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魯氏因為昨晚被柏建樹折騰的夠嗆,所以晚起了很多,到點兒沒早膳吃的柏老頭讓孫氏趕緊做飯去,吃完地里的活計有的忙呢。
這田地就得靠人仔細打理,這些年除了氣候很好外,要不是柏老頭和柏三柱花了大量的精力在這上面,哪有年年豐收的糧食。
孫氏除了自己和ど女的房間,其他兒女的房間很少過去,在她看來兒女們是要圍著她來轉的。
孫氏是不會讓柏小芬去喊魯氏的。
柏小芬在這家幾乎是隱形人,平時說話都很少,天天除了吃飯幾乎就是窩在自己的房間繡東西做針線,沒人知道她整天在想些什麼。
孫氏只得自己去做了黍米粥,煮了四個雞蛋,跟柏老頭兩人吃了。
對孫子輩媳婦,孫氏是不會自己去罵的,她先是給小孫氏幾句不滿,小孫氏自然會去教訓的妥妥帖帖。
魯氏是被小孫氏訓的臉都沒地兒放,什麼騷娘們嘍,也不顧著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們在隔壁,哼唧聲那麼大,想禍害公公和小叔子的*。
這通訓斥害的魯氏好長時間都沒能在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們面前抬的起頭來,公公那不懷好意的笑臉老是出現在她眼前。
柏二柱還悄悄問過柏建樹,年輕媳婦的滋味是不是特別好,柏建樹也沒太在意,自從他爹柏二柱帶他去玩過牌九後,他整個人都玩上了癮,沒銀錢就找他老娘要。
熙兒和哥哥們如約的送了腌好的幾壇野蒜給宋掌櫃,宋掌櫃爽快的付了銀錢,並高興的告訴熙兒已經按熙兒教的吃食方子配著做了菜,客人的反響都很好。
熙兒拿了銀錢跟宋掌櫃約好了下次送野蒜的時間,便再去買了些鹽巴,遇過肉案子幾人都忍不住買了半斤肥肉回家熬油,也能吃點油腥,家里幾個小孩子都是身體發育的時候,不能保證有營養的吃食可不成,而且一家人都不記得啥時候吃過肉了。
熙兒看到肉案旁的竹筐里堆了滿滿一筐大骨。
她問道︰「老板,你這大骨怎麼賣啊?」
賣肉的男子說道︰「這是要扔掉的,不要錢,想要的話就送些給你。」
熙兒覺得太好了,這骨湯的營養可是很豐富的,于是她跟肉老板商量了一下,給了老板兩文錢,讓他幫忙把大骨要成兩段,回家煨湯還能吃些骨髓,並且把整框的骨頭都要了。
肉老板想反正是要扔掉的,還省著自己去扔一趟呢,做個好人還白得了兩文錢。
祿子道︰「三妹,這大骨要了干啥啊,還浪費了兩文。」
「大哥,二哥,小妹,這大骨頭的營養可豐富,回家你們就知道了。」熙兒神秘的說道。
回家後熙兒把賣野蒜的銀子交給了王氏,自從柏大芬回去後,王氏就在自家做針線活兒了。就是有事要出去,也把鎖箱子的鎖用來鎖了門。
王氏的兩個衣箱是娘家的陪嫁,里面都是裝著當時王氏成親時嫁衣,最值錢的就是一對成色普通的玉鐲,也值個四五兩銀子,還是當時王氏娘親給的陪嫁。
其他的嫁妝首飾都被孫氏當年以各種借口騙了去,孫氏不知道有玉鐲,所以得以保存到現在。
喜子在王氏邊上生著哥哥姐姐的氣,多少次了,哥哥姐姐們出去都不帶他,害的他在家好無聊。
熙兒哄他說,他的任務是把家看好了,不能讓別人來家偷東西,可看了一整天,也沒半個人來家偷東西。
所以喜子認為哥哥姐姐肯定是自己要出去玩兒,嫌他礙事,故意把他扔下的。
祿子和四兒比較擅長哄小孩,熙兒忙著洗大骨,又燒了一鍋水先把大骨焯水,骨頭要的很多,所以熙兒分了三大分,當天吃的先在鍋里熬著,剩下的兩份用少量的鹽腌著放在壇子里,留著隔兩天再吃。
柴火是福子和祿子從山上揀回來的,大火之後,柴火少放點,用小火慢炖,放了姜蔥慢慢熬。
鍋上炖著骨湯,小孫氏扭過來了,「喲,弟妹,在家煮什麼呢,這麼香。」說罷就伸手去掀鍋蓋子。
被熙兒攔在前面,「二伯娘,我們家沒啥可吃的,跟別人要了些豬下水,二伯娘吃嗎?」
听到豬下水,小孫氏的臉色變了,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來,像听到什麼惡心的事情一般,離遠了些,「喲,傻,哦三丫頭,沒得吃來你女乃這兒吃嘛,那下水多惡心啊,誰吃啊。」
「二伯娘是富貴人家的,我家都窮的揭不開鍋了,還管它惡不惡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熙兒拍拍手上的灰,轉身回屋去了。
小孫氏自從知道熙兒正常了後,還是第一次親自接觸,看著熙兒進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死丫頭,嘴咋這厲害,哪看出以前她是個傻子。」
柏老三回來的時候,骨湯也炖的差不多了,熙兒撒了些鹽再炖了會兒,入入味兒,再撒些浸泡過的野蒜葉,就出鍋了。
就著里鍋熱著的黍米飯,啃大骨,喝著女乃白的骨湯,配著腌野蒜,特別的下飯。
除了熙兒,其他幾人看著大骨,很是新奇,他們哪里吃過這個,有些不太敢下手。
還是喜子很餓了,迫不及待的喝了口骨湯,「爹,娘,太好喝了,你們喝喝看呢,真的太好吃了,姐,你咋這麼厲害。」
一家人就學著熙兒的樣子啃了骨頭,喝了骨湯,每個人都放開了肚皮敞開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飯。
想著家里也差不多有了一兩銀子的存銀,王氏高興的一枚一枚的數了好多遍,哽咽跟柏三柱說︰「福子他爹,咱家有盼頭了,
熙兒已經在想下一步該做些什麼了,家里一分地都沒有,就跟王氏商量了,在自家屋子後面隔出一塊地來種種菜,王氏讓她不用操心,鄭氏已經給了些種子,今兒個她爹就騰出空來,把地翻一下就可以種了。
下午閑來無事,福子和祿子被鄭氏的兒子勝水拉去私塾偷听花秀才講文章去了,熙兒拉著四兒去山邊逛逛,家里雖說還有一壇的野蒜可以賣,但賣完拿什麼賺錢需要提前想好的。
兩人百無聊賴的邊逛邊走,下午的太陽著實有些溫度,兩人都拿了破草帽戴著。
熙兒看看路邊的薺菜開花了,嘆了口氣,更煩躁了,這個春夏之交,好多春季的能吃的野菜也差不多老了。
深山她是沒去過的,一般沒有大人的帶領,小孩子都是不會也不敢往山里去的。
快到山腳,太陽已經被擋住,漸漸被絲絲陰涼所取代,山風陣陣的吹著,熙兒甚至有些感覺發冷。
剛想往回走呢,旁邊的朽木上一簇簇黑木耳吸引了熙兒的眼光。
「姐,你看到什麼了?」在前面走著的四兒也回頭過來看到。
「這不是木耳嗎?」熙兒問道。
「可能吧,這東西能吃嗎?」四兒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家里沒吃過嗎?」熙兒繼續問道。
「以前沒分家,家里吃的東西都是女乃做主,她根本不吃山貨,家里也沒人進山打獵,所以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能吃。」四兒回答道。
看這品種,也算是木耳的上乘了,熙兒趕緊摘了些,那些還很小的沒摘,留著長大,這片的木耳還不少,光這樣摘也摘了小半籃子了。
不過熙兒很遺憾,這東西靠天長,也不能長久啊,如若能人工繁殖到是好的,不過她沒接觸過,只是知道它喜歡長在一些闊葉樹的腐木上。
不管了,好過沒收獲,姐妹倆拎了半籃子的木耳回家了,山邊的蟲子不少,蚊子已經出來尋找吸食的目標了。
回到了家,熙兒趕緊乘著太陽還大,拿了木板子墊在地上,把籃子里的木耳攤開曬。
王氏還在屋內做針線呢,見女兒們回來了趕緊迎出來。
「哎呀,三兒,這不能吃,有毒的。」王氏叫道。
「娘啊,我叫熙兒,不要再叫我三兒了,我都說了好多遍。」熙兒手上不停的忙活著。
「好好,熙兒,這木菌真的有毒,不是啥都能吃的。」王氏有些著急的說著。
「你信我吧,娘,這叫木耳,鮮的是不能吃啊,這太陽曬曬,曬干了,發過了才能吃,也才好吃,別擔心了,我都知道。」熙兒回答道。
「你從哪里听說的,娘在山邊都過了這麼久了,娘咋不知道呢。」王氏問道。
「前些日子去鎮上,旁邊的什麼人說了一嘴,我就記在心里了,而且你看咱家,啥時候吃山貨的,其實好吃的山貨多著呢,還很有營養。」熙兒安慰王氏道。
剛說完,福子和祿子跑回來了,一邊跑一邊叫「熱死了,熱死了。」
說罷,就從水缸舀了水就往嘴巴里灌。
「大哥,二哥,說了多少遍了,這水得燒開喝,要不水里有寄生蟲,肚子會疼的。」熙兒趕緊過去阻止道。
進屋拿了她早晨燒好的涼開水,遞給了兩個哥哥。
「就你講究。」王氏嬌慣的用手指了指熙兒。
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王氏是只要她高興,干什麼都讓家人隨了她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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