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 22第二十一章

作者 ︰ 水雲月

蕭楚走後,蕭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中,看著畫像中溫柔淺笑的女子,撫著腰間玉佩後的黑牌默然不語,半響,一身儒衣的謀士鮑銘走了進來,將門輕輕地關上,看著蕭顯眼中的懷念,鮑銘心中一嘆,出聲一禮道,「王爺。」

「恩。」蕭顯收回目光,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心月復。

鮑銘嘴唇一動,還是沒有說出勸慰的話語,也知道自家王爺根本不需要別人多舌,心中一嘆,開口道「域鎮關那邊有新消息了。」

「哦?」蕭顯稍稍提起一些興致,「文楠那個小子辦事倒是很有效率。」

「如王爺所料,文楠並沒有自己坐上城主之位,林軒病重一直昏昏沉沉不理政事,其嫡子林瑞昏庸無能,貪戀權貴想要謀奪城主之位,收了燕國奸細的賄賂,在親父的藥中下毒,導致林軒病情加重,猝死府中。林瑞雖是受了他人蠱惑,但已鑄大錯,畏罪自殺,所以便由林家剩下的唯一血脈庶子林啟繼承城主之位。」

蕭顯冷冷一笑,「毒殺親父?林瑞沒有那個膽子。」

「王爺英明。」鮑銘微笑道「那名燕國人趁著林軒病重,接近林瑞,告訴他林啟想要爭奪城主之位,並已經得到薛將軍的支持,林啟與薛將軍之子薛言慶關系一向不錯,林瑞便慌了,听了燕國人的獻計,給林軒下藥,卻並非是要其性命,反而是讓林軒恢復力氣的補藥,想讓父親在清醒的時候立他為城主,定下大局。」

「無能不堪。」蕭顯不屑地冷哼一聲,「林瑞那麼膽小的人也不可能自殺,是文楠下的手,還是林啟?」

「是林啟。」鮑銘答道「林軒夫子在府中對林啟母子動輒打罵,糟踐折磨,林啟對其已經沒有一點血脈之情。至于那燕國之人,已經斬首以慰林老城主在天之靈。」

「倒是個痛快的,」蕭顯淡淡地說道,林啟這般殺伐決斷的性子,倒也不是個好掌控的,但也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人,文楠與背後的聖上親手將他推上城主之位,量他不會也不敢生出什麼歪心。

鮑銘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文楠與梁紅已經連夜趕回京城了,邊關的日子可不好過,這兩位爺回來也是大功一件。」

蕭顯點點頭,他在域鎮關征戰多年,自然對邊關有著不同的感情。況且域鎮關內還有他的不少舊部,他對域鎮關的看重,聖上也是知道的,所以有關域鎮關的事情也都會咨詢他的意見,不然文楠與梁紅也不會事事向他稟報,但凡聖上有的消息,都少不了他一份。

「還有月余便是玉娘的忌日了吧。」沉思片刻的蕭顯突然開口道。

「是,」

「瓊林宴之後,府內便多做些素食吧。」

「是。」鮑銘應道,旋即有些遲疑地開口「世子殿下最近跟一名秀才很是交好。」

蕭顯略略抬眸,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蕭寒是吧,倒也是個有才華的。」玉穹公子的名號最近很是響亮,加上那個年齡最小的秀才的噱頭,徐良睿與鄒瑋兩個翰林學士對其很是欣賞,在朝中倒也時常能听到他的名字。

「但……世子又派了暗衛調查蕭寒的身世。」如果只是交好,何必下大力氣調查,但看世子的態度,又不是真的懷疑蕭寒有何不妥,否則科考那日哪里會遣劉管家親自給人送去厚禮。

蕭顯微微皺起眉頭,蕭楚做事他向來放心,何況已經官至刑部尚書,磨練至今,不說洞若觀火,也是明察秋毫,為何對一個小小的秀才會有如此矛盾的行為游戲入侵時代。想了想,蕭顯還是相信自己的兒子有所打算,開口道「世子的事不用多管,他心中有數。」

「是。」鮑銘恭敬地應道,他也只是例行匯報府內不尋常的情況而已,兩父子之間的事情他也沒那個資格多管。他是聰明人,就比如,他沒有說世子不只是派出了暗衛那麼簡單,而是幾乎發動了手中所有的資源,搜集有關蕭寒的一切消息,尤其是域鎮關,若不是他為其遮掩,恐怕文楠還會以為有人找麻煩呢。

對蕭顯恭敬一禮,鮑銘轉身離開,既完成了自己的責任匯報府內之人的行動,又沒有完全暴露世子的行為,今日之事,世子必會承他的情,若是以後出了事,王爺也不會責怪他不盡責,處事的分寸沒有人比他掌握得更好,不然他如何擔得起這王府首席謀士的名號。

******

七日之期,轉眼便過去,王伯早早地起來,吩咐小二為他家少爺準備好膳食,便直奔貢院而去。今日是皇榜張貼的日子,貢院的牆上已經被清理完畢,漿糊也準備完畢,只等著淳衣等人將皇榜拿過來。

那些學子除了貧寒些的,大都不會親自擠在這里,都是僕人書童之類的,早早地便守在這里。陽光逐漸通透,緩緩灑下,淳衣帶著一眾官員走過來,撲面而來的威嚴與官勢讓下方的這些人立刻安靜下來,淳衣從匣中將皇榜拿出,兩名文官小心地接過,在護衛的幫助下,工工整整地貼在牆面上。

淳衣掃視眾人,開口道「皇榜已經貼出,甲榜五人,乙榜十七人,甲榜舉人三日後入殿試,乙榜舉人,守選一月後,由吏部通知安排。爾等入榜不易,望以後為聖上分憂,匡扶社稷。」

「是。」眾人深深地低下頭,余光看著淳衣等官員的衣角遠去,直起身,連忙奔向皇榜處,雖然只留了兩名護衛守衛,但無人敢真的靠近皇榜,膽子稍大的也只是虛虛地指著。

王伯別看年齡略大,動作卻十分靈活,來到皇榜前,他一眼便看到榜首用朱筆寫的少爺的名字,甲榜第一名,蕭寒。

王伯一瞬間臉都扭曲了,緩過神來,撒開丫子就跑回客棧,奔上二樓,啪啪地敲門,

「少爺,少爺快起來。」

蕭寒打了個哈欠,披上衣服打開門,這一覺睡得還不錯,所以蕭寒並未發火,只是剛起床聲音有些沙啞,「怎麼了?」

「少爺,中了!解元!頭名解元!!」王伯有些激動地說道。

「恩。」蕭寒心中一松,也不禁露出一個微笑,雖然還有一個殿試,但是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太大的錯誤,舉人解元便是當年的狀元。

王伯見蕭寒這般沉穩,也深吸幾口氣,勉強平靜下來,只是臉頰通紅,依舊帶著二分激動之色,「公子還沒用早膳,我這就端上來。」

「恩,」蕭寒點點頭,旋又吩咐道「我中了頭名的事情不要張揚,」雖然也不可能瞞多久,但至少讓他能有幾天清淨日子。「這幾天把新買的宅子好好收拾一下。」還是有自己的府邸比較好,如今他聲名漸起,客棧中人來人往,什麼事都不方便。

「好。」王伯自然也明白自家公子的性子,所以他這一路上並沒有失態地到處宣揚。

用過早膳,蕭寒獨自坐在房間中,突然間想起前幾天晚上昱泉的話,今日他可是答應要與昱泉一起慶祝的,不知道他這位朋友什麼時候來……

正想著,窗外傳來一聲輕響,一只鴿子輕盈地飛了進來,落在桌上,歪著頭‘咕咕’地看著他,蕭寒一眼便看到鴿子腳上綁著的一小卷絲帛。輕輕解下,上面簡短地寫著「酉時秦淮橋。」字體起勢頗重,略帶煞氣,一看就知道是誰的親筆劍御玫瑰最新章節。

酉時便是晚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蕭寒走出房間,正想出去逛逛,客棧外劉管家帶著兩名僕從再次出現,

「呦,蕭公子,還好趕上了。」

「有什麼事?」

「世子得知您中了解元,已在府中設宴想要為您慶祝。」劉管家微笑著說道。

設宴?「鄭江淳峰他們都去嗎?」

「世子並未邀請其他人,想要與公子好好聚聚呢。」

蕭寒想了想,自己白天也沒什麼事,他也不太喜歡一群人聚在一起,太吵鬧,跟自己的哥哥吃頓飯,溝通一下感情什麼的,蕭寒表示很願意,點點頭,蕭寒隨著劉管家離開客棧。

鎮南王府

蕭楚身著黑色錦衣,坐在正廳之中,想著能再次見到少年,心中竟些忐忑,雖然冰冷的俊顏依舊毫無表情,但偶爾閃爍的眸子,能讓人看出他心中並不平靜。殿試之前,蕭楚並不打算攤牌,怕影響少年的心情,但他還是決定再稍稍試探一下,摩挲著茶杯,蕭楚等待著蕭寒的到來。

蕭寒一進廳內蕭楚便迎了上來,微微緩和的表情讓蕭寒知道他的這位哥哥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飯菜一直都在爐上熱著,吩咐一聲,便迅速地擺了上來,當然也少不了好酒。

「守清中了解元,當真是一件喜事,以後同朝為官也能更親近些。」蕭楚舉杯說道,嘴角罕見地勾起一絲弧度。

並未太在意蕭楚不同以往的親昵稱呼,蕭寒也微笑著舉起杯「多謝,承你吉言。」往年也有中了狀元沒有實際官職的事,他自然還是希望有一個能夠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而不是頂著個虛榮的名頭。

蕭楚本身並非健談之人,但見到少年總覺得有很多話沒有說夠,蕭寒並未刻意隱瞞自己在谷中的經歷,蕭楚卻越听越確認他的身份,只是他從來不知道玉夫人竟有如此才華,才能將少年培養的如此出色。

「谷中沒有書籍,所以母親沒有教導太多經籍典故,只是介紹一下外面的情況,多談談這世間的道理而已。」蕭寒淡淡地說道。

蕭楚的動作一頓,「那科考的那些典籍,書畫的技巧……」

「都是出谷以後看的,不算太難,看一看背一背也就理解了。」蕭寒不甚在意地說道,他說的也是實話。「書畫什麼的,在谷中空閑的時間多用來觀察萬物,時間久了,自然多了幾分體察,沒事的時候就按照母親的教導在沙地上寫寫畫畫,自然也就會了。」

蕭楚心中苦笑一聲,背一背就理解了,寫寫畫畫就會了,不知道那些考科舉考到老的生員們听到這句話是什麼滋味,心中沒有一絲懷疑,想著這麼驚才絕艷的少年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蕭楚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與欣慰之情。

這般想著,手下的動作更加溫柔,言語間也多了幾分親近,蕭寒一肚子的知識,除去本空間的風土人情,什麼事情都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兩人聊得越來越投機,旁邊的空酒壺也越來越多,蕭楚在官場里混了這麼多年,酒量自然是好的,蕭寒卻一不注意,貪杯了些。蕭楚拿出來的也是御賜的好酒,比春酒更濃烈一些,後勁很強,蕭寒不知不覺便有些醉了,六號不想浪費能量,便也沒有化解蕭寒的酒氣。

少年白皙的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精致的臉龐愈加美麗,清澈的黑眸亮得驚人,帶著氤氳的水汽,瞟人一眼,便覺得心驚肉跳。

旁邊的庭院,蕭顯看著廳內隱約的人影,淡淡地說道「世子今日要請誰過府?」

「是新任解元蕭寒蕭公子桃運小農民最新章節。」身後梁錦說道,今日世子頻繁遭遇刺殺,所以梁錦也住進王府方便就近保護。

「哦?」蕭顯听到熟悉的名字挑挑眉,腳步一轉,便向正廳走去。

廳內,蕭寒一手執杯,臉色微紅,精致無邊,修長如白玉般的手指沾著些許酒水,顯得更加剔透,蕭楚正在一旁低聲勸著,一抬眸便看到正走進來的蕭顯,蕭楚心中一緊,旋即站起身,「父親。」

蕭寒听到蕭楚的聲音,略顯遲鈍地站起身,對著蕭顯一禮「見過王爺。」

「恩。」蕭顯點點頭,蕭寒直起身,一時有些站立不穩,向旁邊倒去,蕭楚連忙一把將人扯回扶住,蕭寒衣襟中的黑牌在這一扯一扶中不經意地滑了出來。蕭顯眼神突然一凝,手指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玉牌後的那塊黑牌。

蕭楚見父親此番模樣,心中可是一點喜意都沒有,父親的疑心與戒心比他更甚,而且蕭寒帶來的消息並不算好,因為……玉夫人的過世,如果相信蕭寒的身份,那麼便可以肯定玉夫人還有另一個孩子已經死去,蕭楚不認為父親會輕易接受這樣的事情。

蕭顯是何等城府,鷹一般的眼眸在蕭寒身上來來回回掃視幾下,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蕭楚一眼,緩緩走近。蕭楚手掌微微握起,心中少有地起了幾分忐忑。

蕭寒並未發現周圍人的異樣,靠在蕭楚身上對蕭顯歉意一笑「守清不勝酒力,失禮了。」他只是微醺,神智還算清醒。

蕭顯走到蕭寒面前,目光緊緊地盯著少年胸口的黑牌,這種特殊的材質的黑牌世間只有兩塊,玉夫人入府之時便將其中一塊給了他,另一塊自己帶在身上,如今看到這熟悉的黑牌,蕭顯手指輕彈,面上不動,聲音卻略帶沙啞「听聞蕭解元今年只有十五歲。」

「是。」蕭寒點點頭「守清年幼,失禮之處還請王爺多多包涵。」對于這位父親,蕭寒到沒有如蕭楚那般生出幾分親近之意,可能是從第一次見面,這位王爺的威勢便太重,如他和六號意料中,對他這個小小的秀才基本上是無視的態度。

蕭顯微微皺起眉頭,敏銳地發覺蕭寒態度中的客氣與幾分疏離,在看著蕭寒放松身體靠在蕭楚身上的模樣,抿抿唇,沉默半響,旋即開口道「蕭公子喝醉了,不如就在府中歇息,我讓人準備醒酒湯。」

蕭寒抬抬頭,看看天色,離酉時還有一段時間,便點點頭,「如此便多謝王爺了。」

蕭楚將蕭寒交給下面的人,吩咐幾句,便跟著蕭顯走入書房之中,梁錦識相地在門外遠遠地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書房內

一進門,蕭楚便恭敬地垂首站著,蕭顯深吸一口氣突地將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下,「你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父親莫要生氣。」看著身旁不遠處的碎片,蕭楚雖然心驚,語氣卻依舊平穩「兒子也是想查明真相再與父親稟報。」父親真的是很多年沒有生這麼大的氣了。

「查明真相?!」蕭顯一字一頓地說道,身上毫不收斂的煞氣連蕭楚一時都有些承受不住「看今日的情形,你分明已是確定了那個蕭寒的身份。」他的兒子他還不了解嗎,從小到大,蕭楚什麼時候變得溫柔體貼了,剛才在廳內雖然表情仍是冰冷冷的,但一舉一動都是在照顧蕭寒,加上前幾日蕭楚調集人手查探蕭寒身世的事,蕭顯那還不明白自己兒子對蕭寒是什麼態度。

蕭顯冷聲一哼,「還不快說,把從蕭寒與你第一次見面,所有的事情尤其是玉娘的下落,都給我交代清楚!」

「是。」蕭楚心中一沉,知道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了,便一五一十地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很肥的一章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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