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看著眼前的女子,絲毫不像之前那般軟弱怕事︰「妹妹真是慧心巧舌,姐姐平日怎沒看出來呢?」
「姐姐整日忙著和御醫研討病情,商討大事情,怎會注意妹妹呢?」秦嫣然試探的說道。
秦嫣然想起昨日在緋煙宮中,蠻妃對自己說的話。
如若不是在宮中,如若不是同樣的身份,或許自己和蠻妃會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吧。
「姐姐不懂妹妹說的什麼。」安妃听聞秦嫣然的話,不自然的笑著說,神色恍惚。
果真是她!
秦嫣然好不容易逮到把柄,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姐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
「妹妹還是好生考慮一下宮宴該如何置辦才對。」安妃不再執著剛才的話題,而是轉移秦嫣然的注意力。
「勞煩姐姐多上心,妹妹初入宮中,許多禮儀還不甚了解,一切都需要姐姐親自打點。」秦嫣然將就把這個軟柿子丟給她。
安妃心里越發氣憤,無奈如今二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強忍怒火。
「妹妹說得哪兒話,日後姐姐會多加提攜妹妹,哪有不會的,妹妹是聰慧人。」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打點?秦嫣然的如意算盤她安繁斂會不懂?
她吃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
秦嫣然也知道她不可能會就此讓步,只能中肯一點:「那就多謝姐姐了。」
安妃裝作大方的笑笑,兩人各懷心思的告別。
秦嫣然拾起地上的衣物,往未央宮行去。
回想起昨日的情景猶如歷歷在目。
倉奕宣去往娉婷軒後,蠻妃將她叫下來,說:「你以為是我在陷害婼才人,陷害你?」
「不是你會是誰?」秦嫣然也不拐彎抹角,兩個都是爽快人。
「你覺得我做事會給你留下把柄麼?那個太監是否就是你們跟蹤的人你能認清嗎?想不到你的聰慧全然用錯了地方。」蠻妃不置可否的說道。
是呀,那名死去的太監整張面龐都被人切割下來,光憑身上的衣裳也不能認定他就是殺人凶手。
由此可見幕後黑手有多敏銳,察覺出自己盯住了他,便以詐死混淆視听。
這麼說來,那人應還在宮中。
秦嫣然又覺不對,遂問道:「你怎知有人害我?」
蠻妃听了流露出嘲笑的意味:「宮內哪有不透風的牆??」
秦嫣然頓時開明了,宮中的確沒有不透風的牆。
「本宮可以在提醒你一句,小心安繁斂,她不是什麼善良人物。不要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只是在幫自己。」蠻妃恍若不經意的提醒,實則是給了她巨大的信息量。
然而今日的試探,真讓安繁斂露出了馬腳。
那名武功高深的太監果然是從她宮中出來的,怪不得音容去追蹤時會消失在良辰宮附近。
給倉奕雪投毒的也是她!她竟這樣恨自己?
按理說她解除禁足後第一個打擊報復的對象應是菱貴妃,可她卻如此針對自己,好歹我也是你禁足後唯一一個幫到你的人,秦嫣然心里越想越不通順。
她不知不覺間已然走到了未央宮,她步進大殿,音容先喚了她。然而她看見大殿中跪著的女子,便示意音容先等一下。
小葙見秦嫣然回來,便無奈的說道:「娘娘,是她自己堅持跪著的,我也沒辦法。」
秦嫣然將手中的衣裳遞給小葙,隨即示意畫兒將她扶起來。
「謝貴嬪娘娘救命之恩,奴婢當牛做馬都會報答娘娘的大恩。」地上的女子固執的不起來,磕頭謝恩。
畫兒也沒辦法。
「快起來吧,日後你便跟在我身邊吧,等會小葙領著你去把手上的活交接一下,然後來未央宮里。」秦嫣然語畢,女子抬起頭來訝異的看著她。
細看這個宮女,眉眼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謝娘娘好意,只是奴婢在浣紗宮內待習慣了,做的多是些粗重的活,怕伺候不好主子娘娘。」女子復又低下頭去。
小左見她這般不識好歹,便說:「娘娘看重你,那是你幾輩子休來的福分,你竟然如此不好生珍惜,辜負了娘娘的好意。」
「就是!不識好歹!」難得小葙與小左意見一致,通常這種情況,小左還是要挨打的。
「你不必感到困惑,如若不是在安妃面前說出那些話,我也不會使喚你留在未央宮。正好,宮里缺個跑腿的宮人,你便頂了吧,就這麼定了。」秦嫣然並不給女子回話的機會。她知道宮中已再難找出像她這般清心寡欲的女子了。
缺個跑腿的只是自己一時杜撰的,未央宮里連音容總共就5個丫鬟,兩個太監。
平時貼身伺候秦嫣然也就4個人,其余的大多不在殿上伺候。她為人和善,在未央宮當差大多都很輕松。
女子見不再殿上伺候也就放下防備,退讓一步,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來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