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之後,瀟琳瑯覺得自己已經舒服了很多,便輕輕抓住了端木洌的手說道︰「可以了,總裁,不……不用揉了。」
端木洌听話地住了手,卻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叫我洌,琳瑯,以後不要再叫我總裁了,很別扭。」
「啊?」瀟琳瑯聞言不由怔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不太好吧?這樣好像顯得太親熱了,而我們明明還不是太熟……」
端木洌一听這話,不由轉過頭狠狠地盯著瀟琳瑯紅暈未退的臉,好像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片刻之後他突然冷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哦,我明白了,我們不太熟。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不太熟的兩個人可以住在一起,在一個碗里吃飯,在一張床上睡覺!原來不太熟的兩個人可以月兌得赤條條地抱在一起,整夜地折騰!原來不太熟的兩個人可以……」
「總裁別說了!」眼看端木洌說得那叫一個帶帶勁兒,居然把這種事情都堂而皇之地掛在嘴上咋咋呼呼,瀟琳瑯連羞帶急地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臊得恨不得從窗口跳出去,飛到九霄雲外,「別說了!听到沒有?不然……不然我……我……」
被她捂住了嘴巴,端木洌既不著急,也不掙扎,就那麼老老實實地呆著,然後慢慢點了點頭,意思是「我不說了」。瀟琳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重新躺了回去,依然感到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不由奇怪地問道︰「說真的,總裁,昨天晚上你為什麼……那樣啊?好像多久沒有抱過我了一樣……」
端木洌笑了笑,體貼地幫瀟琳瑯拉了拉被子,口中輕聲一嘆說道︰「你知道什麼呀?下周一開始我就要去青花•蝶韻美國總部開會了,來回怎麼也得半個多月的時間。也就說,我將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看不到你,也親不到你了,所以我當然要趁著現在多要一些,免得到時候……嗯……你懂得。」
說著,他滿臉「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那意思其實是說,我長得這麼帥,一向很受女人歡迎的,一下子躲到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而且還一去就是半個月,你不擔心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啊?趁早在你身上把所有的力氣都榨出來,那麼到時候我就算有那個賊心和賊膽,也沒有力氣了不是?
雖然他的話說的比較含蓄,但是聰明如瀟琳瑯,還是很快就咂模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狠狠在他胸前捶了一拳說道︰「說什麼呢?你可真是個男人!要開會就去吧,還搞得這麼……這麼烏煙瘴氣的……」
說到這里,瀟琳瑯大概也覺出自己這個成語用得不太恰當,所以不等端木洌說什麼,她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呵呵……呵呵……烏煙瘴氣?什麼詞兒這是?虧我想得出來……不過也是,昨天晚上我們那麼……那麼瘋狂,可不就是烏煙瘴氣的嗎?」
不過端木洌顯然沒什麼興趣跟她糾結「用詞不當」之類不著邊際的問題,所以他的神情很快就變得比較凝重起來,轉頭看著瀟琳瑯說道︰「琳瑯,你先別笑,其實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以為他臨去美國開會之前需要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自己交代一下,一向以工作為重的瀟琳瑯立刻收斂了笑容,點頭說道︰「是,總裁。不過……我們是不是先起床,然後吃過早飯回公司再說?」
「不,還不晚,我先說了我們再起床。」端木洌輕輕搖了搖頭,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十分鄭重的神色,「琳瑯,今天是周二,還有五天的時間,我就要去美國開會了……」
看到他的神情變得那麼凝重,而且嘴里說出來的話也有幾分人的意思,瀟琳瑯不由縮了縮脖子,有些奇怪地點頭說道︰「我知道啊!總裁,你干嘛把氣氛搞得這麼嚇人?你不就是去美國開會嗎?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當然會回來,我都說了半個月了。」端木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心說我凝重?還不如你的話說得嚇人呢!這不是成心咒我嗎?「我的意思是說,這半個月我都不在你身邊,我擔心瑞綺絲會想辦法對付你……」
「瑞綺絲?不會吧?」听到端木洌的話,瀟琳瑯很有幾分不以為然的意思,「她不是說了要跟我公平競爭,而且想跟我化敵為友了嗎?總裁你還擔心什麼?」
端木洌一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充滿諷刺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瑞綺絲幼稚的想法︰「琳瑯,你別這麼天真好不好?你真以為瑞綺絲那種人會跟你講公平嗎?她要跟你耍起手段來,我怕你被她賣了,還得眉開眼笑地幫她數錢呢!」
這麼夸張?瀟琳瑯一听這話就不樂意了,好像她是多麼愚蠢的女人一樣︰「沒那麼過分吧?我又不是傻子,她要跟我耍手段,難道我不會躲著些嗎?再說我一個大活人,她還能真的把我賣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端木洌冷笑了一聲,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相信過瑞綺絲真的會那麼容易被感動,會因為瀟琳瑯的舍命相救而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依我對瑞綺絲的了解,她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放棄的,不然的話她明知道我根本沒有喜歡過她,為什麼還要跟你搞什麼所謂的公平競爭?依我看,她根本就是想找機會破壞我們的關系而已!」
端木洌最後這句話讓瀟琳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腦海中不期然地想起了從昨天開始便一直糾纏著自己的那個問題。如果端木洌對自己真的只是補償,那他們之間的關系當然是很容易被破壞的。反之,僅憑一個瑞綺絲,怎麼可能真正破壞掉一段真摯的感情?真正牢固的感情都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任何陰謀詭計都只能暫時起到干擾的作用,而不會真正破壞掉,心態向來比較樂觀的瀟琳瑯一向是這樣認為的,盡管她也很清楚自己這種想法有些幼稚,有些過于理想化。
想到此,她不由微微一笑說道︰「那樣不是正好?就讓她去破壞好了,如果真的能被她破壞掉,說明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真的是彼此的良人,那她怎麼可能破壞得了呢?」
你倒樂觀,端木洌忍不住白了瀟琳瑯一眼,點頭說道︰「話是這樣說沒錯,而且我也很確定我們的確是彼此的良人。但我唯一怕的就是你對我不夠信任,怕你對我們的感情沒有足夠的信心,因此會很容易被瑞綺絲給欺騙!所以,我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果然是智者,端木洌的擔心的確不是毫無道理的空穴來風,原來瀟琳瑯對于這份感情的擔心和對他的不信任,他根本完全看得出來,只不過他從來不說而已。但是不說,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瀟琳瑯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你要帶瑞綺絲回美國?」
那樣不是正好?只要瑞綺絲走了,她就沒有辦法再對自己耍什麼陰謀詭計了,自己當然也就不用上她的當了。
「那樣根本治標不治本,況且她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同意跟我回美國,即使回去了,她也不會死心,所以我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她徹底死心,讓她知道她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端木洌冷笑了一聲,心說用你提醒?如果她肯回美國,我早就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地歡送她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青花•蝶韻老總的女兒,我雖然有無數手段,卻不大好意思用在她身上,所以才被她纏了這麼久。
話說到這個份上,瀟琳瑯便一下子明白過端木洌的意思來,但她仍然不敢確定,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把我們的關系最終確定下來,從而讓瑞綺絲死心?」
一听瀟琳瑯的話,端木洌不由樂了,邊笑邊說道︰「干嘛說得那麼含蓄?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麼矜持嗎?琳瑯,我的意思就是想真正把你變成端木家的人,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你說好不好?」
新娘?多麼美麗的兩個字,他……他這算是求婚嗎?瀟琳瑯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這突來的消息,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僵硬了起來,好像自己剛才听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消息一樣。可是只有上天和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腦海中根本正在轟然作響,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端木洌居然……向她求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已經走到那麼親密的一步了嗎?雖說如今兩人早已突破最後的防線,彼此對對方而言都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是……那也僅僅是指雙方的身體而言!但對于雙方的內心,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真的也足夠了嗎?只怕未必吧?
看到她的反應,端木洌卻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所以緊跟著微笑道︰「當然你別誤會,這並不算是真正的求婚,我只是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然後再著手下一步的準備。琳瑯,雖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盡快讓你做我的新娘,但是我也很清楚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所以我必須尊重你的意見,並最終得到你的認可,我才能放心地去準備,是不是?」
是,端木洌想得真的已經夠周到了,起碼他知道應該尊重自己的意見,並沒有擅自做出什麼決定。一個男人既然肯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換成是誰只怕也會覺得感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