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其實那晚……」管家想說出來，卻還是躊躇了。
「什麼？」
「沒，沒什麼……」最終，管家還是沒能開口。
「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是……」
臨行前，冷宸瑾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身後的碑。
*****
「樂樂……」一路上，兩人牽著手，唐夜寒看著凌樂樂猶豫著開了口。
「……」凌樂樂一直沒說話，告別冷宸瑾轉過頭去的時候，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抹掉，還有，再抹掉，還是有。凌樂樂干脆就不管他了，放任自己無聲的哭著。
唐夜寒看著凌樂樂淚流滿面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樂樂，你要是不舍……」
「寒，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凌樂樂的眼淚不知饜足的流著，整張白皙的小臉像是被洗過一般，只是平添了一分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濃重的鼻音，啜泣的余韻。
「我不怪你。」唐夜寒心疼的拿出手帕，撫上凌樂樂的臉蛋，輕輕地擦拭著︰「樂樂，忘了他，好嗎？」
凌樂樂沒說話，抓住唐夜寒的手，低下頭︰「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忘得掉……」
「樂樂……」
「寒，」凌樂樂突然開口，「你的懷抱……可以借我一下嗎？」
唐夜寒一怔，不由分說就把凌樂樂攬入懷里，任由凌樂樂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服，也毫無怨言。
兩人這樣擁抱了許久，周圍很安靜，幾乎只听得到凌樂樂小之又小的啜泣聲。
過了許久，唐夜寒才輕輕的撫模著凌樂樂的長發，溫柔道︰「樂樂，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哭泣……」故意放低的溫柔聲音，在凌樂樂耳邊听來，卻是異常的刺耳。曾經她那麼對他，他卻還是依然不變同往昔一般的愛她……她，真的無福消受了。
「寒，對不起，我們回家吧。」凌樂樂抹了抹眼淚，氣若游絲道。
「嗯。」
*****
「怎樣了？」一進門，冷宸希就關心道。
「踫到了，但是一刀兩斷了。」唐夜寒憐惜的看著凌樂樂哭得紅腫的臉蛋。
「嗯……」冷宸希有意無意的看了凌樂樂一眼。
「樂樂，你放心，以後我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這麼傷心。」唐夜寒眸光閃爍，堅定的說道。
「在我狼組織這里，沒人敢欺負你。」冷宸希也接上去。
「保護我？」凌樂樂挑了挑眉，直視著兩人，「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我不是以前那個懦弱膽小的凌樂樂，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如果你們真的關心我的話……幫我準備一張去巴黎的機票。」
「機票？」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樂樂，你要機票干嘛？」
「你想去巴黎學專業？」冷宸希挑眉道。
「是又怎樣？」凌樂樂瞥了兩人一眼，「在你們的保護下成長，那根本不叫成長！所以我想自食其力，我不想在你們的包養下苟延殘喘。難道馨馨他們就願意看到我這樣嗎？我當初就是因為馨馨對我的期望，才苟延殘喘至今，可現在要我重新齷齪的過完一生，那我還有什麼意義活著？所以我想自己去闖闖看。」
唐夜寒若有所思的看著凌樂樂，「你已經決定了？」
「是，我很早以前就開始考慮了！」
「……不然我陪你去？巴黎那邊你又沒什麼朋友，我怕……」
「朋友也是交出來的！你難道不信我可以交到朋友？」
「不是……社會實在是很險惡，你一個女孩子出去闖，我怕……」
「寒，沒關系的！法語我可以應付，朋友我也可以交到，這樣就夠了。不要那麼保護我，我遲早也要自己出去闖的。」
「寒，看來她心意已決，你別勸了。」冷宸希插嘴道。
「可是……」
「若是有必要……」冷宸希俯在唐夜寒身邊說了什麼。
「好吧。樂樂，機票……我回去給你準備的。但是千萬記住，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絕對不會關機，出事了馬上打電話！」
「好好，我知道。」
「我們出去吧，寒。讓她一個人靜靜。」
「好……」
巴黎，我凌樂樂來了！
*****
一星期後，機場。
「樂樂，你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
「沒關系。」凌樂樂身著白色花邊長袖，外表套著米色的羽絨服，著牛仔小短褲，因為天氣有些涼，還在短褲內套了一件褲襪，長長的靴子到膝蓋過，脖頸上圍著一條米粉色的圍巾。
凌樂樂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眼底的恨意可見一斑，冷宸瑾，你可還記得你曾送給我一條圍巾？我之所以帶著，便是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一定，一定要報仇！算是撫慰身處天國的孩子。
「你剛流……你大病初愈，還是換一件衣服吧？」
「我的身子沒有那麼脆弱，寒，你先回去吧，飛機馬上就起飛了。」凌樂樂捋了捋頭發，說道。
「嗯……對了，要是錢不夠了的話……」
凌樂樂打斷唐夜寒的話︰「寒！你怎麼像我媽一樣嗦啊？我知道啦，要是錢不夠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嗯。記住，樂樂，雖然不依靠別人是好，但是偶爾還是依靠一下比較好。」
「我明白。飛機快起飛了，我先走了。」
「樂樂……」
「嗯？」
「這一次……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少則一年，多則三年罷。」
「……我可以等你嗎？」
「寒，你……」凌樂樂頓了頓，輕嘆一口氣︰「哎，其實你完全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忘了我。」
「就是因為忘不掉，才沒辦法找。樂樂，我希望你在以後回來的時候，還記得我在等你。」唐夜寒一雙眸子含情脈脈且堅定的說道。
「那要看你的誠意了。」凌樂樂頓了頓，「戒指呢？不拿出來？」
唐夜寒一怔︰「你，你知道？」
「當然知道。不給我戴上嗎？」
唐夜寒一個愣神，連忙掏出戒指，單膝跪地，雙眸含情道︰「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嫁給我，好不好？」
凌樂樂微微怔愣了一會兒，剛要開口，機場邊上的人就湊過來，大喊著︰「嫁給他！答應他……」總之是五花八門。
「我可以當你這是在求婚麼？」
「是。答應嗎？」唐夜寒的眸子寫滿了期待。讓凌樂樂有些難以拒絕。
凌樂樂眼神一淡，眼底劃過一抹不忍︰「寒，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現在只想專心讀好專業，然後回來復仇。你還是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我沒有那個權力讓你一直等著我。」
唐夜寒淡然一笑，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悲傷︰「我就知道你會拒絕。但是，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戴上這個戒指不代表你答應我的求婚，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一直記著有一個叫唐夜寒的人在這里等著你。你現在不答應，沒關系，我可以等一年，兩年，三年……等到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會在這里等著你。」
「寒，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不是你的任何權利指使我這樣做。是喜歡凌樂樂的那個唐夜寒指使我這麼做的，不要拒絕我喜歡你，好嗎？」
「……嗯。」
*****
凌樂樂坐在航班之上，意味深長的看向手中的戒指。
寒，你……恐是我人生中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