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雨兮兮時 第一章 沒有光的城市

作者 ︰ 碧雲斜

那年夏雨兮兮時,你走出我的世界,便讓我丟失了一切。

廈門的陰雨依然泛濫滔天。

連續幾日的夏雨讓人覺得那個溫暖的太陽似乎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月希就那麼落寞的坐在窗前,沒有燈光,沒有月光。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窗外,淅淅瀝瀝的淚珠碎在桌上。來到這個離陽光最遠的城市已經快一年了,可她依舊無法習慣這看不到艷陽和藍天的城市,依然不願習慣這個沒有他的城市。

「莘,一定是因為這可惡的陰雲遮蔽了你陽光般的笑容,所以我回頭才會看不到你的身影吧。其實我早應該明白,不是我每次回頭,都有你在身後靜靜的等待的。所以,你放心吧。我會收斂自己的脾氣和任性了。即便在這沒有陽光的城市,我也會用我的笑去給身邊的人溫暖。即便逞強,也要堅強。不是你說的麼?可是那樣的分別,那樣的結局,回頭那瞬,你卻沒有在原地等我讓我如何堅強」

「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一遍一遍的重播著那熟悉的號碼,伴著機械般的提示音,伴著女孩哽咽顫抖的身體。

「莘,如果你已經忘記,如果你還願記起,如果那邊夏日的炙熱可以翻涌起你腦海記憶中對我的憐憫,就請接我的電話好麼,哪怕告訴我你對我愛的溫度已沒有當初炙熱,甚至熄滅也好你不是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麼?你還沒告訴我這里離太陽到底有多遠呢!」

「哎呀呀呀,我在歌唱,你听到了麼?啊啊啊啊。誰在歌唱,我听到了呢」月希慌亂的拿起手機,看向屏視上顯示的號碼。

不是他麼?

有些失落的按下了收听鍵。

「喂?」聲音落寞且慵懶。

「哎呀!大小姐,都幾點了,你還沒起床麼?昨天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去星巴克見鄭劍的麼,你別告訴我你還沒有起床啊!快快快!我要遲到了,第一次見面就留下個不好的影響,你是要毀了我後半生的幸福啊!」

連珠炮般的叫聲震得月希不經皺眉把手機拿遠了自己的耳朵。

「喂!喂!韓月希!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電話那邊似乎急了

「嗯,悅兒,我听著呢,听著呢。你小點兒聲,外星人都快讓你吼來了」女孩忐忑的把手機又貼回自己的耳邊。

「切!不吼你能起得來?幸虧我上次偷偷把你手機里我的來電鈴聲換了,要不我懷疑你根本都不會接我電話。」

「王悅!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許你亂動我的手機!你是要再敢動我的手機,我就跟你一刀兩斷?話說你丫去見帥哥非要拉上我干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女孩把話筒拿在嘴邊毫不留情的吼道。

「刺啦啦刺啦啦?」話筒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雜音。

「王悅!喂喂喂!你在听麼?」

「刺啦啦恩恩,我在听我在听,刺啦啦五分鐘後你家樓下見,不見不散啊嘟嘟嘟嘟」根本沒給女孩回話的機會,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

無奈的听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女孩懶散的抓抓頭發。

「莘,這丫頭又使壞了呢,竟然把你給我唱的鈴聲設成了她的來電鈴聲。不過誰讓她和你一樣能給我溫暖的感覺呢?就原諒她最後一次。」

走出單元門的瞬間,女孩就被迎面而來的陽光晃閉了眼,再一睜眼,天空像是被颶風吹了整整的一夜,干淨的沒有一朵雲彩,只剩下徹底的純粹的藍,太陽張狂肆意的把光線投射在每一個角落。像不經意隨手灑下金粉,顆顆粒粒、條條密密。

女孩張開雙手用力的想要把這溫暖的光攬入懷中,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回頭看去,陽光下一雙棕褐色的瞳孔進入了女孩眼中,那麼熟悉、那麼真誠。

「莘莘,你終于回來看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女孩撲入那雙眼楮主人的懷中,瑟瑟發抖。

眼楮的主人抓起女孩的雙肩,把臉湊到她面前「喂!韓月希,我就是偷偷動了下你的手機,你也沒必要立馬就忘了我的名字吧,什麼心呀肝兒的,你丫跟我裝神經病呀,走!出租車!神經病院!急診!」

逆著陽光,月希努力拭去眼皮上的紅光,一灣清澈的棕褐色眼楮印在了她眼前,讓她不經意間呆了。

「喂喂喂!你別這麼看著我啊!同性戀啊!」眼楮的主人執著的晃動著恍惚出神的月希。

「啊,悅兒!」雙臂間的晃動讓月希驚醒,貪婪的把目光從那雙眼上移下來。「你……你怎會在這兒?」眼中的光華瞬間又落寞下去。

「還問我呢!說好了樓下見面的,我出現在這里不對麼?」王悅不滿的嘟起了粉女敕女敕的小嘴,認真的把手放在了月希的額頭上「倒是你,剛才看得我毛毛的。老實招待,是不是昨天冒雨偷偷去見哪個帥哥被淋感冒了。」

「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下雨了,怎麼會在雨天出門。」月希對王悅微笑,眼楮澄澈透明,「我只是被我家悅兒美麗的面容驚艷到了呢」

王悅樂的像是綻開的花朵「好吧,看在你能欣賞得本小姐沉魚落雁的面容下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啊!」她摟起月希的胳膊,向前一指「走!趕快陪我約會去!」

「哎!哎!哎!祖宗,你別拽!我跟你走,跟你走還不行麼。」她也嬉笑的挽起王悅的臂彎。「還說什麼原諒我,話說你私自改我手機鈴聲,還在通話過程中假裝信號不好的事兒該怎麼解決啊!」

「額捏個今天太陽真大啊!」王悅看著一頭黑線的月希,趕忙話題一轉「你怎麼也是生在80後長在新時代的新新女高中生,到現在還用四五年前的舊款手機,移動能給你信號就不錯了,還怨我給你裝信號不好。來來來,把姐姐我的手機拿去,破爛手機當個寶似得不換,真不明白你怎麼想的。」

「悅兒!你在評論我的手機我就」月希便開始把手胡亂的在王悅腰間戳來戳去。

「咯咯咯咯咯咯哎呀!不要啦!~不敢啦!再也不評價你的寶貝爛手機了!」王悅左右躲閃開了月希的襲擊,顛顛的向前跑去。

「還說!看我不撓死你個死丫頭」

女孩嬉鬧的笑聲,亂顫了空氣中泥土的清香,惹來了陣陣清風的追逐。

慵懶的陽光,透過廈門街頭蜜綠的鳳凰樹葉,碎了一地斑駁,化了一世人心。

天空中一群飛鳥突然刷刷的飛過去,翅膀交疊的聲音響徹了天空,激起了草間蟋蟀清唱,樹上知了高鳴。

「莘,我等來了陽光,回首卻沒看到你,你一定還在忙吧,所以把我們的太陽給我送來了。你知道麼,看到陽光的一瞬間我真的看到了你的眼。謝謝你還記得我,謝謝你讓我找到了你為我預留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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