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菲笑了︰「我相信殿下。」
笑顏明媚。
選擇了，就相信。
也要堅持。
齊菲又笑了笑︰「殿下被愚弄之氣，該如果撒出去呢？你們離得遠些吧，免得有牽連。」
「奴婢明白。」紫菱說著，從身後給她披上一件嫣紅色繡蓮披鳳，轉到前面，手指靈巧地打了一個結，指尖的涼意讓齊菲後退了一步。
紫菱也緩身後退，立于一旁。
「我餓了，該吃午飯吧。還有，你們誰去找回殿下，回來好好吃飯。」齊菲腰身挺直，下了樓。
地板上的血跡早已清理干淨，只是她床下的那一方毯上還有兩點朱紅，若不細心，根本察覺不到。
齊菲象元魂出竅一樣盯著那血珠，半晌才回過神來，紫菱此時已端著盆跪在地上，嘴里道︰「奴婢馬上收拾干淨，王妃不必介懷。」
她當然不介懷。
她只介懷這件事情的結果。
而且更好奇呢。
外面的雨仍舊在下，空氣中多了肅殺。
這里避暑之地，暑熱已過，她還在這里避到什麼時候？
這里連地籠都沒有，也沒有暖坑，不是讓她在這里越冬吧。
可是承福殿還有上官雲錦。
紅雲悄然端上了飯菜，仍舊是清粥小菜，齊菲卻皺起了眉頭︰「我想吃烤魚了……」
「殿下也愛吃。」紫菱說到這里，好像知道自己說走嘴了，忙停了下來。
「沒有什麼的我不介意。」齊菲笑了一下，她卻不知道，自己笑得並不好看。
二號聞言要吃烤魚，也不顧外面下著雨，自己在後山坡支起一把傘，又燃了火，煙在雨中，雨散了煙，黑煙便成了青煙，青煙最後裊裊地向上，最後徹底消失在了雨幕之中，齊菲站在窗前，看著二號在那里忙活，她也轉身要往外走，紫菱忙撐著傘擋在了她的頭頂，齊菲卻一撥，徑直走進了雨幕之中，雨細細密密，如松針一般，她眯著眼楮，腳下的木屐嗒嗒地響，踢起一溜水花，青石的地面上積聚成了一條小河，她想起了小時候，最喜歡在雨天玩水，那會兒自己總會被拎回屋子里去，現在沒有人管自己，她可以隨便，任自己出入，踩踏，又有誰來管自己？
剛想完，頭上一暖，雨被遮住，扭頭，端木希奇正撐著雨傘看著她，眼神中是她熟悉的溫柔，她頭略歪，笑了笑︰「回來了？」
「嗯。」他淺淺地笑了一下，伸手將齊菲擋在眼前的留海兒撥弄了一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哪里？」
「烤魚，你也來呀。」齊菲只扯了他的手，往後面走。
端木希奇便跟著她一起，緩緩而行，他沒有打傘，任那雨絲從頭打到腳，雨中的他，墨發從金冠里露出一咎，調皮地貼于他的額頭，擋住了他的眼眸，也擋住了那所有的情緒。
她未問，他未說，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二號見兩位主子親自觀看，不由地更是利落起來，小刀飛快地收拾起來，雨傘下青煙遮住了視線，也遮住了所有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