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他大姨媽,又怎麼敢肯定他是小野種?」冷颼颼的一句話,俞滕輕而易舉將言溫馨的話狠狠甩回她的臉上。
「你你你你……」言溫馨連著說了四個你。
「哇塞,大嬸還是結巴啊!」豆芽一臉驚艷,好似結巴是件多麼偉大光榮的事。
言可,俞滕,言溫馨︰「……」
「你們……」言溫馨一臉委屈和憤怒地指著俞滕和小豆芽。
「嗯嘛,我知道大嬸接下來要說什麼,肯定是你們你們你們你們。」豆芽雙手一拍,扭頭看向言可,邀寵地看著言可。「媽咪,我說的對不對?夸我吧,夸我吧,快夸我。」
言可,俞滕,言溫馨齊齊無語。
「乖,豆芽最聰明。」言可囧著臉模模豆芽的腦袋,小孩子只有多夸夸,才能做的更紅。
嗯,剛才小豆芽表現的很好!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言溫馨牙一咬,腳一跺,扭頭奔回別墅。
言可,俞滕,豆芽︰言溫馨一臉哀怨是要鬧哪樣?!
沒有言溫馨的前院,言可頓時覺得夜空都變得清明,星星更加閃亮,空氣特別清新。
低頭看俞滕,剛想煽情的來一段感人肺腑的道謝橋段。誰知,俞滕已經淡定地轉身,往後花園滑去。言可挪動腳步想追上去,想想又不太合適,如果俞滕想要她一起,剛才就會暗戳戳地命令她推輪椅。
可他不但沒有,還一個人默默地轉身離開,這說明他想一個人獨處,那就不打擾他了吧!
俞滕微微回頭,看了看想跟上,卻又游移不定,最終沒有跟上來的言可,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弧度,搖搖頭,這個女人啊……
「媽咪,想跟就跟上去啊。」這麼點小事,還需要思考,需要猶豫嗎?
言可搖搖頭,「不了。」俞滕沒有一點表示,肯定是不想她跟的嘛。
剛剛他還覺得媽咪顛覆形象,瞬間變得超棒。其實,剛剛是他腦子抽了,所以才會有那種感覺的吧?
後花園。
俞滕滑著輪椅,來到花叢邊上,冷眼看著遠處涼亭里的兩人,俞勒和言正強。
他們倒是不遮掩,竟然明目張膽在他面前活動。俞勒,難道他真的以為他俞滕就是這麼弱爆的?他只是暫時不反擊,哪天若是動手,俞勒休想再爬起來!
即使隔得很遠,俞滕還是能從俞勒眼中看到算計的光芒,加上言正強一臉唯唯諾諾,不停抹汗的焦慮神色。想要猜出兩人在做什麼並不難,難的是不知道細節問題,比如,俞勒預備怎麼對付他。
俞勒知道俞滕在遠處看著,但他並沒有上前的意思,而是繼續跟言正強交談。
俞滕知道俞勒早就發現他的行蹤,也不打算遮掩。他們兄弟間的明爭暗斗,從來不需要遮掩!
半晌之後,俞勒結束了和言正強的對話,邁著悠然的步伐來到俞滕面前,言正強步步跟在他身後。
「怎麼在這兒坐著?」俞勒明知故問。
「看你們聊得投機,沒打擾。」若是打擾了,豈不是亂了俞勒要算計自己的步驟嗎?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俞勒嘲諷地勾起嘴角,眼中的恨意漸濃。
俞滕聳肩,不打算多說什麼。
言正強在一旁看的冷汗涔涔,悄無聲息地抹抹汗。他直覺,俞家兩兄弟都不簡單,不管得罪哪一方,言氏都討不到半點好處。
可是,為了言氏目前的危機,他只能被迫得罪其中一人。
「既然你來了,那就和你岳父好好聊聊吧。」俞勒仍下話,徑自離去,好似一點也不擔心言正強會將剛才的對話透露給俞滕。
俞滕冷冷地掃了眼言正強,卻沒開口。這樣的沉默是打擊對手心理的最佳方式,只是言正強也算是商場上的老狐狸一只,這種簡單的招式對他來說,不過是芝麻小事。
雖然能勉強自己淡定的接受俞滕的打量,可言正強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打顫,額際的冷汗冷不防下滑。
「你很緊張?」過了好一會,俞滕終于開口。
「沒……沒有。」言正強陪笑道。
照理說,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他女婿,他的態度應該強硬才對。就算不強硬,也該拿出長輩的氣勢,而不是這樣戰戰兢兢的抬不起頭來。
可俞滕就是有讓他抬不起頭的氣勢,壓得他莫名覺得沉重。這樣一比,剛剛跟俞勒的交談倒是顯得輕松幾分。
「不是站得最高,優勢最好,就能笑到最後。能笑到最後的人,往往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俞滕幽幽看著漆黑的遠處,嗓音冰冷無情,字字卻透著強大的穿梭力,插穿著言正強本就不堅定的內心。
「你說的沒錯。」但是,言氏現在需要的不是將來能站的最高的人。現在,只有俞勒能救言氏,他也只能倚仗俞勒。
俞滕抬眸,冷冷掃了眼言正強,滑著輪椅離開。
言正強看著俞滕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一聲。
「老公。」不知什麼時候,花容從一旁走出,語氣帶著些安慰的味道。
「唉。」言正強一聲嘆息,和花容互換了一個眼神,沒再說什麼,兩人卻從眼神交匯中領悟到彼此的意思。
「我們回去吧,不早了。」花容微微一笑。
言正強點點頭,壓下心頭那抹酸澀,牽著花容的手走向俞家別墅。
言家人離開俞家後,俞滕和言可也帶著小豆芽離開。
等回到世紀城時,已經是夜里十點,豆芽早在言可懷里呼呼大睡。
在司機大哥的幫助下,俞滕下車坐上輪椅。
言可拒絕司機大哥的幫助,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豆芽塞進俞滕的懷里,自己走到輪椅後面推俞滕。
俞滕看著懷里睡得噴噴香,嘴巴還不時吧唧兩下的小豆芽,俊臉有些鐵青。
「干嘛放我這里?」俞滕皺眉,語氣有些嫌惡。
「什麼叫放,這是抱,你抱小豆芽,我推你。」丫的,沒見過這麼用形容詞的!
「我沒說我同意抱他。」
「嗯呢,你現在同意就行了啊。」言可說的理所當然,抱個小孩子,哪來那麼多廢話!
俞滕黑著臉,瞪了眼豆芽安詳的睡臉,看在言可是他媽咪和他待會不會打擾他吃言可的份上,他就勉強抱著小家伙。
回到家里,言可將豆芽抱回豆芽自己挑選的房間,幫他蓋好被子,這才折身回她和俞滕的房間。
推開房門,俞滕將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背對著她站在窗邊,高大的身影打在窗簾上,莫名的,給言可一種沉重的感覺。她想開口問,問俞滕為什麼會坐輪椅,又為什麼要坐在輪椅上,而且,一坐就是四年。
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沒有身份開口問他。在名義上,她是他的妻子沒錯,而實際上,他們什麼都不是,只有她一人在慢慢淪陷而已。
「好了?」俞滕轉身,緩步走近言可。
言可悄聲往後退了一小步,直到現在,她都不太習慣這樣高大強勢的俞滕。只要他一逼近自己,她總覺得好像有一股氣勢漫天鋪地朝她壓來,壓迫感十足。
「嗯。」言可點點頭,有些困難的吞吞口水。
「那……」俞滕將那字的尾音拉得長長,意味不明。
「那什麼?」言可強迫自己淡然,壓下心里的有些期待,有些雀躍,有些彷徨,有些慌亂的心緒。
俞滕眼底閃過笑意,這女人想那麼多,是鬧哪樣?「那就洗澡吧,你先去洗,我到書房看點東西。」
言可暴囧!
俞滕帶著捉弄過老鼠的好心情,跨步走出房間。
言可囧著臉,好丟臉,好丟臉,還好,還好,剛才沒讓自己表現的很明顯。嗚!她沒臉見人了,怎麼突然就變得蕩漾了呢?還是說,其實她骨子里就是個狼女?
從衣櫃里翻了睡衣,到浴室匆匆洗了個澡,翻身****。她要睡覺,要忘記晚上的想法!
伸手拉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只留下一盞泛著鵝黃柔光的床頭燈。言可拉上被子蒙住臉,睡覺!睡覺!
然後,她真的睡著了……
然後,她又驚醒了,媽呀,鬼壓床!
「唔唔,放開,放開我。」言可兩行淚,不會是阿飄泰山壓頂吧?
「嗯哼?」俞滕悶哼一聲。
言可猛然瞪大眼楮,看著身上的俞滕,訝異道︰「呀,怎麼是你?」
俞滕挑眉,「不能是我?」
「不是呀,你不是說要到書房看東西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才幾分鐘,他就神速到看完了?
「看好了。」再重要的文件,也沒有回房將她拆吃入月復重要。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去看東西吧?只是想逗著她玩的吧?
「你看的可真……」快呀。
還有兩個字沒說出口,言可的唇已經被俞滕牢牢堵住。
兩人難舍難分,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著一道稚女敕的嗓音在門口想起……
「媽咪,我要跟你睡。」
言可和俞滕齊齊朝門口看去,豆芽一臉惺忪地站在門口,眼楮半睜不睜,像是夢游般挪著腳步朝大床進發。
言可無奈地看著臉色已經接近沉黑的俞滕。
果然,俞滕咆哮︰「我不準。」
豆芽無視俞滕的咆哮,徑自手腳並用地爬上大床,卷起被窩倒床就睡。
言可呆愣。
「我……」說了我不準!
言可急忙用手圈在俞滕的脖子,堵上他的唇,嗯,用嘴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