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善水早早的便起來了,去慈寧宮請過安後便直接來了未央宮。
一進來便見兩人坐在未央宮外涼亭中閑適的喝著茶水,欣喜的跑過去,說︰「姐姐們可真是不夠意思,一起頑也不喊上我。」
「你這不是來了嗎?」江虞見她面色紅潤,想來是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不由得想起自己如今還是一無所有。
婼貴人撇撇嘴︰「你們怎麼都是垂頭喪氣的模樣。」
听見她說這話,江虞心神不定,連她都能看出自己不對勁,難怪昨日秦嫣然一眼便看出自己有話和她說。
可真當想說出口的時候,又難以啟齒。所以當昨晚她逼問自己時,只淡淡的說了句「院中的菊花開了幾盆,特別好看,就想著請姐姐過去看看」,秦嫣然也沒多問,便相信了。
「像你呀,整日無憂無慮。」秦嫣然微笑著,只能怪倉奕宣,不能怪善水。
樸善水也知秦嫣然最近一直在愁太後的盛宴,所以無心過問其他的事情。
江虞精神恍惚,大家都沉默片刻,她終于回過神來,說︰「姐姐不若去找安妃娘娘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對呀,安妃娘娘入宮這麼久,這些東西她應是最在行。」樸善水也跟著附和道,她還是那樣天真無邪。
秦嫣然淺笑,如若自己也可以像她那般就好了,對待事情總是看的開,放得下。也許江虞提的方法不錯,如今自己和安妃是一個陣線上的,她也不會和她自己過不去。
「事不宜遲,我現在便去,你們二人就在這里閑話會兒,我去去就回。」秦嫣然站起身喚了小葙跟隨便向錦繡宮行去。
說是去去就回,卻不想兩人一等就是半響。
樸善水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拜別江虞往聘婷軒回去。江虞也不留她,卻也不起身,似乎還是想等著秦嫣然回來。
她步進秦嫣然的寢宮,坐在貴妃榻上閑適的翻著書籍。畫兒見了也不好阻擾,畢竟她也是個主子,且和娘娘交好,便沒放在心上。
「主子不等娘娘了?」樸善水的貼身宮婢好奇的問著她。
樸善水搖搖頭,快步回到聘婷軒,見碧珠在房間翻看她的首飾,面色不悅。
她家室雖不顯貴,但也是個亭長家出來的小姐,好東西自然也是有的。碧珠向來都愛慕虛榮,所以時常趁她不在翻動她的東西,卻也沒做什麼不干淨的事兒。
哪怕拿在手里都覺得開心,碧珠是這樣和小年說的。
「主子,她只是幫你打理一下而已。」小年為碧珠說情,畢竟她們是一起上差的姐妹。
碧珠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句話。婼貴人雖平時為人和善,但總歸是主子。
樸善水斜睨著地上的丫頭,坐在梳妝案上,說︰「幫我瞧瞧發絲可吹亂了?行裝可整潔。」
現在她沒有心情去顧其他的,萬一皇上來了可不能讓他看見自己蠻夷的一面。
小年見主子沒說話,那就是原諒了碧珠,開口答道︰「主子今個兒看起來面若桃色,膚若凝脂,好看極了,不是常人能及的。」
不是常人能及?樸善水笑道︰「那比起姐姐呢?」她說的姐姐自然是指秦嫣然,平時她和秦嫣然最是熟稔。
小年猶豫不決,說貴嬪娘娘好看肯定會得罪了自己的主子,可是昧著良心說婼貴人又覺說不出口。
碧珠見小年楞了片刻,趕忙接下︰「自然是我們主子好看些。」
「就你會說話」樸善水笑罵著,說︰「我知道你們是安慰我的,姐姐傾國傾城,哪是我們能比的。」
她不求什麼,只求和姐姐一同好好伺候皇上。
秦嫣然到達錦繡宮時,安妃還在院里澆著花草。實在是沒看出她也是一個閑情逸致的女子。
「姐姐真是好雅致,連妹妹來了都不知道。」秦嫣然迎上去,先開口道。
這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秦嫣然初見安繁斂之時害怕的要命,現在居然還主動和她說著討好的話。
所以人生就是一本書,有讀不盡的百態。
安繁斂扭頭見是秦嫣然,也很是好奇,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呢!八成是為了仲秋宴之事來求自己的。安妃笑得合不攏嘴,那個平日里自恃清高的女子也有委曲求全的一天,她能不高興嗎?
「妹妹怎麼有閑情到姐姐這里來呢?」安妃迎出來將秦嫣然的手拉著,寒暄著將其引進亭子里。
這不是明知故問?雖知她用心,還是忍氣吞聲說︰「還不是為了宮宴的事兒,不知道姐姐心里可有了眉目?」
「無非就是安排些食譜,歌舞之類的。」她話說的輕巧,實則自己也沒有具體的謀劃。
「不若午膳便讓各宮的主子自己在小膳房準備好餐點,送去慈寧宮,聊表孝義。」看見方才安繁斂自己親自動手為花草澆水,她忽然想到了這點。
安妃嘲笑她的想法太天真,說︰「都是金枝玉葉,你以為誰會乖乖的听你的?」
「蠻妃可以幫我們。」秦嫣然咬定蠻妃一定會同意這個做法,便提議道︰「姐姐去找蠻妃娘娘,她一定會同意這樣的做法。上次偶然听聞她對姐姐你很有好感呢!」
安妃將信將疑,若說蠻妃有意拉攏她,她還是相信的。
「怎生不是你去?」安妃遲疑的問道,難道她有什麼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