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哦,喜歡,當然喜歡。」沉思中的瀟琳瑯一驚回神,迅速將眼眸中剛剛流露出的一絲傷感和軟弱掩蓋了起來,重新用錘煉了三年的冷漠和銳利武裝了自己,冷冷地笑了笑回答著,「居然不遠千里趕來參加我的婚禮,而且還給我送上了一份如此厚重的賀禮,端木總裁,您真給我面子!」
「居然敢背著我嫁給別的男人,琳瑯,你更給我面子!」瀟琳瑯這凜然不懼的態度顯然讓端木洌覺得十分意外,同時更因為她語氣中那絲毫不加掩飾的諷刺而微有怒意,因而語氣也變得冷厲起來,「只不過,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嗎?這個解釋,我已經等了三年了!」
「三年」這個詞仿佛一劑最有效的催化劑,徹底將瀟琳瑯刻意回避了三年的所有回憶全部激發了出來。剎那間,跟端木洌在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所有的恩愛甜蜜、痛苦憂傷,以及決裂前的爭吵,還有安佑康那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一幕一幕、無一遺漏地瞬間在腦海中劃過,更將她所有的仇恨點燃了!
冷冷地看著端木洌那俊美無雙的臉,瀟琳瑯一扯嘴角,勾出了一抹冷漠無比的微笑︰「解釋什麼?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端木總裁我告訴你,如今你看到的一切就是我的解釋,而且還是活生生的解釋!我想看到這一切之後,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不好意人們還都在等著我呢!端木總裁既然來了,不如也進來喝杯喜酒吧!」
說著,瀟琳瑯便冷冷一笑,扔下滿臉錯愕的端木洌轉身欲走。苦苦尋找了三年的人好不容易出現在了面前,端木洌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再次從自己面前消失,因此他大手一伸便抓住了瀟琳瑯的手腕,淡淡地說道︰「別急,我要說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琳瑯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嫁給白浩然?你該不會已經忘了他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了吧?」
似乎沒有想到端木洌會突然動手,瀟琳瑯拼命掙扎著,想要從他的鉗制中掙月兌出來。怎奈端木洌的手就像鐵鉗子一樣,夾得她手腕生疼,怎麼甩都甩不掉。一邊繼續努力掙月兌,她一邊厲聲呵斥道︰「我要嫁給誰與你何干?我不是你的誰,你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不需要向你報告!端木總裁,請你放手,否則若是驚動了里面的客人就不好看了!你也不希望讓大家看到你在別人的婚宴上糾纏新娘吧?」
「我不在乎,除非你想讓大家看到新娘在自己的婚宴上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被瀟琳瑯這冷酷無情的態度激怒了,端木洌的眼神突然變得比瀟琳瑯還要冷,性格中冷酷狠辣的一面瞬間抬頭,漸漸恢復了亞洲第一幫「妖瞳」第一把交椅的本色,「琳瑯,跟我走,有些話,我必須當面問清楚!」
「跟你走?不可能!」瀟琳瑯冷笑,抬手指了指大廳的方向,「今天是我新婚大喜的日子,我怎麼可能跟你走呢?你有話要跟我說是不是?行,等我結完了婚,我會跟我丈夫一去拜訪你這位老朋友的!放手!」
從牙縫中像擠牙膏一樣擠出了「老朋友」三個字,傻子都听得出這三個字里蘊含了多麼濃重的恨意,更何況是聰明絕頂的端木洌。從瀟琳瑯的眼神中,他能看得出她有多麼恨他,然而可悲的是,他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恨他!自己是那麼愛她,愛得很深很深,可是她不但一直誤解自己,更趁著自己外出的時候跟別的男人私奔了,連個解釋都沒有,害自己苦苦尋找了三年,險些就要失去全部的希望了!所以該恨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呀,可是為什麼盼到這久違的重逢之後,她的恨意卻比自己還要濃烈千百倍呢?
不行,一定要好好問問她,這份濃烈的恨意究竟是從何而來!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端木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結婚是嗎?怎麼你以為到了這一刻,你還嫁得成嗎?琳瑯,就讓我帶你重溫三年前的一場舊夢如何?」
說著他不等瀟琳瑯再有什麼反應,便抓著她的手腕猛一用力,將她拖到了對面的一個房間里,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了過來。瀟琳瑯有心表示反對,卻怎麼也抵不過端木洌的力氣大,因而一個阻止不及,兩人已經處身在一個狹小而密閉的空間里了。加上剛才他說的所謂「重溫舊夢」雲雲的話,瀟琳瑯以為他要在這里對自己做什麼侵犯之事了,因而怒聲斥責道︰「端木總裁!你不要太過分!這里是公眾場合,你不要做什麼有礙觀瞻的事!」
「有礙觀瞻?」這四個字反而讓端木洌愣了一下,接著便在瀟琳瑯急怒之下而變得通紅的臉頰上看出了她的意思,因而挑唇一笑,慢慢靠近了那張在夢中縈繞了三年的絕美的臉,語氣更是跟著變得充滿柔情蜜意,「放心吧琳瑯,雖然我是很想跟你做些有礙觀瞻的事情沒錯,但是你放心,我也知道這是公眾場合,所以我暫時還沒有將自己的性生活公之于眾的打算。我所說的重溫舊夢,只不過是想讓你看一場已經看過一次的好戲而已。看那邊。」
說著,他將瀟琳瑯拖到了桌前,用力將她按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打開了她面前的電視機。瀟琳瑯根本不知道他在故弄什麼玄虛,所以呼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抬腳就要走︰「對不起我沒興趣跟你重溫什麼舊夢!失陪……什麼?你……」
後面那個「陪」字不過剛剛發出了「p」的音,瀟琳瑯的眼楮便瞬間瞪大了,抬起在半空的右腳也因為收回的勢頭太猛而令整個身體都狠狠地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忙不迭地抓住椅背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她刷的抬起頭瞪著一臉悠哉的端木洌,咬牙說道︰「又是這一套!端木總裁,你不覺得這一招太俗套了嗎?堂堂青花•蝶韻的總裁,不會只有這一種威脅人的手段可以用吧?」
電視機打開之後,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畫面瀟琳瑯再熟悉不過了,否則端木洌也不會用「重溫舊夢」這四個字來形容。屏幕上,白浩然以及他的父母白建業、古含珍夫婦正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了一起,正滿臉驚恐地看著面前那幾個黑衣黑褲、黑布蒙面,而且還拿著手槍頂著他們的腦袋的男人,渾身上下不停地哆嗦著,生怕那幾個人一個閃神之間,手中的槍就會走火入魔,將他們的腦袋打個紅紅桃花開!
想當年在帝華賓館,端木洌也是這樣用安佑康來威脅瀟琳瑯就範的,如今之所以故技重施,是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方法雖然簡單,但是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最有效。尤其是對于瀟琳瑯這種自以為是救世主、因而喜歡大發善心的人來說,這種方法更是百試不爽,用一回管用一回。沒辦法,誰讓這種方法抓住的是人性的弱點呢?只不過那時候安佑康所受到的待遇比白浩然他們強多了,至少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只不過是听了端木洌這個上司的安排,在那個房間里跟總公司的人匯報工作而已。不像白浩然他們這樣倒霉,被人拿槍頂住了腦袋,這種恐懼,卻又是安佑康不曾享受到的了。
听到瀟琳瑯的話,端木洌不急不惱,施施然地在瀟琳瑯的面前坐了下來,然後微微一笑說道︰「說對了,我的確不是只有這一種手段可以用,只不過對于你來說,這一種手段就足夠了。既然有現成的方法可用,我為什麼還要浪費我寶貴的腦細胞去想新的方法呢?我猜……你不會任由自己的丈夫被人打爆腦袋的,是不是?」
「你……你把人給我放了!」瀟琳瑯大怒,更多的則是焦急,因為她生怕端木洌真的會傷害到白浩然,要是真的鬧出了人命,那自己也難逃干系,「這場恩怨是我跟你兩個人之間的事,為什麼要牽扯到別人?你先把人放了再說!」
「休想。琳瑯,如今不用我多說了,你若是肯乖乖跟我走便罷,如若不然……」端木洌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方才那略略展露出來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神情甚至突然變得比剛才還要冷厲,因為瀟琳瑯為白浩然擔憂成這個樣子,尤其還敢為了白浩然跟他對抗,這一點讓他很不爽,琳瑯,你難道不知道能夠讓你擔憂的男人只有一個嗎?而那個男人只能是我,不會是別人。白浩然,你死定了,敢跟我搶女人?你有那麼大的能耐嗎?況且我才不相信琳瑯真的是因為愛你才跟你結婚的,只怕又是她那濫施的好心在作祟,是為了報恩之類的吧?不過沒關系,總之只要我來了,你這場****就算做到頭了。
瀟琳瑯自然沒有心思猜測端木洌在想些什麼,她這心里還滿滿的都是事兒呢!看到端木洌堅持不放人,她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但是為了不驚動客人,她還是盡力壓低了聲音吼道︰「端木總裁,你還想怎麼樣?現在你已經跟瑞綺絲訂婚了,而我也已經跟白浩然領了結婚證,雖然婚禮還沒有舉行完,但是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不會因為你的阻撓就失去了法律的效力。所以我們兩個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已經完了,你明白了嗎?我真不明白你還要搞這麼多事情干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們之間還能回到當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