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奕宣守在秦嫣然的身邊,寸步不離。
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奕雪還未清醒過來,秦嫣然又驚嚇過度。以及和順宮內井里的死尸。
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真是令人焦頭爛額。再加之安妃的威脅,倉奕宣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問世事,不必活得這麼累。
音容站在窗外看向里面一對璧人,虛弱的扶著牆壁,小葙在一旁攙扶她回了住處。
秦嫣然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正午時分了,喝個湯藥感覺好多了。
音容為她疏離頭發,她抬眸看見音容回來了欣喜若狂,回過頭牽著音容的手問道︰「你可還好?早知如此麻煩便不叫你去,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有危險?」
「我這不好好的嗎?」音容轉了個圈,身姿矯健。
秦嫣然見她如此便也安心許多,回過身讓她繼續疏著頭發。
音容邊盤發髻,邊回憶道︰「那日我追去時被那廝發現了,竟未料到他也是習武之人,武功雖不高卻也輕功好。追至良辰宮附近讓他給跑了。」
「還丟了一只毒物咬傷了我。」音容說道,臉色平靜的仿若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那你去了哪里?還好這幾日皇上都不怎麼過來。你傷可大好?」秦嫣然回過頭仔細看著音容,似乎一眼便能看出傷在哪里。
「多虧了臻妃娘娘,我才得以保命。」音容撇開臉說道︰「因為昏迷,臻妃娘娘也不知奴婢是哪個宮的,便私自讓我留于良辰宮養傷。」
秦嫣然也不疑,只是問道︰「哪個太監真是在良辰宮附近消失的?莫非是安妃?」錦繡宮與良辰宮比鄰而居。
然而臻妃娘娘曾經許願說不願得寵,自是不會做傷害林貂染的事情。
「非也,那人會的功夫恰好是南疆的。南疆擅長使用毒物。」音容分析著如今的情形,音容恰好也是被蜘蛛所傷。
那日在芸享宮外,秦嫣然一眼便認出那太監身著的衣裳下擺缺了一絲小角,與自己從林貂染手中抽出的布條一般模樣,極為吻合。
她料定那就是殺害林貂染的凶手。竟然是蠻妃指使的?!
這種認知顛覆了秦嫣然對蠻妃的好感,宮內真是藏龍臥虎,每個人都帶有一柄面罩。
小葙見秦嫣然在屋內,便手拿著一打紙張進到屋內,開口說道︰「主子,這女則終于給抄完了。」
小葙自小跟在秦嫣然身側,字多多少少也識得些,會寫一點。不認識的字也會依樣畫葫蘆的抄寫。卻不若秦嫣然寫的娟秀,看著倒也工整。
秦嫣然看著也是滿意的點點頭。用過午膳秦嫣然也不耽擱,便朝慈寧宮而去。
畢竟拖沓的時間也過久了,如若太後不滿意再找個法子折磨自己那就不劃算了。還是早早的打發過去。
太後坐與亭子里,喝著茹瑩泡的上好參茶,滿口贊嘆不絕于耳。
李茹瑩是呂丞相大兒子的媳婦,禮部侍郎的女兒
家室雖不特別顯赫,人卻也懂事听話。是太後親指的婚事,她自是滿意這個佷媳婦。
秦嫣然坐在一側,低頭不言不語。不是她不說話是沒有話說。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簡直視旁人如空氣!
「听說是你首先發現的無面死尸?驚嚇著就該好好壓壓驚,不必往我這里來。」太後終于想起秦嫣然還在一旁,便詢問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無面死尸秦嫣然便心有余悸,渾身打顫。
秦嫣然回想起那日的情境,井下仰面而躺的便是一具尸體,面部整塊被人切割下來,血肉模糊。臉色蒼白的一絲血色也沒有。
頭發散亂,分不清是男是女。
秦嫣然想起來就泛酸,跑到一旁去吐了出來。
太後見她如此也不阻攔,只揮了揮手說道︰「身子不好就別出來走動,省的傷了身體皇兒來責怪我這個做母後的,怪我不體貼人。」
這次見面太後的態度不若之前那般嚴苛,似乎不把自己當一個眼中釘,對待自己也包容多了。
這反常的態度倒令秦嫣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跪安返回華藝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