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主殿,殿內八面玲瓏,若是白日光線定是極好的。沒有其他宮殿的畫棟飛甍,卻也匠心獨具。
大殿擺放著幾張座椅,往左是寢殿,往右是書房之類的閑暇之地。轉過大殿,後面是鏤空的,有一排梯子可以上到閣樓上。
皇城中多是四合院,少有閣樓。秦嫣然稀奇,抬腳步上樓梯,倉奕宣只她好奇,便緊隨其後。
閣樓上布置得較之樓下更加別具一格。房梁不高,僅有一人多高。卻很是寬敞,沒有任何隔閡,拉通的一室,同樣的窗戶甚多。
樓梯的一面轉過來,正中懸掛著一幅畫像。女子安謐的坐在樹下,撫模著微微凸起的小月復,男子從後面環抱著女子。
背景正是她們白日去過的芸蘿林中,有幾絲藤蔓懸掛在空中。
「這是我母妃。」倉奕宣把著窗框平靜的說道。
雖然沒有看他的神情,秦嫣然卻知道他面部一定沾染了悲愴。
畫中的女子既是蕭皇後,那麼男子一定是浩安皇帝,也就是倉奕宣的父皇。畫中兩人極為恩愛,為何倉奕宣的語氣以及態度反映的並不如此。
秦嫣然也不多問,她始終覺得兩人在一起就應該彼此信任,給彼此時間,他終會坦誠相對。
「豈止,這明明是三個人嘛。」秦嫣然指著畫,對倉奕宣說道。
倉奕宣回過頭看著女子明媚的笑臉,瞬間明白她指的是誰。
「這是我還未出世的時候。」秦嫣然點點頭,對于他的話很是滿意。
「這里以前是我母妃的宮殿,她喜靜,喜花草,為人嫻靜。」倉奕宣回憶起母妃慈愛的面龐,心里充滿了對倉浩安的仇恨。
在別人眼里她是皇後,是浩安皇帝的妻,他們恩愛無比。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倉浩安愛的人現在慈寧宮安穩的住著。
呵,真正是笑話!
秦嫣然見他愣神湊上前:「走吧,時日不早,該歇息了,明日你還得上早朝呢。」
倉奕宣回過神來,見女子玲瓏體態緊貼自己,心下一熱,將她打橫抱起像樓下行去。
還未至卯時,秦嫣然便起來梳洗打扮。
「你起這麼早?」倉奕宣打手一撈,把立在床側的女子又給撈回帳內。
秦嫣然知他又要不正經︰「你再不起來,早朝時間久趕不上了,我的皇上夫君。」
「那你老實交代起這麼早作甚?」秦嫣然翻翻白眼︰「夫君將我推上眾矢之的的位置,你現在還來問我,你可有心疼娘子呢?」
女子伏在倉奕宣懷里,食指在他胸膛上輕輕的畫著圓圈。男子一把捉住她的柔荑,說︰「娘子,要想與夫君比肩這是必經之路,我當然會心疼娘子,放心我會保護你。」
「快起來吧,別不正經了。」秦嫣然掙扎起來,出到帳外將衣物遞給他。
「這就完了?」皇上走到哪個宮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她就是這樣對待自己。以往她起的晚也就罷了,可今日她早以起來,還讓自己親自動手?
秦嫣然不以為意︰「難不成還要我親自為你穿衣?」
「你不應該服侍夫君嗎?」倉奕宣大為驚奇,賴在床上。
秦嫣然見他如此,無可奈何︰「畫兒,給你們主子爺穿衣。」畫兒應聲是,便步向床榻。
秦嫣然端坐在梳妝台前,音容為秦嫣然整理著頭發。偶然回過頭看見皇上嘴角不悅,畫兒也不敢上前,于是拍拍女子消瘦的肩膀,示意她看床上耍無賴的一國之君。
秦嫣然回過頭便看見倉奕宣見衣物全然丟了出來,似是有些潑皮的模樣︰「娘子,你不給我穿衣,改明兒我就去其他地方了?」
「你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秦嫣然唬他,最後還是妥協了,為他穿戴好衣衫,這才送走了他。
從未發現原來他也有孩童的一面,就如同余明一般。
余明?秦嫣然低頭嘲笑自己,他們雖然不在一個朝代但總歸是一個人不是麼?要問她為何這麼肯定,她只能回答,這是女人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