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進宮這麼些時間,也沒來的及拜訪你,這個收下吧。」女子說著便掏出懷中的玉鐲放在秦嫣然手中。
秦嫣然笑著收下,低頭一看,心驚不已,玉鐲全沾滿鮮血,穿過指縫滴在地上,打出一朵朵絢麗的花朵。
她大叫著將玉鐲丟在地上,響亮的聲音傳出,玉鐲碎成許多小塊。
「妹妹不喜歡嗎?」女子笑著,眼楮也流出鮮紅的液體,說:「那這個喜歡嗎?」
說完便從心髒的位置掏出一坨血肉模糊的**,嘴角亦是鮮血直流。
秦嫣然驚叫著往門外跑,女子手一揮,門被關得緊緊的。
她無處可逃,閉上雙眼,雙手捂著耳朵無助的搖頭。
忽然女子的一雙手模上她的腰,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止不住驚恐的大叫。
「啊……」秦嫣然大叫著坐起身來,原只是一場夢而已,虛驚一場。
卻感覺真實無比。
倉奕宣將她摟在懷里,輕哄道:「然兒乖,有我在,不用怕。」
「安繁斂真的只是服毒自盡這麼簡單嗎?宣,我害怕!」秦嫣然不敢閉上雙眼,因為只要你閉上眼楮就會想到安繁斂鮮血直流的場景。
「別怕,除了我,誰也傷害不了你!」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
「你告訴我,她真的是……」
「仵作都是這樣說得,自是不會有假,天牢戒備森嚴誰人能進的去?」倉奕宣耐心的說道:「快些歇息吧,明日一早還得出宮。」
秦嫣然這才罷休,點點頭,埋在他懷里安然睡去。
翌日,秦嫣然不安的坐在馬車內,頭耷拉在倉奕宣的肩膀上。
馬車四周鏤空,垂下來的珠簾依稀遮擋住車內兩人的身軀。
因著王爺家世子成親,皇帝攜念妃娘娘出巡,兩旁的路道堆滿了的人,全跪在地上。
二蛋擠到前面,拿起手中的雞蛋瞄準渡著金子的馬車內砸去,正中秦嫣然的衣襟,然後回過頭沖幾個小孩眨巴一只眼楮,神色得意。
「啊,二蛋!」婦人見狀暈倒在地,身旁的幾位大娘將她扶在懷里。
「大膽,不要命了?你可知這車輦內坐的是何人?」陌慈楚將小孩一把抓在手里,提了起來,口氣略帶些威脅。
「我當然知道,就是妖妃,迫害忠良,殘害妃嬪,我二蛋打得就是她!」孩童也就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說出的話卻老練的很。
「放了他吧,今日是世子大婚,不宜起殺戮。」秦嫣然用娟帕擦拭了身上的蛋清,隨口說道︰「我何時迫害了忠良,殘害了妃嬪?你若說的出,說得對本宮就放你回家,但如若你說的不對,那你就得跟本宮回宮。」
「你迫害吏部尚書被貶為庶人,將虞小媛打入冷宮,逼害安妃娘娘自盡。」他從陌慈楚的懷里掙開,理直氣壯的說道。
旁側的人全屏住呼吸,生怕他因著這些個話立馬人頭落地。
「吏部尚書被貶為庶人本宮管不著,這是朝堂之事,至于安繁斂那是她咎由自取,做出與他人苟且之事,自盡可不是本宮逼的。」
出乎大家的意料,念妃娘娘並未將他怎樣,還解釋一番。
「那虞小媛呢?」二蛋咄咄逼人。
「夠了,將他帶下去重打30大板,時日不早了,起駕。」倉奕宣不耐煩的揮揮手。
秦嫣然听聞倉奕宣說的話,連忙求情道︰「慢著,皇上,臣妾喜歡這直爽的孩子,不若將他帶回宮,跟在臣妾身側,也讓他看清楚什麼是事實,什麼是扭曲的謠言。」
「準了!」
「我才不去,狐狸精,自以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給皇上吹枕頭風,你呀的就是擺在勾欄苑里老子也不會看你一眼,老子才不會跟你回宮,放開我。」
眾人將他拉下去,他掙扎著罵道。
秦嫣然捂著耳朵,努力不讓自己听見他的話,實在是太難听了。她不是同情他,而是看在他的膽量以及為江山社稷的心。
此人有朝一日終究會是一顆好苗子,興許對倉奕宣很有用處。
雖然除掉了安志遠,可是吏部尚書的位置始終是空缺,不知道他會讓誰來繼任。
倉奕宣眯著眸子,似乎是睡著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很少听他和自己提起,自己從來也不主動問,她相信他能做的很好。
榮至王爺府,眾人全站在門外,恭候皇上的駕臨。
倉奕宣攜著秦嫣然的手,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到里屋。
「皇上能來捧場,老王真是甚感欣慰,今日真是喜上加喜。」榮至王爺捋一把胡須,笑容從臉上都可以蔓延到耳後根。
「家父日日都盼著兄長能來呢,今個兒趁著長兄大婚,皇上總算是來了一次。」站在榮至王爺身旁的男子說道,口氣略帶幾分調皮的模樣。
這便是那二世子,言鈺。
听著名字還多有內涵,卻又頗具女兒氣質,人看著正兒八經,也不似傳言那般吊兒郎當,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也頗有些世子風範。
「別听他胡說,這張嘴成日里就會哄人,不成器的東西。」榮至王爺嘆了口氣,說︰「還多虧了皇上為吾兒指定婚事,否則呀,哎……」
「皇叔和朕客氣什麼?這些是自然應當的。」倉奕宣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屋內的眾人揮揮手,丫鬟小廝全然退出去。
言鈺探出頭去看了看,才仔細的將們帶上。
榮至王爺見秦嫣然,欲語作罷。
倉奕宣只他疑慮,便說道︰「自己人,皇叔不必擔心。」
他這才舒展開眉毛。
秦嫣然瞥了眼他,便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倉奕宣不叫自己出去,顯然也不是商量什麼大事,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里面。
「皇叔也知道朕將安志遠鏟除,這吏部尚書的位置一直空懸著。」倉奕宣直接進入正題,說出自己如今心里的憂慮。
「皇上有何打算?心里可有了合適的人選。」榮至王爺身軀向前傾,想離皇上近些。
「朕以為儒風就是不錯的人選。」
「不行,萬萬不能,皇上又不是不知他整日頑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榮至王爺顯然是不同意這個意見,這簡直就是玩笑話。
誰人不知這大世子比之二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品性分毫不差,讓他去當尚書之首只怕民間只會說皇帝純粹就是在玩弄朝政,不務正業,不將江山社稷放于眼中。
倉奕宣見他不同意,又開導道︰「不是還有皇叔嗎?你身份高貴自是不能屈就與尚書這個位置,但你可以在背後暗中助力!」
秦嫣然覺著無趣,端起旁側茶案上的茶杯仔細端詳,皇上果然聰穎,不愧是自己愛的男人。
榮至王爺瞥了一眼秦嫣然,便點點頭,于是大家就這麼談妥。
「啟稟皇上,念妃娘娘,大世子已迎娶新人回來,還請皇上移駕前殿。」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廝恭敬的稟告道。
秦嫣然站起身,才想起身上的衣裳還未換下,便開口說道︰「勞煩王爺給本宮找件像樣的衣裳。」
榮至王爺吩咐丫鬟帶她去廂房,至始至終都不曾看秦嫣然一眼。
秦嫣然也不以為然,討厭自己的人多了去,自己不能做到每個人都喜歡,但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她不在乎別人眼中的自己,只在乎倉奕宣眼中的自己。但好在還有他懂得我,秦嫣然想起倉奕宣溫暖的懷抱,有力又溫暖,唇角止不住高昂的笑起來,扯出來的弧度,足以溫暖整個院子。
「念妃娘娘請。」丫鬟站在門口,將門打開,因著禮儀,主子娘娘先進屋,自己才進到里屋。
丫鬟翻箱倒櫃找出一件像模像樣的衣裳,拿在手里說︰「府里多是些男子,還的委屈娘娘換上這套舊衣裳。」
「這是和煦公主當初來王府做客之時落下的華裳,還請娘娘不要怪罪奴婢不上心,要不,奴婢現在就差人為娘娘去打造一身。」小丫鬟見秦嫣然正愣在原地,以為她不悅,便解釋道。
「不用了,就這個吧,伺候我寬衣。」秦嫣然獨自解開衣帶。
小丫鬟見狀連忙跑去將門關上,長舒一口氣。回過頭見秦嫣然盯著自己看,趕忙跪下來,求饒道︰「娘娘饒命,奴婢見門未關,所以如此莽撞,娘娘饒命。」
秦嫣然也不怪罪,都是在未央宮里習慣了,沒有外人,有男子也只是小左,然而小左不常在殿上伺候,所以養成了這樣無法無天,月兌衣裳也不避諱,喜得好這個小丫鬟還記得,否則不是要被別人看完了?
「你喚作什麼?」秦嫣然繼續托著衣裳,身後的女子站起身,為她穿戴好新的,說︰「奴婢名喚蓄鴛。」
「挺有含義的名字,你定是大戶人家落難的小姐吧」秦嫣然看著鏡中的自己。
寶藍色的琉璃裙,腰帶瓖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看起來果然大氣。
「娘娘是在抬舉奴婢,這名字是世子爺為奴婢起的,奴婢自小就被人販子賣進王府里,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蓄鴛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