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洌認真地听著,似乎生怕漏掉任何一個重要的線索。听到這里,他不由沉吟了一下問道︰「通過合法的手續?也就是說,他們曾經為小女孩兒尋找過親生父母?」
說了半天,戈耀曦有些口干舌燥,懶得再開口,所以示意段藍橋繼續。段藍橋無奈,只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古含珍說,他們曾經在當地的電視台播放過小女孩兒的照片,希望她的親生父母來認領。但是一直過了法律規定的時間也沒有任何消息,所以他們就把女孩兒帶回來了,正式收為養女。」
端木洌听著,慢慢地點了點頭,眼眸也跟著微微地閃爍︰「沒有人來認領?那就是說至少有兩種可能,第一,她的父母是成心要把她拋棄,第二,她可能不是當地人,而是被人從外地通過非法的手段帶過去的,然後不知什麼原因,又將她扔掉不管了。」
「是的,我們也這麼想。」段藍橋吁出一口氣,對于這樣的悲劇他也听說過不少,卻實在是無能為力,「而且古含珍說他們原本可以繼續擴大尋找的範圍,直到幫瀟琳瑯找到親生父母為止的,但是一來他們沒有那麼多精力和財力,二來他們也確實非常喜歡這個粉女敕女敕的女女圭女圭,所以就放棄了尋找。」
端木洌不說話了,腦子卻在慢慢地轉動著,看看能否再尋找到更加有用的線索。沉吟間,他忽然問了一個不是重點的問題︰「白建業姓白,瀟琳瑯為什麼姓瀟?」
听到這個問題,戈耀曦滿臉興奮,大有「只有我是你的知音」的自豪感,哈哈一笑說道︰「老大,還是我了解你吧?早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所以我已經替你打听過了。那是因為白建業夫婦撿到瀟琳瑯的那條小山谷有個很好听的名字,叫瀟瀟谷,所以瀟琳瑯就姓瀟了,也算是個紀念意義吧。」
原來如此。端木洌點了點頭,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居然變得這麼雞婆了。
忽然想起瀟琳瑯的惡夢,端木洌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坐直了身體說道︰「藍橋,耀曦,我想瀟琳瑯最大的可能不是被她的父母拋棄,而是被人拐賣或者是綁架的!還記不記得我跟你們說過,她做惡夢的時候會……」
做……惡夢啊?兩人賊忒兮兮地對望了一眼,滿臉不正經的笑容︰如果不是已經睡到了一起,你怎麼會有機會看到人家做惡夢?老大,你好福氣呀,居然搶到如此國色天香的佳人……
看到兩人半天沒有反應,端木洌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輕輕呵斥了一聲︰「喂!想什麼呢?我跟你們倆說話呢!怎麼沒反應?」
「老大,」戈耀曦突然湊了過去,不怕死地靠近了端木洌俊朗的臉,「瀟小姐做惡夢的時候,是不是會嚇得鑽到你懷里不出來?軟玉溫香抱滿懷,很舒服吧?我剛才聞到瀟小姐身上香香的,你……哎呀!殺人了!」
戈耀曦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洌便突然雙眉一凝,伴隨著一股凌厲的殺氣,他一拳就沖著戈耀曦的下巴奔了過去。戈耀曦只來得及看到一只拳頭突然在眼前放大,不由嚇得一個後仰身,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夸張地尖叫起來。
「好了好了!耀曦,你又惹洌生氣!」段藍橋一看兩人又開始「掐架」,不由無奈地站起身打著圓場,隨手將端木洌的拳頭給扒拉了回去,「不過……洌,瀟小姐的身上真的挺香的,不是化妝品的味道,是一種花草香,很天然……」
說著,他一邊模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加強似的點頭,很肯定的樣子,還一邊「不懷好意」地「奸笑」著。
說我?你還不是一樣?
看到段藍橋的表情,端木洌和戈耀曦忍不住同時翻了翻白眼,懶得跟他生氣。
不過……當然是花草香了,你們不知道瀟琳瑯從來不用化妝品嗎?那種香氣絕對是她的天然體香,綠色無污染的……端木洌得意地想著,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嗯……每臨大事有靜氣嘛!如今事情的調查算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那麼適當地輕松一下,調節一下氣氛還是很必要的,不要被眼前的困境給壓倒了。
當然了,輕松之後,事情還是要繼續調查的。
所以重新安靜下來之後,端木洌才強調一般咳嗽了一聲,接著剛才的話問道︰「你們應該還記得,我跟你們說瀟琳瑯做惡夢的時候,會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她耳邊獰笑,說什麼誰讓你是她的女兒之類的話,那就是說,瀟琳瑯很可能是被她父母的仇家給綁架的,然後不知怎麼輾轉去了瀟瀟谷……」
「對,這個可能性相當大,」戈耀曦點了點頭,神情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凝重嚴肅,「可現在的問題是當時瀟琳瑯的年齡太小,所以根本不可能記得綁匪的樣子,更不可能知道她父母的仇人是誰。而且經過當年的驚嚇之後,她的記憶似乎也受了一點兒影響,所以連她親生父母的樣子和名字只怕也記不得了。」
這麼絕望?端木洌有些挫敗地吐出一口氣,不怎麼抱希望地追問了一句︰「那麼其它的呢?有沒有任何可以表明她身份的東西?哪怕是一個胎記,或者是……」
說到這里,他猛然住了口。因為他忽然想到瀟琳瑯現在有名無實地睡在他的身邊,她身上有沒有胎記,還有人比他更清楚嗎?現在自己這麼問,這不是明擺著給這倆人機會,讓他們糗自己嗎?
果然,听到這句問話,戈耀曦首先憋不住地笑了起來︰「老大,你腦筋秀逗了?瀟琳瑯身上有沒有胎記,你自己不會看?巴巴地來問我們……要不要我們把她月兌了檢查……」
「耀曦!你閉嘴成不成?不知死活不是這樣解釋的!」對于這個大嘴巴兄弟,段藍橋一向很無力,忍不住翻翻白眼打斷了他的話,恨不得替老大揍他一拳的樣子,「怎麼說瀟琳瑯都是洌的人,一份尊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開玩笑也要有個度,ok?」
知道自己的確稍稍有些過分了,戈耀曦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對不起啦,洌,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確實沒有惡意。」
「沒事,我知道。」端木洌看了兩人一眼,眼神很溫暖,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來,說正事。」
汗這正事要是這麼「一波三折」地說下去,估計要說到明天早上了。
大概也知道正事不是這麼個說法,所以段藍橋加快了語速,並且盡量撿要緊的話說︰「洌,關于你說的這個可能,我也詳細詢問過古含珍。她說當時瀟琳瑯的身上只有一件可能會跟她的身世有關的信物,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很普通的吊墜。也許是因為它不值錢,也或者是綁匪想用這個吊墜來證明瀟琳瑯確實在他們手中,所以並沒有把吊墜拿走,而一直留在了瀟琳瑯的脖子上。」
段藍橋並沒有動手取出什麼東西的意思,所以端木洌淡然一笑說道︰「吊墜,不見了?」
「是,古含珍說,吊墜已經在好幾年前就丟了。」
「丟?丟了?」端木洌饒有興味地重復了一遍,才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果然,段藍橋也笑了笑說道︰「我一听也覺得有問題,所以稍稍想了點辦法,古含珍就對我說了實話。原來是因為瀟琳瑯越長越漂亮,而且性子又溫柔,古含珍就動了娶她做兒媳婦的心思。而她也知道這個吊墜很可能是瀟琳瑯的親生父母留給她的,所以怕將來她的父母憑借這個吊墜找到她,把她要回去,所以就偷偷把吊墜給扔了,毀滅證據。」
作為「妖瞳」的第二把交椅,段藍橋的手段端木洌很清楚,他所謂的「稍稍想了點辦法」對于古含珍而言,已經很抬舉她了。
「這麼絕?」端木洌冷笑,對古含珍的幼稚舉動嗤之以鼻,「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永遠把瀟琳瑯鎖在白家了嗎?別忘了,不屬于你的,永遠也不會屬于你,你做什麼都是徒勞……吊墜丟在什麼地方了?」
說到「徒勞」二字的時候,端木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輕輕地悸動了一下,感覺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焦躁不安。
瀟琳瑯……會是屬于自己的嗎?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努力,到最終會不會也是一場徒勞?
我不管。端木洌暗中冷笑,不管是不是徒勞,總之至少到現在,我不會放手。
感覺到他的情緒突然有了微微的起伏,段藍橋有些奇怪,但還是搖了搖頭答道︰「暫時不知道。古含珍說當時她是偷偷把吊墜扔在了馬桶里,然後放水沖進了下水道,現在已經隔了好幾年,恐怕是沒處找了。」
這麼說,線索到這里就斷了?端木洌氣得恨不能扇古含珍幾個耳刮子,這種自私庸俗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她居然斷絕了瀟琳瑯找到親生父母的可能。可是後來呢?為了自己的兒子,她卻又逼瀟琳瑯去賣身!這種女人,死不足惜!
恨恨地喘了幾口氣,端木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接著問道︰「除了古含珍夫婦,白浩然和瀟琳瑯有沒有見過那個吊墜?」
「沒有,古含珍說,她撿回瀟琳瑯的時候就把吊墜收了起來,直到決定讓瀟琳瑯嫁給白浩然,她才把吊墜扔了。所以瀟琳瑯對那個吊墜不可能有任何印象,她主要是怕瀟琳瑯的親生父母憑借吊墜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