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蕭楚感受著身旁少年平緩的呼吸,轉過身,目光凝實著蕭寒精致的臉龐,帶著說不出的溫柔與寵溺,這個小小的少年,讓人想要一直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護著,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但是蕭寒卻絕對不會是被人精心飼養的金絲雀,他是想要展翅高飛的鷹隼,乘風而去,不願被任何人束縛。
蕭楚眼眸微閃,既然這樣,他也不能阻擋蕭寒的腳步,少年精致的笑臉露出一絲沮喪都會讓他心疼不已,更不用說那般失望的表情了,所以他甘心放手。真是奇怪,他也曾想過若是自己的子女想要離開,他可會如此不舍,結果是,不會,他只會放手放他們去闖,不經歷磨練怎麼能算得上他蕭家的兒郎,然而放到蕭寒身上,他卻是不願少年受到半點風吹雨打的曖昧神醫全文閱讀。
果然還是自家弟弟最重要,只要一想到少年讓人心疼的淡漠性子,乖巧的模樣,他便覺得自己如何愛護都是不夠的,伸手將少年往懷中一摟,蕭楚無奈一笑,當真是劫數,只盼著懷中的少年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眯了眼,認識了太多新朋友,回來不再與他那麼親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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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狂風吹動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天邊那絲紅光悄然聲息地露出,緩緩擴大,一輪金黃的太陽剛剛升起便被狂風吹過的烏雲遮住了臉龐,只能從縫隙之中透出點點光芒,片刻之後,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打在石板路上濺起四射的水花。一輛馬車悠閑地駛來,外面的車夫帶著斗笠,對著看起來沒有盡頭的瓢潑大雨也沒有露出什麼煩躁的神情,依舊是平靜地凝視前方,熟練地控制著手中的馬韁,棕黑色的馬兒靈巧地避過路上的水坑,密集的雨線沒有給車夫的視線造成任何的阻礙。
片刻後車夫後的幕簾緩緩掀開,一只修長的手指將簾幕按到一邊,清淡的聲音響起,「這是到哪里了?」
「小少爺,快到南陽城了。」車夫恭敬地說道。
身後一雙大手一抖,黑色的披風牢牢地將蕭寒裹住,陸浩從蕭寒身後探出頭來,眯起眼楮,向前看了看,旋即開口道「還有三十分鐘的路程。」
車夫,也就是蕭府的暗衛齊風,對陸浩的判斷十分信任,這段時間已經讓他對陸浩的本事有了充分的了解,這位爺,說下雨就一定會下雨,說是三十分鐘的路就絕對不會變成四十分鐘,城郊的鐵嘴神算都比不上這位爺的十分之一。
蕭寒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吸進去的空氣都帶了些濕氣,感覺倒是清新的很,讓他精神了一些,「南陽城……袁杰似乎去了南陽城。」袁杰就是跟蕭寒一起參加殿試的進士之一,年輕而富有激情,外放南陽也是他努力運作的結果,袁家雖然在京都不算什麼,但在中南地區還是有些名聲的。
離開京都之前,嚴慕辰特別將路線上涉及到的主要官員的資料都拿給了蕭寒,但是蕭寒習慣性地將這些資料都交給陸浩,讓他存在數據庫中。陸浩很快地便調出袁杰的資料,「袁杰現在已經是南陽的判司戶副參軍。」
蕭寒點點頭,唐國的進士地位是很高的,司戶參軍掌管一城的戶籍與賦稅等,以袁杰的年紀坐到副參軍的位置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小少爺,我們要先去刺史府嗎?」齊風開口道,唐國城主與刺史時平級,城主負責城中主要事宜,而刺史是五年一任主要是諫議監察權,還有負責每年的政績核實上報等工作,所以權利也很大。巡察使每到一處都應該與刺史聯系,但很多巡察使都認為刺史畢竟在當城中呆了幾年之久,所以很可能會與城中的勢力以利益勾結。
所以蕭寒也決定直接進城,不與刺史聯系,嚴慕辰等人商定的路線,途徑的城郡當然都是有些問題的,南陽城是蕭寒巡查的第一站也不例外,三月之前,刺史府的掌記官暴斃,手下的巡官也相繼意外去世,也就是說一共消失了五人。
這些官員官職都不大,就算接連消失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但是唯一讓人預料不到的,便是那位掌記官與文家有些淵源,掌記官文亮曾經是隱世四大家族文家,也就是現在文郡王所在家族的族屬,文家當初想要投靠唐國的時候,有一批族屬並不贊同,他們已經隱居習慣了,並不希望站上爭名奪利的舞台上與人勾心斗角,文家對待自己的族屬是還是十分寬容的,當然,也是因為他們都掌握了每位月兌離的族屬的去處,而且確保能夠將這些人都掌握在文家的手中,那些略有些猶豫或是異心的族屬,已經全部消失。
歷經多年,文家依舊保留著這些族屬的資料,所以文亮的暴斃的事情便被報上文家,這些事情當然不需要文郡王過問,只是在統計南陽城其余文家族屬時,察覺到了文亮暴斃背後的異樣。南陽城近幾年的賦稅有些下降,這些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之前移居出的幾家普通百姓,有兩家也是發生意外導致全家喪生,一家是發生火災,連五歲的女孩都沒有幸免,另一家則是父母上山采藥時被野獸吞食,而家中的兒子則是溺水身亡狂仙。
最重要的是,這兩家的男主人當初都是文亮的好友,移居的手續也是文亮親手辦理。在文亮親手將好友兄弟送出城外時,自己便暴斃,而城外的兩家也沒有幸免,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就顯得有些蹊蹺的。
其實若不是文家調查文亮的死因,這些事情也不會被挖出來,都是意外去世,巡官的官職並不大,那兩家百姓就跟不用提了。其實當初月兌離出來的文家族屬既然並不想要參加爭斗,所以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會跟自己的後裔說明家族的由來,而文亮雖然是南陽文家的唯一後裔,但是也不清楚自家與文郡王的關系,不然有事情也會想辦法與京都的文家聯系,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這種事情其實有些像是文家的家事,但文楠的去世讓梁紅十分傷心,蕭寒已經將梁紅視為朋友,這種案子也不是什麼驚世大案,可以說是蕭寒作為巡察使的一個簡單開頭,就當是練練手了。
此時雨點已經變小,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三十分鐘後,馬車當真是停在了南陽城門前,蕭寒一身玄衣安靜地站在馬車旁,陸浩緊緊地守在他身旁,手中拿著蕭寒剛剛月兌下的披風,齊風上前與繳納入城費後,三人悠閑地走進南陽城。
城中並沒有什麼異樣,街道上的百姓表情舉止都很正常,而且南陽有很多果園,熱銷各地,所以經濟情況也算是不錯,不過以種植類為基礎很容易受到自然的影響,這幾年旱情較多,所以南陽賦稅下降似乎也很正常。
入城後直接進入主道,兩邊的小攤上水果品類繁多,而且價格低廉,各種商鋪的生意也算不錯,書坊中有很多儒生在進出,蕭寒精致的臉龐還有通身清雅的氣質還是很引人注意的,加上身後冷漠俊美的陸浩,一看就是顯眼而陌生的臉龐,蕭寒雖然沒有打算去刺史府,但也不想藏頭縮尾地隱藏身份,而且嚴慕辰為了保證蕭寒的安全並沒有將巡察使的身份公布于眾,沒有人想到今年的巡察使居然會是年僅十六的蕭寒,見過蕭寒的人更是屈指可數,所以蕭寒還是相信他的身份是不會暴露的,別人只會將他當做出來游玩的公子哥。
剛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齊風已經將客棧安排好了,南陽並沒有什麼名勝古跡,所以來此的人大都是進行果樹果苗水果貿易的商人,客棧里的裝飾也十分簡潔實用,上房的床鋪絕對寬大舒適,對得起它的價錢。
蕭寒一行看起來只有三人,但實際上跟在他身旁的暗衛至少有三隊,蕭家,玉家,還有皇家,只是蕭寒平常並不想要那麼多人跟著他,所以只留下了蕭家的齊風為他處理瑣事。安排好住處,齊風便去準備熱水,他一直在外面駕駛馬車,渾身都是潮潮的,蕭寒雖然沒有淋到,但是一路趕來身上還是有些風塵僕僕。
小二很快便將房間里的浴桶中注滿了熱水,關上房門,陸浩再次伸手試了試水溫,點點頭,蕭寒月兌下衣物,邁入熱水中,緩緩坐下,舒了一口氣,陸浩卷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毛巾為他擦澡,然後為他揉捏有些僵硬的肩膀,手掌上因為握筆而磨出的繭子,摩擦著光滑的皮膚,加上適宜的力道和手法,蕭寒有些昏昏欲睡。
最後還是陸浩將少年從桶中撈出來,就愛那個水滴擦拭干淨,摟著已經熟睡的少年蓋好被子,躺在床上。陸浩本身並沒有絲毫睡衣,他閉上眼楮,開始整理資料,成為人類和智能系統在處理數據庫時還是有很大差別的,所以他也要好好熟悉一下。
但是懷中紅果果的身體還是讓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明明搓澡的時候還覺得是在觸模自己的身體,然而現在似乎那股對蕭寒的欲念與佔有欲開始佔到上風,陸浩的手指還是不自覺的在少年光luo的脊背上下意識地滑動。
蕭寒有些不適地晃了晃身體,那股細細癢癢的感覺似乎鑽到骨子里,讓他不自覺地向後模去,緊緊地抓住陸浩的大手放到胸前,不讓他動彈。陸浩深吸一口氣,似乎也恢復過來,柔和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蕭寒緩緩松開手,陸浩將手抽出,坐起身,用被子將蕭寒的身子裹好,盤坐在床沿,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