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再也不去理會安佑康滿臉的迷惑不解,轉身就要往前跑。安佑康回過神來,忙跨上一步攥住了她的胳膊︰「琳瑯!先別忙著走!你先告訴我……」
「不!不!我不能說!」瀟琳瑯掙扎了一下,同時緊張地四下查看著,「佑康,你什麼都別問了,趕快離開這里好不好?最多我答應你,七天之後,我會跟你離開這個城市,好不好?好不好?」
這算是自己一直以來最期盼的承諾嗎?她答應跟自己走了呢!安佑康的眼眸中浮現出掩飾不住的喜悅,同時更加輕柔地握住了瀟琳瑯的雙肩,溫和地說道︰「琳瑯,你別緊張,我沒有打算做什麼,因為我答應過絕不會逼你,是不是?現在,我會放手讓你走,不過你記住,我會一直等你,去吧,一路小心。」
說著,他終究情難自禁,俯身在瀟琳瑯女敕女敕的臉蛋兒上輕輕親了親,然後便放開了雙手,微笑著看著她。
腮邊還殘留著安佑康雙唇上的韌性和火熱,瀟琳瑯羞赧之余,更多的則是無助和絕望!一個這麼出色的男人,自己怎麼就生生地錯過了呢?如果當初自己能夠再決絕一些,再自私一些,不要總是想著報答所謂的養育之恩而果斷地跟安佑康走,那麼如今……
算了!這一切,終究是沒有辦法再重來,再想何益?瀟琳瑯咬了咬牙,很快地轉過身飛奔而去。
看著她孤獨而倔強的背影,安佑康果然如約而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漸漸消失在遠方,並沒有舉步追趕的意思。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定!
琳瑯,既然知道了你的心里還有我,那麼此生,我注定要為你****了!可是,我甘之如飴。
帝華賓館。
一路飛奔回到帝華賓館,直到打開818房間的房門,瀟琳瑯的心還在如擂鼓一樣狂跳不止,因為安佑康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停地在她的耳邊轟鳴,讓她無法回避,無處遁逃。
安佑康,一個那麼溫柔體貼、超月兌世俗的男人,自己今生可還有機會擁有嗎?還有資格擁有嗎?
「我想,怕是不可能了。」輕輕關上房門,瀟琳瑯低低地嘆了口氣,自嘲一般說道。
「什麼事情不可能?」昏暗的房間內,夜鷹那獨特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帶著一股冰冷的味道。他……他怎麼會在這里?他不是說今天晚上有事,不過來了嗎?
幽冷的聲音傳入耳中,瀟琳瑯不由渾身一緊,輕輕吐出一口氣答道︰「沒什麼,你不是說今晚有事嗎?原來是故意試探我的?其實何必呢,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而且你捏著我的死穴,所以我必定會听你的任何吩咐,你完全不用的擔心我耍什麼花樣的。」
一邊說著,她慢慢放下了準備開燈的手,既然夜鷹在此,這燈是別想開了。瀟琳瑯真懷疑十天之後,她一定會練就一雙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火眼金楮。
雖然遭了一頓搶白,夜鷹卻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依然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解釋道︰「本來的確是有事的,只不過沒想到事情解決得比預期得順利得多,再加上你的出色讓我念念不忘,所以就……怎麼,不歡迎我?」
「雖然這里是賓館的房間,但是房費是你出的,所以你是主,我是客,輪不到我來決定是否歡迎你。」瀟琳瑯冷笑,同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玲瓏有致的身體被月色勾勒得一覽無余,引人遐思。
大概也知道這個話題沒有繼續的必要和意義,夜鷹似乎是低低地冷笑了一聲,轉而問道︰「瀟琳瑯,你是不是違背了對我的承諾?」
「沒有!」听出他似乎意有所指,瀟琳瑯悚然而驚,本能地矢口否認,「對你的承諾,我一直遵循,因為我所求的是不給你任何機會傷害我在乎的人,所以我……」
夜鷹雙手一撐,慢慢地站了起來,月色下,那頎長挺拔的身軀所蘊含的魅力居然並不比瀟琳瑯遜色多少,而且更有一種特屬于男人的陽剛之美︰「真的嗎?真的沒有違背?瀟琳瑯,你要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麼,你都賴不掉的!你敢跟我說,今晚沒有讓任何人踫你?」
「我……不敢。」瀟琳瑯微微苦笑,同時嘆了口氣,慢慢垮下的雙肩泄露出了內心的疲倦和絕望,「剛才只顧跟佑康說話,我都忘了你會派人跟著我了。不過夜鷹,你的手下跟蹤術玩得挺溜的,一出門的時候我曾經留意過,可是根本感覺不到有人跟蹤。」
「第一次听到有人當面叫我夜鷹,還真的不太習慣。」瀟琳瑯的話說完,夜鷹居然頓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了口,卻說出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然後才轉回到了正題上,「這麼說,你承認違背對我的承諾了?瀟琳瑯,我警告過你,不要把別人拖下水,是你自己不肯听!那麼,你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嗎?」
瀟琳瑯有些頭痛地撫了撫太陽穴,沒有抱太多希望地反問道︰「可以讓我承擔所有的後果嗎?包括佑康那一份?你要知道,佑康並不是存心侵犯我的,他只是……情不自禁,所以我想,他並沒有錯。不管你怎麼懲罰我,我都認了,只要你不去傷害他,他是無辜的。」
夜鷹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透過面具折射出了一抹幽涼清冷的目光,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好一會兒之後,他再度轉了話題︰「剛才,為什麼要阻止白浩然說出我的名字?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對你來說,我真的那麼無所謂,真的那麼讓你不屑一顧,到了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听到的地步?」
或許是瀟琳瑯的錯覺嗎?她突然覺得夜鷹的這幾句話里,蘊含著濃重的寂寞和悲哀,以及一種讓人不忍的孤傲。可是……怎麼會呢?他是個那麼強勢的男人,似乎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個這樣的人,會是孤獨寂寞的嗎?
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瀟琳瑯喟嘆一聲說道︰「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這樣的意思。既然你一開始就選擇隱瞞自己的身份,那自然是因為你不想讓我知道你到底是誰。所以之所以阻止白浩然,只不過是因為我知道他如果真的說出了你的名字,那麼遭殃的人,將不止他一個!我,還有佑康都會被他害死的。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得到這樣的回答,夜鷹眸中的冷厲似乎稍稍融化了些,所以連語氣也變得緩和起來。
「更何況你的名字從白浩然那種人的嘴里說出來,根本就是一種侮辱!」瀟琳瑯突然冷笑,潤如秋水的眼眸中陡然射出一抹銳利和冷酷,「夜鷹,你行事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起碼你很有原則,就算卑鄙也卑鄙得漂亮瀟灑!可是白浩然那種人……根本就是下流,無恥,他不配跟你相提並論!」
這幾句話無疑帶給夜鷹很大的震動,因為他沒有想到瀟琳瑯居然會給他如此高的評價!呃……雖然她的用詞實在不大好听,可是盡管如此,已經足夠他對瀟琳瑯刮目相看了!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震驚,夜鷹故意調侃一般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我應該感謝你嗎?居然這麼抬舉我。不過我記得你剛剛才說過,我並不比白浩然強多少的,怎麼這會兒,他就不能跟我相提並論了?」
「那個時候我……我對你還不了解啊!」提及那天晚上自己那激烈的言辭,瀟琳瑯的俏臉不由微微一紅,居然帶上了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薄怒嬌嗔,說不出地惹人憐愛,「再說我對白浩然的了解,也是在這件事情開始的時候才開始的……」
夜鷹的眼眸微微地閃爍著,對瀟琳瑯的興趣顯然越來越濃厚了。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他抬起手扶住了她的雙肩,低聲說道︰「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是不是該……」
「嗯……」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已經透過衣衫傳遞到了自己的肌膚之上,瀟琳瑯不自覺地低吟了一聲,接著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你……你還沒有告訴我,願不願意……放過佑康?他的確不是有意……」
恍然想起兩人的話題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夜鷹不由低低地笑了起來,語氣中居然有一種隱隱的寵溺和愉快︰「唉!你這個笨女人!本來我已經忘記那回事了,怎麼你一定要提醒我重新想起來嗎?你是不是想見識一下我對付別人的手段啊?要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本事不是讓人死,而是……」
「我知道,是讓人生不如死,所以,我一點都不想見識你的手段,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還是乖乖地陪你做點別的比較好。」瀟琳瑯有些汗顏,也感到自己的確有些太過矯情了,她又不是觀音菩薩,也不是救世主,哪有那麼多精力去普度眾生,去關心每一個人的死活?再說夜鷹原本也沒打算把安佑康怎麼樣,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如果他真的打算對安佑康不利,早就開始動手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聰明的女人,居然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讓人生不如死。」夜鷹再度笑了起來,不論眼神還是語氣中都透著掩飾不住的贊賞和愉快,「很好,我最喜歡的就是腦子跟臉蛋一樣出色的女人,瀟琳瑯,你太對我的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