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王氏終于答應按熙兒說的去做了。
熙兒想起來,昨兒個賣的銀子還沒交給王氏呢,連同上次藏的三十兩一並給了王氏,解釋說,怕嚇到爹娘,其實那菜方子和山貨一共得了五十兩。
這才嚇到王氏呢,一個菜方子能賣那麼貴,而且今兒個收到了二十兩,這一下就給了王氏五十兩,這幾個孩子這麼會賺銀子?
王氏問道︰「熙兒,這銀子娘拿的安心嗎?咱不能做昧著良心的事兒啊。」
熙兒解釋道,說這銀子咱掙的坦蕩,都是兄妹幾個勤勞所得,況且人家老板也不傻,他收過去後,能賺更多的錢呢。
這前後家里的銀子加起來頂莊戶人家好幾年的收入了,王氏喜的眉開眼笑,全然忘記了孫氏折騰她的事。
大早王氏就起來熬了一批辣醬,魯氏就先過來說了,孫氏讓王氏過去。
熙兒回道,她娘沒空,等空閑了再去。
中午飯前魯氏又來了,說是孫氏讓王氏過去燒飯。
熙兒回道,她娘沒空,等空了再去。
晚上魯氏又來,熙兒還是同樣的話。
孫氏一看既然一天請了幾遍,都沒請動,氣的當下讓建本在家門前逮柏三柱。
又把柏三柱狠狠批了一頓,柏三柱再三承諾明兒個一定讓王氏過來伺候孫氏。
柏三柱回到屋里,孩子們剛擺飯碗,他悶悶的洗淨了手,吃了晚膳,一直忍著等兒女們睡覺了,才跟王氏說他娘跟他發了火,讓王氏得空去伺候伺候他娘。
王氏沒吱聲,女兒說的也對,自己這麼些年鞍前馬後的,做牛做馬,任勞任怨,最後的結果就是個老媽子,比下人還不如,自家分家除了這間屋,其他啥都沒有。
柏三柱以為王氏默認答應了也就漸漸睡著了。
王氏翻來覆去的沒睡著,丈夫在自己身邊打著鼾,想起孫氏她心里就覺著堵的慌,往常的情形歷歷在目,做了這麼些年的奴隸竟然啥都沒撈著,對自己的孫子孫女使喚的也那麼順手。
不過王氏思量斗爭的結果是︰天才微亮,王氏就起身了,先用面粉 了些面條放著,待會孩子們起來時直接下著吃。
把昨兒個孩子們割的草剁剁碎,喂了小雞。
抱了柏三柱和孩子們換下的衣裳去了河邊麻利的洗完,晾在院子里。
前院才悉悉索索的傳來了柏老頭起來的聲音。
王氏去了灶房,揉了些面,蒸了饅頭,旁邊的鍋上煮了稀飯,撈了些腌菜切了小段兒。
等這些做完,端上桌,魯氏才起來,頭發都沒梳利索,就匆匆的來了前院兒。
看到王氏在前院掃院子,才松了口氣,好日子又來嘍。
王氏掃完了院子就歸整小菜地,這菜地被魯氏弄的一塌糊涂,只有摘了吃的份,哪有下種的份呢。
被這樣糟蹋下去,不久孫氏得出銀子買菜吃了。
王氏弄完了菜園子,孫氏才慢悠悠的起身,看到早飯已經擺上了炕桌,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心想,還是這王氏好拿捏。
院里也掃的干干淨淨,菜園子也歸整的利利索索,不過孫氏可沒特別在意這些,她突然想起,她忘記了沒早起,這下蛋雞的肚子還沒捏捏,萬一被這王氏偷了蛋可就糟了。
她用上了從來沒有的小跑的速度去了雞窩,看到王氏正在喂雞食呢。
王氏見到孫氏臉擺著過來了,怯怯的叫了聲娘,孫氏哼都沒哼一聲,上下仔細打量了王氏一番,確信王氏沒藏雞蛋的地方,頓時放下了一半兒的心。
雖說這段時間是魯氏侍弄雞的,本身雞下的蛋就越來越少了,孫氏也不怕她偷,吃到孫媳婦的肚子還要給她柏家延後呢,不可惜。
幸好,王氏不知道孫氏的花花腸子,要是能听到孫氏心里想的,估計要吐血。
看著孫氏看完雞窩一言不發的走了,王氏也習慣了,孫氏老這樣,對她不曾有過好臉色。
洗完孫氏那屋的一堆髒衣裳,晾曬好,王氏捶捶累了的腰,剛想站著歇會,魯氏走過來了。
「三嬸,今兒個的午飯不如三嫂煮吧,我煮的也不好吃。」魯氏從早上看到王氏在干活兒,吃了早飯後,又爬上炕安心的睡了回籠覺,。這會兒眼屎還掛在眼角呢。
「嗯,行。」王氏回答道。
王氏是兒女心有些重的,魯氏雖說是比福子大了幾歲,在她眼里就是兒女輩的,自己能多干些就多干些。
可魯氏心想的是,終于可以過以前那好日子了,老天對她開眼了。
小孫氏吃早飯後也假模假式的過去對王氏問候了一番,心想誰能逃得過孫氏的五指山啊,分了家還不是被孫氏拿的貼貼的。
王氏給前院的做完午飯,回到了自己屋,看自己的五個兒女一個個的吊著臉看著她。
「咋啦?」王氏問道。
「娘,你說呢?」熙兒幾個回答道。
「娘,三妹昨兒個說的那些你忘了?」祿子問道。
「這……,娘沒忘。」王氏低下頭,坐到炕上,歇了會兒。
「沒忘你咋還去?」福子問道。
「孩子們,前院畢竟是你們得爺女乃,咱都是柏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而且他們也是你們爹的爹娘,按理說伺候他們本就是應該的。」王氏答道。
「可是娘,他們是怎麼對你的,爺女乃有三個媳婦,憑啥只能享三媳婦的福,大媳婦和二媳婦呢?娘,你對他們苦哈哈的做了這麼些年,可有啥回報了?」熙兒激動的說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讓我嫁給了你們爹呢,娘,娘就這命。」王氏哽咽道。
「不是娘是這命,你越這樣他們越認為是你該做的,你有一天不做就是你不好,娘,你看看我們兄妹幾個,看看爹和你自己,有件像樣的衣裳嗎?你看看女乃,二伯二伯娘,建樹和他們兄弟幾個,還有小姑,哪個衣裳不比你們好?哪個肉吃的沒你和爹還有我們多?你不為自己也得為我們,你和爹再這樣下去,我們在這家就是跟你一樣的命,大哥二哥小弟永遠就是他們的佣人,這樣的情形你想看到嗎?」熙兒一口氣說了老長一段話。
這個包子娘,得好好的敲打才行,自己不能自衛,哪能保護兒女呢。
王氏听完後,說道︰「娘不希望你們過這樣的日子,娘希望你們快樂,過好日子,不用像娘一樣受苦。」
「是啊娘,你現在就可以不受拿捏,咱已經分家了,咱自己做主,女兒為啥把銀子都交給娘,就是讓娘能直起腰板兒,你不比別人差,咱有這資格。咱大哥二哥還要上私塾,咱家還要蓋大房子,娘,以後咱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熙兒動情的說道。
「會像你說的那樣?」王氏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當然,你看,咱家現在銀子也不少了,再攢點兒,咱家可以買地蓋房了,你和爹一間,我們兄妹五個一人一間,還有專門洗澡的房間。」熙兒說道。
熙兒的一番話,說的王氏和其他兄妹心里一陣激動,是的,再努力一下,那都是會實現的。
飯後魯氏喊王氏去洗碗,被熙兒擋了回去︰「我們自己的碗是不是嫂子幫忙洗啊?」
魯氏訕訕的回去了。
「這些得寸進尺的小人。」熙兒心里暗罵。
熙兒想,還得慢慢引導王氏,得學會說不,她們兄妹總有不在家的時候,不能時刻幫她擋著。
不是讓王氏懶,可這一大家子,光衣裳一換都是一堆,柏老頭去地里干活也不能要求他注意;孫氏愛干淨,啥事不干,一天得換身兒干淨的;小孫氏反正不用自己洗衣裳,她看孫氏換,她也每天換,還拉著柏二柱換;魯氏遇到自己干活洗衣裳,她能一連幾天不換,如若是王氏洗,那一堆衣裳就抱過來了,建本建弘別提了,每天皮的衣裳必須得換。
孫氏說,這衣裳是柏家的臉面,不能穿的髒兮兮的出門去。
這就是典型的她動嘴別人動手。
孫氏也想過,這小孫氏跟她一樣,光動嘴不動手,不過是自己的親佷女,也不能讓她干,顯得在這家跌了地位。
她想過拿捏賀氏,但賀氏離得遠,難得回來嘴又甜,還能拔些毛,給她些好處,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暫時拿捏不了。
兒媳輩的只能拿捏軟柿子,王氏又好拿捏,讓她干啥她就干啥。
可這能讓她使喚的人也太少了,魯氏是第一個孫子媳婦,且不是個勤快的,干活也不利索,讓她干些東西還不讓人放心,看她洗的衣裳和燒的飯就知道了,使喚她也不長久。
看來還是得找新的人進家門,這次找孫媳婦她得親自把關,魯氏就是小孫氏做的主,是個失誤。
建本和福子還小,還有些年才能找媳婦,柏文雖是十一月份成親,但媳婦是鎮上的,她也不能使喚,也使喚不到。
唯一的就是找個借口讓建樹再納個妾,找個勤快的,干淨的,利索的孫子媳婦,做為王氏的接班,供她使喚,恰好,魯氏成親都這麼久了還沒動靜。
今天提前上文,周末了,糯米要小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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