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感覺下巴一陣刺痛,輕叫了一聲,倉奕宣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然兒?」
「我沒事!」秦嫣然站定,往後退了一步。
倉奕宣一把抓住她的手,仿佛怕她就這樣一直退,一直退,退到自己永遠也看不見的位置。
他想了很多,就算她真被yin賊侮辱了也無所謂,這段時間不知為何自己腦海里總是浮現她的面容,是陷得太深了嗎?
「朕問你怎麼回事?」倉奕宣回過神,加重了語氣,指尖輕觸女子的下巴,誰知她躲避著。
「小葙,你說!」她緘口不言,總有人願意告訴自己,倉奕宣眼神微眯,散發出不可向邇的氣場。
小葙巴不得皇上快問自己,說的輕快︰「是被宦官打傷的!」
「大膽!誰給了你這樣大的膽子?」倉奕宣回過頭望著地上顫抖的太監。
「皇上饒命,奴才都是奉命行事!皇上饒命呀……」宦官還未說完便被拖了出去,李公公望了眼菱貴妃,只見她臉上微微有些詫異。
「皇上,臣妾不過是在按宮規處置宮女,誰知妹妹她跑過去阻擋!」菱貴妃解釋著。
「哦?蓄鳶犯了什麼錯?」倉奕宣一把摟過秦嫣然走進大廳,說︰「喚季醫師來。」
李公公立馬挑了個腳程快的,一溜煙就去了。
菱貴妃拉下臉,沖華良娣使眼色,華良娣只得硬著頭皮說︰「皇上要為嬪妾做主……」
「朕沒讓你說話,滾回宮去,別讓朕瞧見你,否則自行搬去霜雪宮。」倉奕宣看也不看華良娣,眼神只在懷中的女子身上流轉。
華良娣只能悻悻然離去,走時一直瞪著倉奕宣懷中的女子。
秦嫣然卻不以為然,也不看倉奕宣,板起臉,看起來到多了幾分不怒而威的色彩。她扭動了幾軀,卻無奈男子圈的她太緊,動彈不得。
樸善水看著兩人細微的動作,心里感覺空落落的,像是心被掏空了一般。
「貴妃,給朕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倉奕宣坐在殿上,將秦嫣然圈在自己懷里,扶著她的發絲,當做旁若無人的模樣。
菱貴妃心里自是不爽,在她的宮殿里秦嫣然卻享受著這個待遇!
「這個小宮女平日里看著人模人樣,誰成想做出雞鳴狗盜的事情,臣妾打她純粹是為了維護後宮的秩序。」菱貴妃說的不卑不亢,听著倒也句句在理。
「哦?那你可有查探清楚了?是朕命她去拿的,普天之下朕要一根發簪還不能夠了?」倉奕宣明擺著是在信口開河,可皇上都這樣說了,誰還能反駁不成?
菱貴妃被噎的沒有話說。
「貴妃娘娘如此不明事理,日後宮中不知要多多少冤魂,皇上以為將宮中大權交予這樣的人手里好嗎?」秦嫣然忍著下頜骨的疼痛,用臉頰輕輕蹭著男子的胡茬。
「愛妃說的有理?」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倉奕宣也正想借著秦嫣然這件事將菱貴妃手中的權利拿出來,便開口說︰「從今日起,撤出呂氏菱貴妃的大權。」
「不若臣妾幫皇上管理這後宮,可好?君心似我心,臣妾定當讓這後宮換一番景象!」秦嫣然把玩著他玉冠上垂下來的發絲,嫵媚至極的說著。
在場人無一不驚了一跳,尤其是琪昭儀。
她是唯一誕下皇嗣的人,可皇上卻沒有給她機會,其中的奧秘只有她和倉奕宣才知曉。
只是這樣好的事情讓秦嫣然佔了難免有些不悅。
倉奕宣原本微笑的眸子,此刻卻迸發出精銳的光芒,她要的太多了,亦或者是孝慈一手策劃的?
但這也說不通呀,秦嫣然若是要掌權完全可以不用將菱貴妃的權力奪走,這樣呂家的權力更大。
秦嫣然自是不知倉奕宣心里在想什麼,只是笑笑,道︰「怎麼,皇上當初許諾臣妾的不算話了?」見倉奕宣不語,她又開口道︰「皇上說了要讓臣妾成為這榮北朝的至尊皇後,封臣妾的子嗣為太子,這些話難道都是皇上說來玩玩的?又或者皇上根本就不是說與臣妾听的?!」
殿內眾人皆吸了口氣,各懷心思。
她知道了?倉奕宣笑了笑,她還是知道諳兒的事了。可那又怎樣,他說︰「好,就依愛妃之言,此後便將大權交予念妃,蠻妃輔佐。」
秦嫣然大笑起來,說︰「果然還是皇上心疼臣妾。」說完在男子臉上小啜一口。
呵呵,他果然是將自己完全當做許念諳,否則方才怎會猶豫這麼久才答應?她想掌權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在乎的人受苦而已。
倉奕宣遣散眾人,抱起女子往未央宮行去。
樸善水見二人走遠,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別人的,你就別妄想了。」蠻妃冷嘲熱諷道︰「他的心似頑石,任你怎樣滴水都不可能穿石。」
「娘娘沒試過怎知?」姐姐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恩愛,為何我就不可以?
樸善水不求佔有,只求他能偶爾為自己停留。
回未央宮途中,兩人久久不語。
似乎一切都不若之前他們掌握的一樣,局勢在悄悄的扭轉著變化著。
就如同倉奕宣現在一點也模不準孝慈那老東西到底是怎麼想的,安插一個棋子在自己身邊,卻又讓她與菱貴妃互掐,莫非是想混淆自己的視听,不讓自己猜出秦嫣然的身份實則是她的人?
身為一個皇帝要查出秦嫣然的身份真的是輕而易舉,只是為何她們不知掩飾?
那塊從秦嫣然身上掉出來的玉佩,以及琪昭儀突然回宮給自己的暗示,一切的矛頭都在指明諳兒與秦嫣然月兌不了干系,而秦嫣然與倉奕宇又是一伙人,莫非諳兒被倉奕宇藏起來了?
「皇上將臣妾放下來吧,臣妾能走路。」秦嫣然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柔弱之態,與之方才在緋煙宮的態度截然不同。
「休想!」倉奕宣只淡淡吐出兩字。
「皇上若不是愛我,那麼便不要來招惹我!」秦嫣然眼中蘊滿淚水,只差一點眼淚便要奪眶而出。
倉奕宣只她會這般問,便開口道︰「如若我不愛你何必將你一直留在身邊?」
「因為……」因為我和許念諳長得如出一轍,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和自己心愛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當然不會輕易放走。
「別亂想了,那些全然是過眼雲煙,朕現在心里只有然兒一人。」說不愛她那是假話,世上不只有「一見鐘情」,還有一個詞叫做「日久深情」。
「當真?」
「必須真!比天上月亮,水里的魚兒還真。」倉奕宣輕踫她的臉頰,說︰「有生之年得一然兒,此生足矣。」
「那為何你要阻止我知道真相?」秦嫣然不解,既然現在都敢攤開來說,那麼殺害安繁斂不是多此一舉?
「因為我的然兒是個平常女子,愛吃醋。」倉奕宣笑道︰「現在你都知道了,我何必隱瞞。」
「我是平常女子難不成你就是神?」秦嫣然淺笑,笑過之後又正神,為何只消他三言兩語自己便不再生氣?
明明說好不能妥協的,到頭來只一兩句就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怨氣都一筆勾銷,她真正是做了一筆賠本的買賣。
「好,你不是平常女子,你是天上的嫦娥!」
他還記得自己說的故事?原來只需要他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自己就很滿足,哪怕只是記得自己說的話這麼簡單,對自己來說都是一種幸福。
她要的並不多,只是倉奕宣將她復雜化了。
遠處眾人無聲無息的跟在兩人身後,生怕隔得近了,或者發出聲響會吵到二人談情說愛。
秦嫣然安心的靠在他的肩上,時不時扭動一下,卻不小心牽動了下巴,使得又是一聲驚叫。
「叫你不安分,馬上就到未央宮了,季惑邶在里面候著呢。」倉奕宣輕笑出聲,她其實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小女人。
若是日後真到了抉擇的時候,她還會選擇自己嗎?堂堂榮北朝的皇上卻對一個女人這麼沒有把握。
秦嫣然感到十分窩心,手不自覺的到處撫模,一寸一寸撓他癢處,男子雙手不空,只得開口求饒︰「身為娘子應當安分守己。」
「相公是在意指我不守婦道?」秦嫣然輕笑出聲,繼續不安分,手不小心踫觸到他懷中的硬物。
定是什麼好東西,待我掏出來瞧一瞧,秦嫣然頭枕在他的肩上,繼續撓他癢處,不同的是這次是月復部的位置,女子故意混淆他的注意力。
男子感覺月復部全然是一團火在作祟,慣性的向後一弓,女子從他懷里跳出來,卻被一旁樹的枝椏反彈回來正中下巴。
一陣刺痛,秦嫣然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叫你頑皮,現在好了吧。」倉奕宣拉過她,仔細檢查下巴有沒有開裂的跡象,說︰「好在沒破相。」
「夫君在擔心這個?破相了你還愛我嗎?」秦嫣然拉過他的雙手環繞在自己的腰上,抬起頭問著他。
「愛!必須愛。」倉奕宣說。
「那這個是什麼?」秦嫣然拿出手中的玉佩,是方才他懷中的硬物,趁著自己跳下來拿出來的。
想必是許念諳的東西吧,因為在殿試之時他是因為這塊玉佩才來未央宮的。
「呵呵,你喜歡拿去便是。」倉奕宣無所謂的態度,誰知秦嫣然還真就接下了,系在腰間,說︰「那就謝謝夫君了。」
倉奕宣驚訝,怎生會有這般無恥的女子,自己隨口一說她還真就收了去,通常作為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都會雙手奉還。
秦嫣然見他怔仲,問︰「是諳兒的東西吧,你心里還是將我當做她?」
「不,你喜歡拿著就好,不喜歡扔了便是。」倉奕宣摟過她朝未央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