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想要找他問個究竟，只是他很難得沒有回家吃晚飯。洗完澡，穿著睡袍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手機上早就按下了蘇旭的電話號碼，可是，她卻不知道怎樣按下通話鍵……
***
「在想什麼？還不睡？」身後的手臂環住了腰，男性氣息強烈涌來，帶著些微的酒味，她擰了擰眉，轉過身子，「你喝酒了？」
「應酬，只是少少地喝了一點。」顧墨寒笑了笑，模了模她光華細致的臉龐，「念念已經睡了，還不睡……正要打電話給我嗎？」
手里的電話被拿過，還來不及奪回，他的目光便已經觸及到手機上的電話號碼，還寫著蘇旭的名字。他的眉擰了擰︰「你準備打電話給他？還是他主動跟你聯系的？」
語氣帶著質問，他的眸帶著薄薄的怒意，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感覺，是因為什麼呢？刻意地要對付一個人，是為了她嗎？可是，不是說好已經忘卻曾經，有必要這樣刻意地去報復什麼嗎？
「我自己想打給他。」蘇伊一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他，「把手機給我。」
顧墨寒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悶堵的慌。他手里幾乎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林有言和白嘉的死是他行的凶，只是案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早過了追溯期。而且，他不想讓這個事情的真相如此血淋淋地袒露在蘇伊一面前。所以，他能做的，便是一步一步地讓他身敗名裂，嘗盡所有的痛苦，然後，入獄。事情還在進行之中，她每天都是忙著照顧孩子，不曾關注過這些，每天給她的儀器，只是安神助眠的，甚至對恢復記憶有延緩的作用。沒有一個人在知道這樣的真相之後不崩潰，都是世界上最親的人……這個真相過于殘忍，他怎麼忍心讓她這樣崩潰？即便知道每一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可是，他終究不忍心，如果事後她要怨要恨，也沒有辦法。人生在世短短十數載，能快樂就快樂，遲一點知曉真相，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竟忽然之間想要打電話給他？他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明明已經斷絕父女關系了，為什麼還要打電話？不是說好不聯系的嗎？」
「我是想不聯系，可是……」她的聲音也帶著隱忍的怒意，眸光幾分激動地望著他，「蘇家究竟怎麼樣了？你做了什麼……是嗎？」
氣氛一下子冷凝起來，他擰眉望著她，試圖從她的眸子里找到她知曉的信息。
「沒錯，我是說過，跟蘇家不再聯系。可是……你有必要要特意對付他們嗎？都已經是無關緊要不相干的人了，你何必要花心思去對付一個陌生人？就這樣，彼此都安靜，不好嗎？」
「誰跟你說的，我要對付蘇家？」
「……」她咬了咬唇，沒有回答。怎麼說呢？如果說是樓子蘭說的，她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我看了報紙。」
「報紙？」他點點頭，「單憑報紙上的，就能判斷都是我在對付他們，是嗎？找不到商業投資對象，建築坍塌，都是我搞的鬼，是嗎？就算是大家質疑他擔任市長的能力有問題，也都是我慫恿教唆的，是嗎？」
幾句話說得蘇伊一啞口無言，這些事情，听起來確實不像是可以做手腳的。只是既成事實……只是，爸爸明明是能力很強的，怎麼就會這樣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了？
「你相信蘇家，勝過相信我……」黑眸顯而易見的受傷，他定定地凝視著她，「一一，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重要？一個明明已經跟你無關了的人，一個我讓你不去關注不去在意的人，你卻偏偏把他放在心底最重的位置。如果給你一個選擇，蘇家，或是我，你選擇誰？「
選擇？為什麼？她眨了眨眼，吶吶地開口︰「我不是已經選擇了你？」
「這個不算。」顧墨寒搖了搖頭，更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我真的要對付蘇家，我要你持著一個對待陌生人的態度，你可以做到嗎？」
「……」怔然，她望著他，「你真的要對付蘇家？……為什麼？」
「你還是選擇蘇家，是不是？」他的眉擰起，「如果是相信一個人，愛一個人，你就會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或者，更確切一點說，是不愛我……」
他凝視了她幾秒，便轉身朝外走去。
這麼久，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不可否認，心底有一絲慌亂。在她再次出現在他的世界之後，他對她的只有柔情蜜意，連眼神都是那樣溫柔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他……在生氣嗎？
她錯了？反反復復地把他所有的話在腦海里翻轉，蘇家，他……為什麼要選擇呢？她不懂……可是，她真的不是不相信他。該怎麼說呢？
門依然大開，站在原地許久，她才走到門前。書房的燈亮著，她緩步走到書房前，手在門把上放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旋開。
門卻是忽然從里面打開了，蘇伊一吃驚地往後退了一步，顧墨寒正從里面走出來，看了她一眼，一張大冷臉︰「我去拿條被子，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就在書房里睡了。」
加……加班？她看著他的腳步往前，也朝著他的方向進了一步，正擋在他身前，他從來沒有這樣過，該是生氣了吧？
「不是剛剛談好生意嗎？怎麼還要加班？」她舌忝了舌忝唇，「已經很遲了，你又喝了酒，明天……明天做不行嗎？」
「並不是生意談好就沒有事情做的。生意談好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明天有個會議要開，還要準備資料……」
「那……剛剛怎麼沒有听你說？」她看著他，聲音小小的，不太敢看他的眼楮。是她不對吧？因為樓子蘭的幾句話就隨便懷疑他，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不開心的。
「剛剛……」他看著她，心頭翻涌過復雜的情緒，「剛剛，我們不是不在討論這個問題嗎？」
「……」
無言以對，所以，氣氛就持續尷尬。
「對不起……」她輕聲說道，緩緩抬起眸子，「對不起，我剛剛……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他忽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是生氣嗎？他只是……恨鐵不成鋼？該是這樣的心情吧？為什麼蘇家的事情總能讓她挑動情緒？可是，蘇家怎麼說都是她長大的地方，這種反應也是正常。那麼，他在氣什麼呢？最終，還是怕她受到什麼傷害吧……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看著他的眸光冷沉深邃，她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我只是不想再有什麼糾葛，如果要選擇，要相信，一定是你。」
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因為她寥寥數語。她沒有跟他說過這樣動听的話，雖然這段日子以來，她的眼神和動作之間是那樣明顯的信賴，可是……她卻是鮮少在語言上有什麼表示。
也許，心的裂痕還是沒有痊愈，他會做一切可以的事情，為她傷口的愈合。
「你……還在生氣嗎？對不起，我跟你道歉。」看著他不發一言，蘇伊一顯然有些著急起來，顧墨寒明明心底是激動得不得了，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啞聲道，「真的道歉嗎？」
蘇伊一點點頭，眸色認真。
「道歉的誠意？」他的眉輕輕一擰，手也反握住她的小手，只輕輕一拉，她整個人便落入他懷里，目光相對，心跳清晰。
居高臨下的凝視，他的頭沒有像平常一樣俯下，眼底的情*欲卻是她熟悉的炙熱。蘇伊一咽了咽唾沫，踮起腳尖，唇輕輕地踫了踫他的。
「沒有誠意。」蜻蜓點水的感覺，奇妙地在他心底拂動，她那蕩著嬌羞的眸子讓他有將她吃下的沖動，不過，還是撐著。他想要她主動，喜歡她這樣的進步。
蘇伊一眨了眨眼，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手勾上了他的脖子，閉上眼楮，學著他的樣子也把舌輕輕地探入他口中，只是才是稍一探入，便被他強勢地席卷，滿滿的顧墨寒的味道。
她的主動只是一瞬，所有的主動權便被控制了，他的舌激烈地在她馥郁的唇間糾纏，卻還是嫌不夠，翻轉了個身子，便將她抵在牆上，狠狠地吻住了她。
身子虛軟，胸腔內的氣息似乎已經消失殆盡，他才放開她的唇，兩人都是喘息急促。彼此相望，那激吻之下更為嬌艷的臉，讓他幾乎欲罷不能。
「還生氣嗎？」開口的聲音嬌柔得讓她自己都是一驚，她清了清嗓子，「你今天喝酒了，還是不要加班，可以嗎？工作總是做不完的……」
顧墨寒只是盯著懷里的小女人，她的眼神，聲音，對他來說都是一陣*和*。已經到了三個月的時間，他卻是更延長了一些，怕自己的沖動會傷害到她的身體，只是，今天……他能hold得住嗎？
「我以後……」
她的懺悔聲還在繼續，他卻是眯了眯眼，忽地將她攔腰抱起，腳輕輕一勾，書房的門已經合上，而蘇伊一的身子在同時也落到了跟雙人*一樣大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