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地所有的聲音都回來了,有人在她耳邊輕聲道︰「菲兒,松手,松開,我來了……」
她茫然地回頭,看到端木希奇的臉,她好像不認識他的樣子,眼神茫然,終于慢慢地聚焦,她才卸了這一口氣,直接軟倒在端木希奇的懷里,她才看清,此刻宮人已圍了上來,很多人,他們之前做什麼去了?
紫菱躺在地上,也不知道生死,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上前將那狗抬走了,齊菲想攔下他們,剛伸出手,肚子突然地抽痛了一下,她從來沒有這樣疼過,抓緊了端木希奇的用臂,眼楮睜得大大的︰「快,快找太醫……」
一股溫熱的暖流從身體內涌出。
她更覺得有什麼東西要破土的感覺。
孩子,孩子要出生了!
所有的人又是一陣大亂,齊菲扭頭,聲音飄渺得自己都覺得沒有說話︰「救紫菱……」
「別擔心,深呼吸……」端木希奇平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齊菲眼神仍舊茫然︰「我……孩子要出生了,快八個月……」
「別說話,不會有事,我一直陪你……」
齊菲這句話算是听清楚了,她回頭,覺得有什麼事情應該解決︰「狗……那狗。」
「那狗會有人處理的。」
「不是……」齊菲皺著眉頭,「t我……哎喲。」
她咧著嘴,疼痛又一陣地襲來……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抓緊了端木希奇的手臂,她不知道自己還得撐多久,驚懼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她從來沒有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所以為他犧牲的準備她根本沒有做好,她不知道這痛要多久才會結束,或者會不會更難以承受慘無人寰?
承福殿一陣大亂,一下子紫菱受傷,齊菲生產,人手不夠,端木希奇立刻讓人將紫菱抬到太醫院去,而張吳兩位太醫還有宮內的穩婆全來了,齊菲一進屋子,藍靈就端上一碗藥,讓她喝下去。
齊菲喝了下去之後,驚訝地發覺,自己竟然不那麼痛了,那今天到底還會不會生?
藍靈卻將太醫攔在外面,鎮定地指揮著穩婆們,齊菲這一刻,看著她的鎮定自己也鎮定下來了,而且覺得她真的很偉大,她能救自己的命,對她的信賴空前高漲,現在腰越來越酸,但是疼痛好像並沒有加重,齊菲來了精神頭,對著一直握著她手的端木希奇道︰「你在外面等著我吧,我沒事……」
端木希奇搖頭。
藍靈也是近前︰「主子,您出去吧,這產房血腥之氣會沖了人的運氣。」
端木希奇仍舊搖頭,眼神淡定地看著齊菲︰「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我不放心……」
齊菲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對將要到來的一切恐懼,她眼淚落了下來,端木希奇更不能離開,藍靈開始準備,齊菲不怎麼痛,但是腰象是要斷了一樣,又听到一陣陣的忙亂,她突然地有些害怕,人家說古代生孩子很容易死人的。
手上的溫暖傳來,她的心里定了一定,藍靈突然地讓端木希奇跟她一起出去,端木希奇還真的出去了,齊菲心里隱約的感覺不好,是不是自己的情況比較復雜?
她是不是在問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這一刻,她的听覺變得非常靈敏,好像過濾了所有的雜音,听到了端木希奇的回答︰「保孩子!」
保孩子?
接下來聲音便又低了下來,想是在討論要不要留下自己?
也不太痛,怎麼就會有危險呢?
齊菲剛想到這里,突如其來的一陣巨痛,襲擊了沒有一點兒準備的她,尖叫聲月兌口而出,而後,她就覺得自己到了地獄吧,眼前一黑,她真的不痛了,睜開了眼楮,看到了……
胖子?
齊菲猶豫地站起來,自己的靈魂又回來了?
腿啊手的全在。
胖子在吃著雞腿,搖了搖頭︰「我絕對不同意。」
眼前是一堆篝火,夕陽下的沙漠很美,象漫無邊際的海,她環顧喃喃地道︰「我來過這里。」
胖子揮舞著雞腿︰「不可能,這段失落的文明,可不是誰都能發現的,再者,你去沒去過哪兒,我還不知道嗎?」
「不是,你出現在我的夢里……」齊菲詞不達意。
胖子一口雞肉噴了出去,然後劇烈地咳嗽︰「齊菲……咳咳,你做過這樣的夢?」
「是呀,而且是接著上一次做的,我知道現在是夢,所以你的雞腿也不香,是不是?」齊菲笑著問他,看著他臉上熟悉的表情,她突然快走幾步,抱了一下他,然後松開,「能見到你,太好了,哪怕是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胖子瞪著眼楮看著她︰「我確實不知道你有多開心,但是我知道你有多反常,還什麼能見到我?你的話怎麼這麼莫名其妙呢?」
他說著咬了一口雞腿,「香,很香,你剛才不也吃了嗎?難道你的那條雞腿沒放鹽,味道不好?」
齊菲不說話,上前就擰了胖子一把,胖子疼得一哎喲,跳得老高︰「你掐我做什麼?」
「疼嗎?」齊菲問道。
「疼!你不是中邪了吧?發高燒了?夢游?」胖子疑惑地將大油手放到了齊菲的額頭上,齊菲又掐了自己一把,這下子,疼痛的感覺非常清楚,她呵呵地傻笑兩聲,「人家只說黃粱一夢,我這是雞腿一夢嗎?」
雞腿還沒有吃了,她就已經發了兩個夢了。
「胖子,愚人節打賭的事情發生沒有呢?」齊菲月兌口問道。
「哇,你別告訴我你失憶了……哦,是了,一定是這片古文明的磁場影響到了你,愚人節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跟你打個賭,你醒來就抱著我哭,然後什麼都不說,這會兒又不記得了?真是愁人,早知道不帶你來了,師父若是知道了,我的胖命呀!」
齊菲將胖子手里的雞腿搶了下來,咬了一口︰「嗯,真香!」
「你呀!」胖子又拿起篝火上的烤魚,「真不知道怎麼了?這次我們回去,我就帶你去醫院瞧瞧……」
「我沒病,只不過這磁場有問題罷了,還說什麼帶我去醫院,你是不是借機想去瞧阿雅呀?我說你這個笨,追了人家兩年了,你能告訴她你喜歡她不?要不然,我哪天給你說去!」齊菲笑著道。
「不用,謝謝啦!」胖子突然輕咳嗽了兩聲,「她知道的,我都做得那麼明顯,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你們還得多久才能在一起呀,追兩年,處十年,再接下去,就會影響下一代了……」齊菲舉著雞腿又看了看沙漠,「你從哪里弄來的雞腿?這沙漠里還有雞?」
「這是綠洲好不好?別處是沙漠……」胖子翻了她一眼,一點兒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