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雖然不是俞滕親生的,但我敢保證,俞滕以後一定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大庭廣眾之下,裝好人的戲碼必不可少。
只是,得看有人接不接受。
「這位大叔,小豆芽只有爹地媽咪可以叫哦,我叫言少晨,我不介意你叫我一聲言少的啦。」豆芽風中得瑟地朝俞勒擺擺手,神情既無辜又討喜。
眾人。
「阿勒。」柔和的嗓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
伊靜身穿一襲淡紫色保守禮服,腦後挽著一個發髻,緩步走上小舞台。雖然已經年過五十,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出頭的婦人,言行舉止更是透著一種端莊文靜,雍容華貴的氣質。
「媽。」俞勒,俞滕齊聲叫道。
伊靜點點頭,看向俞勒,道︰「婚禮儀式已經結束,阿滕腿腳不方便,還是先送他們回去吧。剩下的事,就麻煩你處理了。」
「我知道了。」俞勒眼底閃過陰鶩,雖然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俞滕,卻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怎麼樣。
伊靜緊緊握住手提包的手松了松,她賭的就是俞勒不敢當眾違逆自己的話。她是名副其實的閑雲太太,家里的事管家一手包辦,公司有他們父子三人,她每日只管好好享受生活。
所以,說的話幾乎沒有人會當成一回事,除了疼愛她的丈夫。
俞勒趁丈夫到美國分公司視察,匆匆給俞滕找妻子,甚至舉辦婚禮,她幾次阻攔,都被俞勒無視。
若是這新娘身世磊落也沒什麼,偏偏……
言可感激地看向已經轉身下台的伊靜,雖然她不是為了幫自己才站出來,可確實是因為她,豆芽才沒有受到傷害。
很快,俞勒招來俞家下人,將言可和俞滕送上一輛奢華大氣的cts-v。
車里的氣氛很凝重,也許是因為小豆芽不在身邊,連帶著她的心里也沉甸甸的。悄悄看向神情冰冷的俞滕,看他那表情,活似她跟他有多大的仇恨。
「剛剛……的事,真的很抱歉。」都怪自己草木皆兵!
小豆芽的身世是個謎,她也希望永遠是謎。本以為,還清一百萬,她跟他不會再有瓜葛,沒想到……
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弄人麼?
俞滕抬眸,冷冷看了眼言可,將視線定格在窗外。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這幾個字,言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昨天的事,她還沒忘記呢!
這次,俞滕連個眼神都懶得賞賜給言可。
不帶這麼蔑視別人的吧?千萬只草泥馬頓時在心中奔騰,顧及小豆芽和自己未來身份,千萬只草泥馬只敢奔騰,不敢爆發。
十分鐘後,豪車駛進雅陽市知名度最高的歐式別墅區,清風別墅!
俞家是地地道道,道道地地的豪門!為什麼言溫馨舍得放棄這麼大只金龜婿?難道是因為俞滕殘疾?
來不及深思,豪車已經在一座別墅院里停下,車門從外面被拉開,兩邊各站了十個佣人,陣容強大,訓練有素。
「二少爺,少女乃女乃,請下車。」二十人齊齊彎腰,異口同聲。
言可驚悚,這種場面,她只在青春肥皂劇里見過。親身體驗,感覺還真不咋樣,她不是白天鵝,從小活的卑微,過不來這種奢華的生活。
「下車。」俞滕冰冷的命令。
「啊?」言可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車。」俞滕不耐煩地重復一遍,語氣瞬間降到零下好幾度。
「哦哦。」言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好坐在車門邊上,而這輛豪車只有一邊車門,她那像一把撐開的雨傘婚紗裙擺徹底擋住車門。
設計這輛名車的人太缺德了,都不知道只有一扇車門是很危險的事麼?
她抓起婚紗的裙尾,識相地先下車。只是,下車的動作,實在笨拙加不雅觀。
俞滕皺起眉頭,這種傻不拉幾,反應遲鈍的女人,俞勒會看得中?
言可睜大無辜的雙眼,她又沒做什麼驚天駭地的事,他干嘛要用那麼那麼嫌棄的眼神看自己!
好在,這種眼神交流只持續了十多秒鐘,她和俞滕就在十幾個佣人的簇擁下上了二樓的……新房。
新房內……
言可一副小媳婦模樣地坐在邊上,十指交叉握著,左邊大拇指和右邊大拇指不停來回撥弄。
只要一想起他昨天的畫面,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幾乎快要跳出喉間。
俞滕坐在輪椅上,深邃猶如深海水般的黑眸,定定看著她。
言可被看的頭皮發麻,他大爺的,他究竟是要看到什麼時候?
敵不動,我不動,敵先動,我再動,可是,俞滕的定力……比言可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喂,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再看下去,天都要亮了。
「洗澡。」俞滕面無表情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好吧,是兩個字。
言可懵住,沒看過真人版的,也看過電視劇的,先洗澡,然後再……想了想,她擲地有聲道︰「我已經是孩子他媽了。」
所以,昨天一定是純粹意外中的意外,他應該不會勉強她……吧?
「洗澡。」俞滕嘴角幾不可見地抖了抖,冷冰冰加上兩字。「幫我。」
幫我洗澡,這是他的原句?言可瞪大不敢置信的眼珠,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竟敢連一個當媽的女人都不放過!
他應該嫌棄她,果斷嫌棄她啊!
「這是你的義務。」俞滕丟下話,然後,轉身滑著輪椅進浴室。
一句話,堵得言可說不出話拒絕,義務,不是責任。責任可以推卸,而義務,必須履行,這就是小學九年為什麼會叫義務教育的原因。
她不只要代替言溫馨嫁人,更要替她盡到一位妻子該盡的義務。
太悲劇了!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言可最終還是鼓不起勇氣走進浴室。雖然已經是媽媽級人物,可她的生活單純地像一張白紙,那晚,是因為酒後,所以,才會亂出人命。
她沒跟其他男人牽過手,啵過嘴,洗澡更是石破天驚的沒有過。當然,除了小豆芽,可她根本沒有辦法把俞滕和小豆芽重疊……
大大和小小的差異是很大的!
「言可,進來。」
陰森森地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言可驚地一下從床上跳起,她拍拍胸口,定定魂,尼瑪,差點嚇死個人!
挪著小碎步,她慢慢靠近浴室門,對透著光的門縫,語氣里透著哀求。「那什麼,我還穿著婚紗。」
「月兌了。」坐在輪椅上的俞滕猛然打開門,一臉陰鶩。「給你兩分鐘。」
言可嗖地挺直身板,整個人瞬間石化。顯然,她想太多了……
「我要洗澡。」俞滕眯眼,警告道︰「女人,我的耐心有限!」
所以,最好不要惹毛他!
太沒風度了,竟然威脅她!
「是。」言可敬禮,當著俞滕的面拉上浴室門,也不管俞滕臉色多難看,飛快奔到衣櫃前。
幸好,從言家帶的衣服都在這里,她飛快找出兩件比較安全的長衣長褲,再用的速度月兌下婚紗,套上衣服。
「那個,我要進來了……」言可非常禮貌地敲門,請示。
「嗯。」不能否認,俞滕的聲音雖然像塊冰,但真的很好听,連嗯都嗯得那麼有個性。
言可囧著臉,一臉非常明顯地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浴室。俞滕身上之前僅剩的黑襯衫也被他月兌了扔在一邊,胸膛和月復肌一覽無遺。
她頓時對他肅然起敬,太牛了,輪椅男竟然也能有這麼彪悍的身材!
「看夠了沒有?」俞滕沉下臉,臉色比之前更加陰沉。
「夠了,夠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那什麼,我……」好囧啊!
「月兌褲子。」
「哈?」要她怎麼月兌?
俞滕眯起雙眼,瞬間迸發出一股冷意,冷冷冰冰,一字一頓,道︰「言可,我的耐心有限。」
她知道,他之前有聲明過一次。問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做。
「要我教你怎麼做?」俞滕嘴角勾起,話里的嘲諷意味明顯。
言可自認耳聰目明,只是,非常時期,耳朵必須不好使。她重重地點頭,等著俞滕下一句施恩大赦的話。
「你不是結過婚,有過男人的女人麼?會不知道怎麼伺候一個男人?還是言家忘記教你怎麼伺候好殘疾人?」俞滕挑眉,口氣不善。
一個生過孩子,口口聲聲跟他說有過男人的女人,少在他面前裝純!
實在不該期待他能說出人話的!
言可搖頭,故意忽視他前面的話,實誠道︰「他們沒跟我說過你的情況。」言正強只說言溫馨逃婚,她必須代替言溫馨嫁人,而原因,狗血得讓她想吐槽。
言氏公司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面臨破產危機,只有商業聯姻才能救言家。她成了犧牲品,救言家的犧牲品。
雖然,她很不道德的勒索了一百萬。但被犧牲,也是事實吧,一百萬買不走她的愛情和幸福!
訝異的情愫從俞滕眼底一閃而過,他以為,俞勒背地里應該做了極多的工作,才敢把她放到他身邊。還是,這一切,只是他的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