭頂,只用一只手就鉗住了她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溫柔地擦干她臉上的淚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看著我。」

爰夫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楮,正看見一雙暗夜般洶涌的雙眼盯著自己,有一絲驚恐地剛要轉頭,卻被他捏著下巴的手重新擺正了視線。

「我們為什麼不能這樣?嗯?」

「因,因為我們,我們是對手!」爰夫絞盡腦汁地想方設法逃離這里,昨夜幾乎一夜未睡,心髒本就不太舒服,他這麼連番刺激,現在心都快跳閘了,只怕是再多呆一秒她心髒就實在受不了了。

「對手?不說文試,你連我這兩招都躲不過,武試難道還想贏我麼?」

「我,我們比的是刀劍,又不是赤手空拳地打!」

「哦,不過就憑借你腦袋上那枚小簪子,比刀劍你也比不過我的。」

是啊,他實在厲害得都沒有她還手之力。她又瞥見了他胸前的那些駭人的傷疤,心軟下來,道︰「你這一身的傷痕到底是怎麼弄的?殺手都是這樣的麼……」

祈心中一暖,她在擔心他,她也是在意他的?

「心疼了?」

「啊?我才沒……」

「最後分離那日,你可還記得你曾給我留了封信?」

她臉色刷地一白,轉瞬卻更加紅了,呢喃道︰「不記得……」

祈深沉的眼眸一暗,嘴角閃過一抹邪笑,俯身吻了下她粉紅的唇,戲謔地說︰「現在想起來了麼?」

「沒……」她緊閉著嘴唇,打算嘴硬到底。

他眼色愈發深沉,暗流洶涌,捏著她下頜的左手轉移到下頜,稍一用力便打開了她緊閉的齒關,這一次俯身狠狠地吻了下去。

沒想到他來這一招,被動地被他動情地親吻著,雖然力度很大,卻小心翼翼地沒有弄疼她,探進來的唇舌和自己交纏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合二為一。這個吻,讓她想到了五年前他們分離時的那一吻。不同的是,那時的年少無知不知道害羞,現在卻是十分的羞惱,感到心中擂鼓般地咚咚作響。

你也是喜歡他的吧?

她的心靜止了那麼一刻。那麼一須臾心跳的停頓,提醒著她,終于找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遺失的另一半,心中開始萌生出現在終于合二為一似的悸動。

「嗯……」

唇間溢出一抹輕吟,祈暗黑的雙眸一驚,她在回應他的吻!

長長的一個吻,唇齒間的廝磨,她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自從得知他成了青麟殿下,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她就開始選擇塵封的記憶,此刻終于被重新開啟。原來,她竟然喜歡了他這麼久麼?

不舍地離開她被親吻得紅潤的唇,祈一雙墨色的雙眼滿意地望著情動地她說到︰「你若不記得了,我就背給你听。你寫的,‘你若不殺一人,我必以身相許。’不知這話現在還算數嗎?」

爰夫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將他望著,青龍殿不養無用之人,他若不殺人,吳老又如何能教他武功,如何才能打敗眾多冷血殺手?

他握著她的手,貼放在自己胸前的刀疤上,說︰「你剛剛問我這滿身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可知這每一道疤都是當時同其他殺手以命相搏的時候留的。我信你必能遵守承諾,所以每次都只傷人不殺人,可別人卻都是刀刀斃命沖我而來的,為了成為第一的殺手自然就添了這麼許多。」

看到爰夫心痛地撫模著他的傷痕,祈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一直擔心她那一句驚人承若只是為了不讓他步上邪途的安慰話。如今看到她為自己傷情的模樣真是可憐可愛得很,一把把她擁入自己懷中,貼著她耳邊繼續說︰「你莫替我傷情,也多虧你,我才練成了不取人性命就能打敗敵人的能力。知道你惦記我,就算舍了性命也值得,這些傷又算什麼。你也知道我不善言語,今日便索性都同你說明白。」

祈起身,托起她的臉來,十分嚴肅地說道︰「從前我是真的不知我身世如此,並不是有心誆你。而這次同妖族的婚約中有好多暗鬼,不可當真。到了明日我還是不認得你的祈,你若想挑戰我也不攔你,可是在皇宮中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要相信。你只要記得,我這一生只要你一人,只愛你一個人,听懂了嗎?」

爰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其實根本沒反應過來他都說了些什麼,從來沒有听到他一次說這麼多話,使勁兒地轉著腦袋想動用最後一點理智思考。嗯,她發現其實自己也喜歡他的,現在他在向自己告白嗎?那他以後和那宓洛結婚了怎麼辦?她萬一挑戰失敗了豈不就太丟人了……

「夫兒……」

听到他低沉的呼喚聲,她身子抖了抖,如此熟悉又遙遠,如同跨過了光年,此刻終于相遇。之前的疑慮顧忌統統如雲煙散盡,在心中只留下他的一個位置,顫抖的手攀上了他脊背,靠近耳畔呼喚道︰

「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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