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皇家海軍陸戰隊一處秘密的射擊場里,楊家貞聚精會神的緊盯著百米之外的靶心,調整好呼吸,右手平舉,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腕。m他像一尊雕像般紋絲不動的保持這個姿勢五秒鐘的時間,下一秒種之內,7發子彈不間斷的連續射出。電子顯示屏上現實,7次射擊都在8環以內。
楊家貞摘下耳塞,背後響起清脆的掌聲。鼓掌的人他並不熟悉,今天才初次見面,但是站在他旁邊的人,卻是楊家貞的老相識了。泰國皇家海軍上校圖奇先生。圖奇走到楊家貞身邊,低聲對他說︰「這位就是新的會長崔斯特先生。」
「這麼年輕?」楊家貞有些驚訝,對面坐著男人雖然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是看上去毫無滄桑感,最都也就是3歲左右的年齡。
「西點畢業,骷髏會成員。」
難怪,楊家貞想,現在骷髏會對卡牌俱樂部的掌握終于從暗中扶持發展到直接控制了。
卡牌俱樂部,泰國軍方中的一個秘密組織。成立于2世紀7年代,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個平淡無奇的娛樂性的松散社團。但是越戰失利後,美國軍方啟動了一項計劃,接納世界各地的軍事人才到美國北本土深造。在深造過程中,把其中一部分人發展成美軍的情報人員或者是利益代言人。9年代初期,多名從美國學成歸來的中級軍官加入並改造了卡牌俱樂部。開始的時候,他們並未急于表現出對美國的親密,而是憑借各自的實力組成了一個在泰國軍方中謀求權利和晉升機會的團體,並成立了一個工商業實體,瓦洛蘭集團。瓦洛蘭集團的產業涉及軍工和民用的很多領域。美軍不斷通過貿易手段向瓦洛蘭集團輸送利益,以壯大卡牌俱樂部的影響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數始終不多的卡牌俱樂部逐漸掌握了泰國軍方中多個重要職務。
十年前,前任會長精挑細選出五名精英人員通過正常的招聘流程進入到泛泰集團內部,爭取推動泛泰集團進行股份制改造,從而削弱泰國皇家資本,以降低皇室的影響力和控制力。最終楊家貞憑借自己過人的頭腦和超過的情商得到了嘉文父親的認可。在他耐心而循序漸進的誘導下,嘉文的父親深深的認為自己有責任讓所有的泰國人民都得到分享國家資源的機會。但是他的改革方式過于積極,泰國皇室利用呂思琪打破了他的計劃。
楊家貞走到崔斯特面前,崔斯特並未起身,也沒和他握手,只是示意他坐下。
「楊先生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名軍人,我听說你已經退役十年了,看來楊先生真是個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
楊家貞對面前這個年輕人並沒有什麼好感,面無表情的說︰「您過獎了。」
崔斯特笑了笑︰「好吧,都是軍人,咱們直接切入正題。我這次來是想找楊先生了解一下。你認為嘉文有希望在兩個月之後的選舉中出任董事局主席麼?」
「應該並不容易,呂思琪在商業經營運作上極有能力,泛泰的總體業績非常好,業務類型和市場開拓的進展都非常理想。」
「你不是已經說服了嘉文爭取正泰集團的支持了麼?」
「即便如此,我覺得依然並不足以在短時間內撼動呂思琪。」
「但是呂思琪也有弱點,她那個香港情人,應該足以讓皇室對她失望。」
楊家貞有點驚訝,他對情況了解倒是很全面,但是,事實恐怕不想他像的那麼簡單,「當然可以一試,但是問題的關鍵在于,對于皇室來說,呂思琪要比嘉文容易控制的多。再有,退一步說,即便嘉文當選新一任主席,我覺得他也不會像他父親那樣狂熱的支持股份制改造。」
崔斯特先生眉頭一皺。一語中的,這個楊家貞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前圖勝任奇曾對他說過,以楊家貞的才華和意志力,完全有能力軍隊的總參謀長。
崔斯特對楊家貞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試探性的問他︰「楊先生,其實你當初能勸說嘉文的父親發動變革,已經做的很成功了。現在繼續在泛泰的一家子公司里任職,雖然報酬豐厚,但是從理想和抱負的角度來說,實在有點委屈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到西點深造,然後重返軍隊,做一番事業,不知道你怎麼看。」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在我看來,現在的軍隊跟唯是圖的商業企業也差不太多。」
「你對軍方這麼失望?」崔斯特先生有點驚訝,主要是驚訝于楊家貞對自己居然如此直率。
「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一心只想著如何在政府和皇室之間左右逢源,漁翁得利。在政局動蕩的時候也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一支連自己應該歸屬于誰都想不明白的軍隊,讓人如何寄予希望。」
「楊先生怎麼看?皇家、政府、還是執政黨?」
「當然應該屬于民眾。」
「然而民眾自身不會說話,他們需要一個代言人。一個真正代表民眾利益的政黨。」
楊家貞有些恐慌的問他︰「崔斯特先生想把卡牌俱樂部改組成一個獨立政黨參加大選?」他這樣問是因為這一想法之前就曾經有人提出來過,但是當時因為實力的原因而沒有真正啟動。
「軍人政黨執政是政變的節奏,我到不覺得現在的形式糟糕到需要政變的程度。」
崔斯特這句話說的很隨意,但是卻打動了楊家貞,崔斯特的想法雖然非常貼近于西方的思想,但是他並非一個狂熱份子。
見楊家貞沒有說話,崔斯特又說︰「現在並不是沒有政治理念符合國家利益的政黨,只是這些政黨的影響力遠遠比不上皇室的權威。我認為根本的原因還在于民眾內心的矛盾,一方面對皇室無限敬仰,另一方面又越來越重視現實利益。」
楊家貞認同他的看法︰「的確,只不過這一點本不應該成為矛盾,民眾對皇室的敬仰,不應該建立在皇室對政治和經濟的影響力上,而是應該被精神化。話說回來,上次的失敗我覺得並不是我們敗給了皇室,而是我們對老班西坦納克先生的態度,我們並沒有真的信任他,而只是想利用他。而現在,對于嘉文,你應該給他時間,而不是急于讓他和皇室利益正面沖突。」
「你今天所說的,能代表嘉文的想法?」崔斯特問道。
「至少我自己深信這一點,嘉文是個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